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小花略微迟疑了一下,之后小心翼翼的说道:“其实苗苗她是无意的,性子就是那样,你别和她计较。”其实那一天李泽俊拉着言小白离开后,他们前脚出门,后面就传来了苗苗的骂声,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可是他们都听得出来苗苗骂的是言小白。一时间气氛尴尬至极,之后大家再也没什么兴致,便各自离开了。
小花一直担心苗苗会再去刺激言小白,现在一听言小白对那天的事情浑然不知,她也放心了不少。毕竟是多年的好友,一夕反目,未免令人叹息不已。可是小花心里也明白,言小白从来没有将任何人当做自己的敌对一方,她相信即使苗苗真的去挑衅,言小白也会忍了。
“没关系,其实后来想想,苗苗的话也对,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其实差不多也就失去了自身价值了,可是我的价值一定要我自己努力来体现,而不是依附着别人!”
“小白,”小花似乎看到言小白心中那星星点点的还未灭去的星火,有些激动的喊了一声她的名字,接着说:“小白,加油!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不用借着别人,你也能发光!”她真的觉得很难得,很难有人能从别人讽刺自己的话里找到向上奋发的动力源泉,可是言小白,她竟然找到了!
小花恍然记起了三毛的事情,在撒哈拉生活的三毛坚强而独立,硬是将那艰苦的生活过得如此多姿多彩,而言小白不正是如此吗?小花在那头有些赞赏的开口:“小白,我觉得你有些像三毛,多么艰苦的环境,你都能乐观自如的面对。”
言小白听后,咯咯咯的笑起来,她不需要多少称赞,她只需要一个懂自己、并且会支持自己的人,许多人这一辈子不就是在寻找知音吗?有人甚至一辈子都不曾寻到,而她言小白何其有幸,她竟然寻到了!
“小花,那你怎么办?”她知道小花的生活,虽然靠着陈诺也能生活,可是对于她的性子来说,绝对不允许自己像一个坐吃山空的蛀虫一样生活。
小花也明白言小白问的什么,当下开口也并未隐瞒:“其实我爸妈也劝过我,不然就放弃,可是我还是想试一试,再等一年,就一年,不行了…我就放弃吧。”
听到小花竟然会说出放弃二字,她着实惊讶!可是言小白又怎会不知从古到今,画者的日子向来是最悲惨的,卖字的人和卖画的人一样,坚守着内心的那一点傲气,最终却被这傲气所累!
“小花,你在作画这方面还是很有天分的,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或者你做一些与画画类似的工作,也是好的啊,既维持了生计又能与自己喜欢的事物不分离。”
“嗯。”小花点点头也不再接下去,她现在靠给一些杂志、小说配插图来来赚钱,她并未告诉别人自己一个学国画的人竟然以漫画为生,而这件事情除了陈诺,再也无人知道。
她们又互相叮嘱了几句,这才挂了电话。而言小白却始终没有忘记小花最后一句的叮嘱,她说:小白,离李泽俊远一点,他太危险。
言小白知道,小花一定猜到了自己离开云城和李泽俊有关,可是即使小花知道却从来不会在她不愿意说的时候逼问自己,她有些欣慰,事情太乱她根本无从说起,此刻她只想尽快挣钱,替父亲治病。
收拾好心情,路过了跨江大桥,她一路走回了自己的住处。不管是消磨时间,还是如何,她始终觉得,散步是最能舒缓人心的运动。
到家时已是下午,一整天没有吃饭了,言小白在巷子口买了菜提着一路往回走,却冷不丁一抬头便看见了一个说熟悉却也不怎么熟悉的身影——吕一美。
心里快速的回放了一遍近期生活,貌似没有和陆天遥有过任何瓜葛吧?那吕一美怎么会找来这里?这么偏僻简陋的巷子,她竟然都能寻得到,可见真是花费了不少心力呢!言小白若无其事的走了过去,即使路那头站了一头狮子,她也依旧会如此淡然的走回去。
不过言小白心里却着实有些担心:莫不是吕一美把自己当成了小三?莫不是她准备要在这巷子里上演一出“夺夫大战”?还是她像电视上的富家太太一般,走进自己身边,甩给她一沓钞票然后要自己滚蛋?
一想到此,言小白简直头大如斗!她此刻哪里有时间去纠结这些事情,她只想收拾行李,明日一早便回家。有关云城的一切,她都不想再牵连,无论是陆天遥还是李泽俊。这里有她曾经最珍惜的爱情和她最在乎的人,可是现在那个人已经标上了“XX人的丈夫”,那是她绝对不能逾越的道德防线。
想着她突然昂首挺胸大步走了过来,怕什么?又没做亏心事,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什么好担心的!这么一想她的胆子壮了起来。
言小白尚未走近,吕一美却先一步走了过来。她身材高挑,走起路来优雅而内敛。
她一身亚麻色的波浪卷发披在身后,几缕刘海搭在额前,别有一种风情。脖子上搭配了一条墨绿色的丝巾,米白色的风衣敞开着,显得贵气十足,这让她与这个巷子看起来十分不搭调。
不过与言小白以往的想象不同,她没有浓妆艳抹令人生厌,也没有挎着LV四处炫耀,更没有如电视上演的一般见她过来便几步冲过来,给自己一巴掌。
吕一美好看的丹凤眼里满是笑容,可是谁都能看得出来,那是礼节性的笑。她优雅地伸出手来:“言小姐,你好,冒昧前来请你原谅。我是吕一美,还记得我吗?”她的话语里充满了客气,丝毫不失礼节,言小白却是丝毫不敢放松警惕:难道这是先礼后兵吗?
有些微微的失神,可是言小白还是迅速调整好自己的神态伸出手去握住了那一只玉手,心里乱想是心里,嘴上却应道:“哦哦,你好,我记得你,你们的婚礼……我也去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觉得别扭无比,她用你们代替了“你和陆天遥”这个说法,也许那样的话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太过刺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