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
“是了，这女子是先王的妃子红夫人！”正这此时，神战清朗的声音猛然响起，打断了她的沉思。
“红夫人？”白清抬眸略微疑惑地看向 他。
神战缓缓点头，沉声道，“当时父亲还在世，我约莫七八岁的年龄，那一年跟着父亲参加宫宴，只见先王身边坐着一大红宫装女子，生的甚是貌美，自古以来，向来只有中宫王后以及太后娘娘才有资格穿大红色，可女子穿了，先王不仅未曾发怒，还赞不绝口！可因那女子来历不明，朝臣皆大举反对，先王为此还大发雷霆，惩罚了不少大臣，后来才知，这女子便是后宫之中最得王上宠爱的红夫人！”
“嗯……”白清走近了那壁画几步，细细观察着画上的红衣女子，“后来呢？”
“大概一年时间之后，不知何故，王宫中突然传出红夫人坠湖身亡的消息，从那儿后便再未见过红夫人了！听父亲说，当时先王还消沉至极，终日将自己锁在中乾殿中，一月来未踏出殿门半步，如若不是当时先王的母后即如今已殁的敏德太后站在殿门前以绝食相要挟，只怕水王很难踏出中乾殿！”
“还有此等秘事？”白清转过身来，反问道，“那红夫人既死，为何又会出现在这画上，是有心人为之么？”
神战摇头，走近她身边，抬眸看向那画，眸光黑黝，“这个我也不清楚，另外这画上其余九位女子又是谁？”
白清没再答话，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画，奇怪这画中其余九人，或额头、或鼻子、或嘴唇怎么都跟红衣女子有着或多或少的相似之处？
“大人，将军，美人与夫人门来了！”李嬷嬷平稳的声音打破了诡异的空气。
白清二人转过身去，当目光落在她身后跟着的五名女子身上时，当下便愣住了！
这五名女子的容貌虽然经过岁月的风霜刻画，留下或浅或深的痕迹，眸光呆滞浑浊，发髻散乱，但依稀可见红颜未老之时的美丽，分明就是与画上后几名女子！
“嬷嬷，这……”白清回过神来，压下心底的惊异，看了看壁画，又扫了一眼目光呆滞的几名女子，朝着她问道。
李嬷嬷稍稍抬眸看着那壁画，良久之后，才开口道，声音却多了几分荒凉沧桑！
“大人，将军想必也看出来了，这几位美人夫人已经疯了，红颜未老恩先断！如若从未得过荣宠顶多也就是孤苦一生罢了，而这些主子打入冷宫之前多多少少是受过宠爱的，从高处落到这荒凉艰苦的冷宫之中，日日夜夜眺望君王，看着镜中的自己一天天老去却无能为力，久而久之，一再绝望自然就成了这般模样！算是给自个儿一些念想吧，所以在意识还清醒之时，美人夫人们托奴婢差人画了这幅十美图！”
“原来如此！”白清低低叹了一声，看着面前已经疯了几人，她心中说不上什么感觉，一入宫门深似海，葬送了多少女儿家的青春性命！
极轻的叹息声，飘渺在空气中，一时间，殿中沉闷悲哀。
看着白清眸子里那一抹隐藏的悲凉沧桑，神战清朗的眸中闪过一丝丝担忧，当下便转移开话题，“李嬷嬷，这图上的红夫人怎么也在上面？”
李嬷嬷眸光闪过一丝丝暗色，随即平稳道，“奴婢不知，只是按照各位美人与夫人的意见，在作画之时根据描述将红夫人也绘在了上面！”
“嬷嬷是这水国宫中的老人了，该是知道当年红夫人的事吧？”神战清朗问道，话语之中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白清眸中闪过一丝赞赏，不愧是大将军，气势果然不凡啊，且收放自如。
李嬷嬷心尖颤抖了几分，面上却是镇定自若，“将军，奴婢真的不知，当年之事知道实情的应该只有先王上了吧！”
神战闻言，眸光一凌，正想开口，却被白清拉住。
朝着使了个稍安勿躁的眼色，白清淡淡问道，“嬷嬷，这画中十人这里只有五位，其余……”
李嬷嬷暗暗松了口气，随即平静道，“其余四位皆已去了，还有一位今日身子不爽，便未出来了！”
“嗯？身子不爽？”这么巧？
“嗯，听侍女说像是昨夜感染了风寒……”
“侍女？”神战打断她。
李嬷嬷抬眸古怪地望了他一眼，随即恭敬道，“将军，水国宫规，宫妃被打入冷宫，其身边的侍女亦不能幸免！除非王上特设！”
“本将军自然知道！”神战黑了黑脸，沉声道，“本将军想知道的是，眼前这几位的侍女呢？”
李嬷嬷楞了楞，随即应道，“这几位美人的侍女早在几年前便相继病逝，如今只剩下菊美人的侍女相安无事！”
“菊美人？”白清眸光微闪，“李嬷嬷，可否带本相与将军去菊美人住处看望一下？”
“这……”李嬷嬷面露犹豫之色，片刻后，她才恭敬道，“大人将军请随奴婢来？”
白清与神站对视一笑，眸中闪过笑意，正想迈开步子，突然，一声兴奋的尖叫声传来，两人心中一阵阵发毛。
“王上？！”紧接着便是二人被那五名女子团团围住，拉扯着衣袖衣裳。
“王上，您终于来看菲儿了吗？您可知道菲儿等得您好苦啊，呜呜……”
“王上，翠儿也是啊，呜呜……”
……
神战面色黑沉如碳，一双如墨的眸子闪着熊熊的火焰，瞅着白清，清这是怎么回事？
白清无语，看了一眼使劲扯着自己与他衣裳嘤嘤哭泣的女人，顿时欲哭无泪，这……
“李嬷嬷，这是怎么回事？”神战怒吼道。
李嬷嬷身子一颤，忙道上前去拉着各位女人，嘴里便轻声哄道，“各位美人，夫人，既然王上难得来一次，各位主子该去好好装扮一番再出来接驾才是！”
“呜呜……”
女人依旧闹着，哭着，似乎丝毫没有听讲她的话。
白清嘴角一阵阵抽搐，猛然看向神战，这可如何是好？
神战额角止不住的跳动，脸色黑的如同锅底般可怕，如若不是怕坏了清的计划……
“给本将军滚开，脏死了！”神战怒吼。
突然，嘤嘤哭泣声刹那间停止，女人停下手中的动作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们。
白清一阵头疼，朝着李嬷嬷使了个眼色！
李嬷嬷赶紧劝解道，“各位主子，王上生气了，若想留下王上，各位主子还是先回屋好好打扮一番吧？”
女人们呆滞浑浊的目光看看了她，随即又转向神战二人，可怜兮兮地点头，“好，王上别生气，菲儿马上去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嗯，翠儿也是……”
……
看着她们终于消失的身影，白清二人松了口气，相互看了一眼对方，顿时勾了勾唇角。
赶忙理了理身上的衣裳，白清咳了咳，“将军，还是快去菊美人那吧！”
神战眸中闪过一丝丝不自在，颇为尴尬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