棋子走了,计划也搁置了,李芜卿坐在桌旁,那信纸已成粉碎,撒了一地。
风行处理了德公公进来,首先看到那一地碎纸心里咯噔了一下,但是这个时候想要退出去已经不可能,只好站在一边,大气不敢出,气氛有些诡异。
接着,李芜卿站起来,一言不发地走出去,风行想要跟上,又怕李芜卿发起疯来祸及自己,犹豫间,他听到“血祭”——李芜卿的坐骑嘶鸣一声,然后“得得得”地远去。风行追出去,这时一个侍卫却拦在他身边,说:“风统领,雷统领不知为何缘故,全身发红,太医诊断并非发烧,还请风统领回去看一看。”
风行跺了跺脚,看着李芜卿消失的方向,毅然转身。算了,遵从自己的心愿吧,太子殿下自然没有雷厉来得重要了,他风行一向只做合情的买卖,更何况太子殿下走之前没有叫上他,那就说明并不希望他跟着,他何必自作多情最后惹一身骚气回来?
李芜卿快马加鞭,连宫门口的守卫都拦不住他,眼睁睁看着他过去了,然后一个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站岗放哨。
所幸慕容笑笑的马车不快,应该是为了她的身体着想,半个时辰后,李芜卿看到了那辆马车,并认出赶马车的人正是长孙昭定。可是,他却勒住了马,马匹在原地打了个转,停下脚步,哼着鼻子弯下马头开始吃旁边的草。
李芜卿目送着马车离去,忽然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是棋子,就终身逃不过入棋局的命运,我会等着你回来,然后重新开始我的计划。慕容笑笑,想要逃脱我的手掌心,还得问过你自己的心,包括,我的意见。”
那马车很快就不见影,李芜卿照着原路返还,当他经过一片树林的时候,有一片叶子掉了下来,他的耳朵一动,脸色阴沉,眼里迅速聚集暴风雨时的阴云。
那树林哗哗作响,由远及近,很快就到了跟前,紧接着,树静止了,却从中间跳出了十几个黑衣人,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虎视眈眈地看着李芜卿,双方都不说话,有些压抑。
李芜卿那眼底的阴云却一下子散开了,他懒懒地说:“要上就一起上吧,本宫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有空陪你们玩。”
“太子殿下,有人花钱买你的首级,你猜猜那人出了多少银两?”黑衣人中的头头故意压低了声音,问。
李芜卿垂下眼睑,不屑理他们。
那头头说:“出了十万黄金。太子殿下果然是风驰国未来的国君,光是一个头颅竟然值这么多钱,太子殿下不妨猜一猜,若是我把你的整个身体卸了,然后带去见雇主,他会给出多少价码?”
李芜卿不语,没有人知道他此时的表情是怎么样的。
那头头见李芜卿对自己的话无动于衷,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急切地喊:“太子殿下既然这么不识相,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兄弟们,为了十万黄金,誓取太子殿下首级!”
“杀!”那些黑衣人暴吼着纷纷拔剑冲过去。
李芜卿闭上眼睛,一阵风过,吹动了他额前的碎发,将他旁边的一束青丝送到了眼前,然后垂坠在胸前,就在那束青丝垂下的一瞬间,李芜卿的刀鞘动了动,接着冲在最前面的一个黑衣人惨叫一声,倒了下去,致使周围的人条件反射地停了下来,惊恐地看着他。
是的,谁也没有看到李芜卿动手,甚至他连一步都没有移动,保持着负手站立的姿势,可是距离他还有五步之差的黑衣人却死了,死状十分恐怖,两眼暴凸,好像轻轻一动就会掉下来,血色充斥了整个眼球,他的左手已经断裂,只剩一条血筋连着,右手已成碎粉,上下两截身子明明连在一起,看他死之前挣扎的动作却像是已经分开了。
这样可怕的速度和招式是人能做得到的吗?
李芜卿冷笑着说:“怎么?怕了?不是要取本宫首级吗?现在本宫的头就在你们面前,还不过来拿?还是,本宫给你们送过来?”他上前走一步,那些黑衣人就退一步,眼看着他们就要逃了,李芜卿又吼了一声,“一群酒囊饭桶!”
立时,这一句话激起了一片这些人残存的自信心,重新摆好架势,准备新一轮的进攻。
“太子殿下,受死吧!”
蓦地,李芜卿的身后出现了一个老头,也是穿着黑色夜行衣,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但见他两手举到半空,向前洒下了什么东西,那东西落到李芜卿的脸上,纵使前一刻如何淡定的他也不禁叫了一声。
其他人一看机会难得,连忙同时杀过来,一时间,四周的杀气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向李芜卿缠过来,李芜卿闪避的同时,身上已经中了好几道剑伤。眼睛生疼,无法睁开,那些黑衣人又紧紧纠缠,李芜卿当机立断,挥剑横扫出一道猛笑笑强劲的剑气,逼退了上前的黑衣人,然后循着血祭所在的方向逃去,一跃上马,用力一拍,向着不知名的方向逃去。
那些黑衣人要追,老头阻止他们,说:“不用追了,太子殿下逃不远的,因为他活不久了。他中了我的‘骨寒粉’,只要一动用真气,全身上下的经脉都会被冻住,血液也会跟着被一点点冻住,最后就会因为经脉逆转、血液不通而死,加上你们刺了他好几剑,加速了骨寒粉的发作,很快我们就可以完成任务,将首级交给雇主,然后拿着十万黄金逍遥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