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小白微笑着接过来喝了一口。“其实我现在腿伤也好了,我该走了,这几天上网找工作,联系了几家,其实还算靠谱,明天去看看。”
“你以为我在家里说的那些话,是拿你做挡箭牌吗?我没有开玩笑,我是真的想娶你回来。”陆天辰转过头,认真的看着言小白。
言小白也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你开什么玩笑呀,我比你还老呢!小屁孩!”说着言小白拍了拍陆天辰的头。
陆天辰没有躲也没用反驳。“你知道吗?裴阿姨一直觉得我妈比她过得好,其实不见得,在我懂事以后我才知道我还有个父亲,周末才会出现的父亲。母亲等他也等辛苦,但是只要爸爸一回家,母亲便会拿出她提早准备好的饭菜与衣物,等父亲收拾妥当要离开的时候她依旧开心的送他走,只是父亲走之后母亲的眼眶就会红。”
言小白愣了愣,传说中受宠的人都过得如此的生活,那么裴玉凤与陆天遥从小是怎么过来的?
“后来我们去了美国,虽然呆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一些,可是父亲还是很忙,母亲永远都在做一件事情,那就是等。她等白了头,即使她还年轻,所以她在忧郁中死去。即使那时候母亲病重,父亲也并未有多少时间来看她。所以我从小就认为,是父亲害死了母亲。我为母亲觉得不值,所以我打心里认定 ,如果爱上一个人,我一定不会让她等,我会主动付出,我会好好照顾她,就算我做的再不好,我想我也绝度不是一个只在周末露面的丈夫与父亲。”
言小白点点头,她突然有些同情陆天遥兄弟俩,虽是出生豪门,可是他们却缺失了更多金钱无法买到的东西。
“所以小白,我认定了你,就希望你和我一起去美国,我会照顾你一辈子,我们可以过自由自在的生活,难道你不想摆脱现在这种状况吗?不知道什么时候李泽俊就会暗地里放一枪来刺激你,我觉得你该有更好的生活!”
“你知道没事?那天你接过我手中的炊具做早餐,我就想到了母亲,除了母亲没有女人为我做过早餐,你是第一个。我当时就觉得,好有家的感觉!我就想,我们要是一家人该多好,看见你笑的时候就觉得所有的温暖、爱、美好就好像一下子蹦了出来,只有对着你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才会笑的那么开心!你说呢,你和我在一起不开心吗?”
言小白看着他澄澈的眼睛,笑了,点了点头。是的,他们在一起是很轻松,可是,若说要过一辈子,她总是感觉还少了点什么……却具体说不出来到底少了什么。
“但是我们还是从长计议啊,你突然说要结婚,会吓到我,虽然我也想摆脱现在的生活。可是……你真打算走吗?那你父亲和陆家怎么办?别和父亲怄气,不值得。”
“他都说了不要我这个儿子了,我怕什么!再说了,这么多年了,我有父亲和没父亲,有什么区别呢?”陆天辰侧过头来问她,言小白不知如何作答,只好拿起啤酒碰了他的一下:“我们不说了,我们喝酒!”
第二日言小白出门去张罗工作的事情,陆天辰依旧忙碌自己的乐器。却不想中午的时候吕一美竟然来了。陆天辰对吕一美还是十分有好感的,吕一美也是,因为她犹自记得在陆家,是陆天辰先喊了她一声嫂子,她一直都记得。
吕一美坐在沙发上,向屋内瞅了瞅:“你们…这算同居吗?”
陆天辰“噗”一声将水喷了出来,他一脸尴尬,铁哥们问这话不足为奇,可是一个女人更何况是自己的嫂子,不觉得竟是十分怪异。“哪里,两个卧房,我睡一个她睡一个。她在云城没有地方能去,又受了伤,我就接过来住了。”
“真的?”吕一美试探着他。“你真打算娶她?她同意了?”
陆天辰尴尬的笑笑,却不回答反问道:“嫂子,怎么看一个女人是不是爱你啊?”
吕一美一听,似乎觉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原来如此,她笑了笑:“没什么特定表现,如果一个女人真的爱你,不需要你去猜,她自己会告诉你,因为舍不得你着急。”他们又闲聊了一番,吕一美直接赶去了公司。陆天辰这才想起应该早些去帮言小白办理出国手续,无论她是否要走,总归是该未雨绸缪。
而三日后,言小白收到一个包裹,打开时她泪流满面,她看着那颗晶莹闪亮的钻戒,心里七上八下。猜不准李泽俊的意思,真的猜不准。这个妖孽从他们见第一面起,她就一直是输的那个人,无论如何她总是不确定他的心中的想法,因为被激怒的他,是危险的。
这样猜测的日子终是令人感到疲惫而受伤。言小白终于在离陆天辰出发还有五天的时候下定了决心,她要出国!这是一次机会,一次重生的机会!彻底摆脱过去,她认为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过得更好!
陆天辰因此带着她去所有她想去的地方,他们疯玩了好几天,最后一天去了李泽俊常常带她去的道观。和老道士聊起了一些事情,老道士突然提到了李泽俊,却是赞口不绝。言小白有些不解,那么一个霸道蛮横的人,为什么却被道家人如此赞赏。
老道士笑而不语,拿出一沓纸,全都是练得毛笔字。笔力沉稳柔和,让人觉得异常舒服,她翻了翻,写的最多的便是“不争”与“有舍才有得”几个字。
而老道士告诉她,这些全都出自李泽俊之手。她顿了顿,笑着继续翻,却在那厚厚的一沓纸中,赫然看见了自己的名字——言小白,三个简单的大字却方正飘逸,宛若仙尘。言小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独独抽出了那一张纸带回了家。夜里睡觉时,她看着那三个字,泣不成声。
永别了,这次走了,是真的再也不回来!愿离开过去的我们,真正解脱,永得自由。梦里,她在佛祖前许愿时,如是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