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脸色苍白,一路急匆奔回医正府,连与她打招呼的二狗也顾不上便冲进了房中。
吃了一个大大的闭门羹的二狗,诧异地盯着面前紧闭的门,一阵莫名其妙,“师傅怎么回事?”
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实在想不出缘故的他只好讪讪离去。
房中,白清神色慌张地坐在软榻之上,紧扣着的指尖微微泛白,浑身忍不住颤抖,额角的汗珠一颗接着一颗地往下掉落。
自她出生起,无论在现代还是这异世都反反复复做着同一个梦,梦中那抹纤尘不染的身影居然与今天那抹身影紧紧重叠在一起……
当初会对水天贤产生好感亦是第一次见面时,他所表现而出的气质正好与梦中的身影较为相似,她曾将此事说与魅姬,如今想来,只怕是他们早就勾结,难怪当初她总觉得初次相遇太过巧合,只是当时……
她一向不喜这些勾心斗角,可如今却不得不做这些事!
白清苦苦一笑,心中的悲凉如何都抑制不住,她一直坚信她跨越时间与空间的界限,穿越至此便是为了找寻那抹身影,难道她一直找错了人?老天这个玩笑是否开的太过大了,而她为之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
一时间,似乎连空中的空气也染上了一丝丝悲凉,空中似乎飘起低低的叹息声。
“哎……”陌玉缓缓现身漂浮在她面前,温润的眸子染上丝丝悲哀,“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炽盛、求不得……”
“爱别离,求不得……”一阵气血上涌,强制那急欲喷洒而出的鲜血,白清颤抖着声音呢喃着,神色悲凉恍然地近乎死寂。
看着她这幅模样,陌玉眸中渗出些许悲伤,心瞬间疼了几分,似曾相识的感觉,如同溺水般的窒息感令他原本苍白的唇瓣更是白的近乎透明。
海……云……那是……
脑海之中突然闪过的零零星星、模糊至极的画面,正想深究,一股锥心刺骨的疼痛感猛地袭上大脑。
“嗯……”
低低的呼痛声猛地响起,白清猛地回过神来,抬眸便看着扶着脑袋满脸痛苦之色的陌玉,心下一惊,忙出声道,“陌玉,你怎么了?”
“好痛……头……”
豆大的汗珠自他白皙的额头一滴一滴滑落,从来额角上不断涌出的青色静脉可知他此刻有多么的疼痛!
白清眸光一凌,双手结印,一闪白光射出,陌玉眼眸一闭,双手无力地垂下。
“收!”随着她清冷的话音落下,漂浮在半空中的陌玉瞬间化作一道白光钻入她手上的戒指之中!
他,是记起什么了吗?
“师傅,苍老前辈请你前往大厅一趟!”
二狗清爽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白清神色一顿,整理一番纷乱的心情,平静开门。
“师傅……”二狗狐疑地看着她,“师傅,你没事吧?”
白清淡淡一笑,“没事!”
“咦?”看着她若无其事的背影,二狗呢喃了声,“难道真是我想多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师傅,清公子果真如您说的那般厉害?”懒洋洋的声音带着丝丝好奇,飘荡在大厅内,显得格外的清晰有趣。
“哼!”苍老眉毛一挑,冷哼了声,恨铁不成钢地瞥了一眼下方一身淡绿色劲装,吊儿郎当,面容俊秀的徒弟,随即又转向下方对面一身着蝶戏水仙流仙百褶裙,外罩一件纯色纱衣,挽着时下最是流行的流仙发髻,发上插着一支栩栩如生的双飞蝶,眉如细柳,眼若星辰,身姿窈窕,纤细有度,年级约莫十五六岁的女子,满意一笑。
“雪儿丫头,让你见笑了!”
被叫做雪儿的女子,甜甜一笑,语气却带着些调侃,“苍爷爷,不碍事,对于艾叶哥哥,雪儿早已习惯了!”
苍老闻言哈哈一笑,点点头,不可置否。
“司徒雪,你今个儿好不容易淑女了一回,好歹也矜持点!”艾叶不满地叫道。
“雪姐姐说的好!”一旁的子苓一边朝着他做鬼脸,一边得意道。
“你们……”
“苍老,急于让清前来,所为何事?”门外清淡悦耳的声音缓缓传了进来,接着便是一抹清雅如风的身影漫步踏了进来,淡金色的夕阳洒在她清青色的锦衣之上,衬得她原本较之这个时代女子颇为高挑的身影愈发的欣长秀雅!
“清公子,请坐!”苍老笑对着她道,“无甚大事,只是今中午王上差人报信:明晚王宫朝宴,望公子早做准备,另外,丞相府已收拾妥当,公子即日便可入住!”
白清淡淡点头,目光略显讶异地扫过厅中几人,“苍老,这二位是?”
“哦,看老朽这记性,清公子,这位小姐乃是谏大夫司徒大人的独生小姐司徒雪,雪儿,这是清公子!”苍老笑着为两人介绍。
司徒雪?白清眸光微闪,有礼地打量着她,唔,到是个美人。
“清……清公子好!”司徒雪颇为羞涩地低头问礼。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弗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小姐好颜色!”白清缓缓低吟,清淡的声音如乐音般悦耳动听。
司徒雪柔嫩的脸颊瞬间染上了几抹胭脂,衬着那白皙的肌肤格外地好看!
“公子谬赞,小女愧不敢当!”
苍老瞥了一眼清淡秀雅的白清,又瞅了瞅满脸小女儿娇羞姿态的司徒雪,弯了弯唇角,满意地抚着长长的胡须!
“喂,你便是那个被水国臣民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清公子!渍渍,不过如此嘛!”戏虐不屑的声音沉沉响起,打破了一室颇为暧昧的气氛。
白清一愣,看着旁边仇大苦深地盯着她的少年,唇角微勾,“想必这便是苍老常挂在嘴边的爱徒,艾叶公子了!”
“爷就是……哎呦,师傅您干嘛?”艾叶猛地捂住脑袋,不满地瞪着苍老。
“请公子,让你见笑了,这便是老朽那不成器的徒儿!”
白清扫了一眼憋着笑的子苓二狗几人,目光清淡地落在不满的艾叶身上,笑道,“令徒性情真挚,实属不易!”
哼,算你识相!艾叶狠狠瞪了她一眼,心中腹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