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颇为痛苦的闷哼声传来,白清瞬间便回过神来,赶忙快步上前,伸手搀扶起他,略显担忧地问道,“将军……不要紧吧?”
神战抚了抚腹部,“没事……”随即他似乎反应过来,猛地抓住她,紧张问道,“清,你无碍吧?”
看着他焦急的眸子,白清眸中闪过一丝感动,笑着摇摇头。
神战松了口气,随即目光落在那污秽狼狈不堪的尸体四周,怔了几秒,随即快步上前,“这是……”
“初步鉴定应是蛊虫,可……”白清缓缓走到他身边,抚额道。
“如何?”神战偏头不解问道。
“蛊虫乃是取百虫入翁中,经年开之,必有一虫尽食诸虫,以控蛊药人,令人不自知者,谓之蛊毒!”白清觑了他一眼,沉声道,“可如今情况却大不相同!”
“有何不同?”神战接问。
“将军请看,这黑水浓烈而腥臭至极,分明是蛊虫在死者体内分泌而出的污秽物,如此浓烈庞大的黑水是必定是由无数蛊虫分泌而来的,而清在为死者验尸之时,死者胸口处被浓郁的黑色覆盖,是以清在其胸口位置处划卡了一道口子,黑色瞬间流出,紧接着便是无数的浑身带刺的绿色小虫蜂拥而出,一般而言,无论多么厉害的蛊师,一个蛊盅身上至多只能控制两到三只蛊虫,可这……”
清淡中略低严肃的声音轻轻飘落,神战偏头目光幽深地凝着沉思的白清,突然,很想知道她的过去,到底是怎样的环境才能链造出如此杀伐果断,血腥戾气却又清新雅致,清淡如风之人!
他似乎能想象到当时蛊虫蜂拥而出时刻的场景,即使是他这种久经沙场,手上染满鲜血之人也经不住毛骨悚然一番,可是她却如此平静……
反常的态度、诡异的死亡、金殿中的木偶娃娃、恍若消失的丝线、刘水心的微变脸色以及这诡异的黑水,似蛊非蛊的虫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清皱眉,脑海中飞速旋转着,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凶手的目的是什么?为何要冒这么大风险,选择在那个时机那么麻烦地制造这一起诡异的杀人案,难道仅仅只是为了引起王宫的混乱?
王宫,混乱……
“冒着身死的危险,朝宴上行凶,还是用如恶毒惊恐之法,是别国奸细所为?难道是私人恩怨?可要与何人有私怨才一定要用如此极端之法?!”
私怨……等等!
白清脑海之中流光一闪,猛地抓住神战,急问道,“将军,你说什么?”
神战被吓了一跳,莫名道,“别国奸细……”
“后面一句……”
“可要与何人有私怨才一定要用如此极端之法……”神战猛地回过神来,身子一震,“难道幕后之人是与水王或者是朝中大臣有仇?所以……”
“所以才一定要在朝宴之时行凶,他是想毁了水国!不,应该是说王上才对!”
白清唇角微微勾起诡谲的弧度,难怪当时见刘天心诡异地被吊在半空之中之时,水天贤脸色古怪的很,想来他事先肯定是知道这件事,只是未曾想到会在那个时间!
“只是会是何人?基本上与水王不和之人皆死了!”神战冷着眸不解低声道。
何人?突然,脑海之中闪过一个影子,不,不可能!白清立即否定,不可能是她,魅 姬早被打入冷宫,而且她很确定,她根本不懂巫蛊之术!
“咦?清,你来看,这是何物?”神战指着黑水之中的黑色粘稠物问道。
嗯?白清抬眸,朝着他手指方向而去,蓦地眸光一暗,上前一步,细细观看起来,忽然她轻轻笑了起来,笑声清淡释然。
神战不明所以地望向她,白清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清或许知道凶手是通过何种方法控制住死者的了!”
“什么?!”神战楞了楞,随即欣喜问道。
“蛊术或许不能达到清先前说的那种效果,可如果是巫蛊之术就不一样了!”
“巫蛊之术?”
“不错!”白清眸光微闪,看向那黑水之间的白色物体,沉声道,“修习巫术之人多少懂得点蛊术,想必幕后之人是修巫蛊之术中的高手,居然用巫术炼化蛊虫,如此不仅可以让蛊虫在蛊盅体内迅速繁殖产卵愈来愈多,更可以控制蛊盅的死亡时间与尸体。这白色物体便是如蛊卵孵化后的遗落下来白蛹!”
白蛹上渗出的几乎不可闻的气息她可是熟悉的不得了,那是使用禁祭巫法后遗留而下的气息。
“控制死亡时间,如此一来,那极有可能天心小姐在入宫之前便已经死了?”神战眸中闪过惊异之色,沉声道。
“不错!”白清唇角的笑又浓郁了几分,“看来刘小姐并没有说实话!”
“嗯?”
“控蛊者想要控制天心小姐的尸体必须让尸体死亡时间至少一个时辰(2个小时)以上尸体略显僵硬之后,而自刘小姐出门到王宫的距离所需时间半个时辰,而且被控制之人是说不出任何语言的,也就是说在她出门前天心小姐便已经死了,试问如此她又怎么能叫她姐姐呢?”
神战神色一沉,“那她为何要说谎,而且去哦记得当时清问她之时,不仅是她便是刘太尉也脸色微变!”
刘太尉?看来事情复杂了!
白清蹙了蹙眉,理了理纷乱的心思,笑道,“今日便到此罢,将军你我先行回府,明日再会,如何?”
神战深深看了她一眼,总感觉她似乎没将事情完全说出,难道是有何难言之隐?
“如此也好!”
白清轻轻点头,随即朝外走去。
她是未将事情和盘托出,并非是她不信任他,而是有些问题诡异的很,且她也不确定,无法向他解释!
神战眸光晦涩复杂地看着门外,昏暗的夜色洒在她瘦小单薄的身影上,她,看起来竟是那么的孤寂沉重!
无事,总有一天,你会告诉我一切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