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是一位单亲母亲。三年前,因为不堪生活中各种压力,她只得带着孩子离开山城远去了西藏。可逃避终究不是个办法吧,所以现在她还是决定要回来。从心底里讲,是一直苦等自己的赵学鹏的的召唤,给了她回来的勇气。
陈秀和赵学鹏大学时就是一对羡煞旁人的恋人,可谓金童玉女,就是他们那样。毕业后不久,他们就顺理成章地走上了婚礼的红地毯。陈秀和赵学鹏在大学里人缘极好,婚礼那天,同学们都记得,都到了,玩得很热闹,大家酒喝得最HIGH,祝福也是最发自肺腑的。正如陈秀的好友丁洁所说,陈秀和赵学鹏的爱情就像一个梦幻,寄托着太多同学大学时代对爱情的幻想或思考,太美了!
可是也就是一夜之间,金童玉女的美好梦幻却无情地碎了一地,真的让大家难以承受。
那天,为了让同学们在婚宴现场喝得尽兴,大家顺势就在酒店订了几间客房。既然是新婚之夜,当然也就临时安排了一个新房现场,大家都要闹新房呢!下半夜了,大家酒喝够了,新房也闹够了,祝福送达了,心里话也说尽了,于是各自散去回房歇息,倒也安静下来了一阵。
可是到第二天早上,醉酒醒来的赵学鹏发现新娘陈秀不在身边,以为她是去找闺蜜分享喜悦去了,可是陈秀的叫喊声却从一间客房里传了出来。那间房里住的是这酒店老板特请的座上宾,他叫王峻涛,是某建设银行的业务主任,酒店要投资建设,扩大规模,等着与这银行业大亨合作呢。
喝醉了,全是因为喝醉了!半夜醒来上厕所的陈秀竟然走错了房间,迷迷糊糊地与别人睡了一夜。见赵学鹏找来了,陈秀抓来被子遮着自己脱光了衣服的臂膀,羞辱的泪水刷刷流着,脑子里一片空白……
美好的梦幻被碾得粉碎,从此,赵学鹏和陈秀的生活就像是被咀咒了一样暗无天日。
赵学鹏把陈秀带回家里去看父母,脸色从来都是黑的,这样家人就什么都不能问,更无从说起对新媳妇的有什么看法或意见了。这也算是对她的一种爱护吧?可是大家都看得出来,在这家里,陈秀是个罪人。
结婚没多久,陈秀就发现自己怀孕了,可是这孩子显然不是赵学鹏的,可是他一样勾起了陈秀无限的母性情怀,她决定把孩子生下来。想到这个,她嘴形微翘,脸上露出坏坏的笑容,心想,这也算是对赵学鹏冷落自己的小小报复吧?她的闺蜜好友丁洁和蓝琳琳都说,赵学鹏未免太小气了,让陈秀一不小心就成了他们家的罪人。
而对于赵学鹏来说,这孩子理所当然是不能带给他做父亲的喜悦的,他还一直沉浸在新婚之夜的阴影中不曾释怀呢。其实更要命的是他稚嫩脆弱的性心理受了刺激,一天天地趋于病态,于是后来,他们低调分居了。
陈秀住在好友丁洁和蓝琳琳那里坚持把孩子生了下来,是个男孩。王峻涛听说陈秀为他生了个男孩下来,心里很是高兴,打听到母子近况和下落,便经常来走动,给他们力所能及的扶持和帮助。
王峻涛和妻子叶佳佳育有一个女儿,可是他上有父母,甚至还有爷爷奶奶健在,老人家古气,不喜欢女孩喜欢男孩。就为这事,叶佳佳可曾愁坏了,不过也是没有办法的。
现在听说老公在外面与别的女人生下一男孩,她该是怎样的心情复杂呢?崩溃,只差一点点了!莫名地,所有脾气都发泄在了陈秀身上。不过,也就是因为还没有崩溃,这样子的女人发起疯来,简直是威力无穷的。
。陈秀倒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下去,可是经叶佳佳这么一闹,可以说是人尽皆知了。年纪轻轻的怎么受得了别人的指指点点呢?真的是无地自容。好在孩子一生下来,他和赵学鹏的婚姻就名存实亡了,好像确实没太多的牵挂了,于是,陈秀就带着孩子加入了一个援藏行列。
可是援藏期间,除了跟自己要好的朋友丁洁和蓝琳琳保持着联系,赵学鹏也辗转知道了她的去处,并经常打来电话嘘寒问暖,掩饰不了对她藕断丝连的爱恋。
掩饰不了回家的喜悦,陈秀在汽车上闲得无聊,便拨通了三年前王峻涛的电话,想跟他说说感激的话。要不是王家的竭力支持,儿子钢镚儿可能就不是现在这样了,是王家老爷爷临死前捐出自己的眼角膜帮钢镚儿摆脱了失明的厄运……
王峻涛也因为三年前妻子难以承受丈夫出轨的事,一家三口移民去了澳洲。此刻的王峻涛正开车载着女儿童童行驶在澳洲宽阔的高速公路上。
“喂!”
“喂!你好,我是陈秀。”
“陈秀?你好啊,陈秀。”
“我现在正在回山城的路上呢,我援藏期满了。”
“你要回山城了?好啊,钢镚儿也跟你一起回去吧。”
“那当然。我这次回山城最主要的还是想给钢镚儿一个完整的家,希望他有一个更好的成长环境。”陈秀微微扬头,平静地说着。“他自己也说呢,想他爷爷奶奶了……”
“哦,我知道,你是想回去和赵学鹏和好。”王峻涛说,“按理说,你和赵学鹏的事,我是不该干涉,可是,他对钢镚儿就那样,行吗?”
“不会的,赵学鹏不会对钢镚儿怎么样的,你就放心吧。谢谢你对我和钢镚儿的关怀和爱护。我要下车了,拜拜!”
“喂,喂……”电话那头陈秀匆匆挂了,王峻涛似乎还意犹未尽。放下手机,他从钱包里拿出钢镚儿的照片仔细端详着,思绪停留在了钢镚儿牙牙学语时肆无忌惮地叫着他“爸爸”的情景,后来又想起他刚出世的那个时候,他是多么地心疼这孩子,赵学鹏把一个刚出生的婴孩抱出来甩给他,混账地说着:“把你的儿子抱走吧!秀儿是我的妻子,从此不再与你有任何关系!”
“爸爸,爸爸,你看我今天画的画!”童童坐在车后座上喊着,就把自己的画画习作递了过来。王峻涛瞟了一眼,说:“恩,画得很好!”
“爸爸,你都没看,怎么就知道好不好呢?”童童说着,嘴巴就撇成了一条弧线。
“童童,没看我现在在开车吗?回去再看的的画作好吗?”王峻涛不耐烦地说着,却久久不愿放下钢镚儿的照片。
正在这时,童童抬头发现他们的车子已经开出了他应有的轨道,正要向高速路中间的护栏撞去。“爸爸,车!车”童童惊恐地叫着。随着一声刺耳的撞击声,童童失去了知觉。一场车祸就这样发生了。
在中国南部的山城市,陈秀带着钢镚儿走下车来,心情有些许的激动。陈秀抬头张望,好友丁洁的身影随即进入了她的视线。她一手牵着钢镚儿,一手拖着行李箱,向丁洁的方向快走几步上去。于是两人都来不及说话,那“咯咯咯”的笑声早就响彻了这个小小的停车站。
“钢镚儿,快叫阿姨!”陈秀扯了一下牵着的钢镚儿的手,快活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