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姨和古平安一见如故,这一聊就不知不觉聊了一两个小时。如果不是楼下突然响起了很大的吵闹声,两人可能还会不知时间地继续聊下去。
慧姨听到楼下的声音,脸色变了变,她看了看时间,道,“安安,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休息了。山子呢?跑哪里去了?”她们相谈的两个小时里,慕纪言和赵远山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面都没有露一下。
古平安看了慧姨的脸色,不便多问什么。她只笑了笑,道,“那好。慧姨,我去找山哥,然后回去了。有时间再聊。”
慧姨携了古平安的手,“走,我送你下楼。顺便看看小纪和山子在哪里。这两个家伙,将你带来就不管你了。”
下了楼,恰恰看到赵远山扶着醉醺醺的慕纪言从一楼的后院走出来。古平安隐约听到慕纪言出来之前很生气又很痛苦地在追问什么人,“你说,是不是她?是不是她?……”
慧姨显然也听到了,她的脸色沉了沉,上前跟赵远山一起扶住慕纪言,沉声道,“小纪,胡说什么!山子,快扶他回去歇着,怎么醉成这样?”
慕纪言一把推开慧姨,醉醺醺道,“你,你走开……你也不让,不让我查她,你们都,都袒护她……”
慧姨脸色阴沉如水,冷声对赵远山道,“山子,快带他回去。”
赵远山拖着慕纪言朝外走去,不忘转头对慧姨说,“慧姨,他喝醉了,你别往心里去。”
慧姨朝他摆摆手,回头对安安说,“安安,让你笑话了。这个臭小子,动不动就来我这烂醉如泥,要不是看在他……看在他外婆份上,我早轰他走了!不早了,赶紧回去吧。”
古平安心觉疑惑慕纪言到底在说谁,但也实在不便询问什么,便安静回道,“慧姨,那我走了,您也回去歇着吧。”
古平安走到赵远山的车旁,赵远山还在被慕纪言折腾着。慕纪言在后座不好好坐,也不好好躺,胡乱动着,搞得赵远山连车门都关不了。
古平安上前,帮忙赵远山把慕纪言安置好,但是还是不能松手,一松手慕纪言就四肢八叉地胡乱翻动,赵远山无奈了,只好对古平安说,“安安,你坐在后面看着他点吧,他这样乱来,我怕开车容易出意外。”
古平安犹豫了一下,点头应了,钻入后座,扶着慕纪言靠在车座上。
慕纪言迷蒙的眼看到身侧的古平安,将头一歪靠在她的肩头,喃喃道,“古平安,是你呀?你怎么又这么晚……”呢喃了两句,闭眼靠着她的肩头沉沉睡去,竟是安分下来,不再乱动了。
古平安身体不敢乱动,垂眼看着肩上的慕纪言。慕纪言此时眉头微皱,脸色有些苍白,浑身透出浓重的酒味。他心中似乎有很不开心的事情,即使睡着,眉头也是微微皱着,像是有散不开的痛。
古平安心里突然漫过一丝很奇怪的感觉,心口旧伤的地方有些微微作痛。
古平安轻轻将慕纪言扶着躺在自己的腿上,然后双手搭上他的太阳穴,轻轻给他按摩着,边按边轻声对赵远山说,“山哥,慕总喝得太多了,我先给他按按头部,免得他醉酒头痛。”
赵远山自然没有意见,反而有点高兴,“嗯嗯嗯好,谢谢。”
二十多分钟后,车子到了古平安楼下。古平安轻轻放下慕纪言,下车后对赵远山说,“山哥你稍等等再走,我家里有些醒酒的配药,我上去拿了下来,你回去给慕总泡上一杯。他醉的太厉害,不喝醒酒茶的话,恐怕他明天一整天都要头痛。我那配药,效果还挺好的。”
赵远山喜道,“那好啊。就是用水泡一泡就行了吧?那你快去拿。”
古平安道,“不是呢。要先用温水冲洗一次,然后用开水泡,第一次大约泡五分钟。记得第一泡的时间要掌握好,不然药效会打折,然后记得第一泡的水要倒掉,因为第一泡的水会非常苦,因放置较久,有可能里面还会含有对身体有害的成分。然后第二泡要先加百分之六十的水,等看到里面的药差不多都泡开了,再加水……”
赵远山开始眼冒金星了,“怎么泡壶水都要这么多名堂?安安,麻烦你写给我,不然我一转眼就忘记了。”
古平安转眼想了想,“不如这样吧,你带慕总去我家,我给他弄。等他喝了醒酒茶,你再送他回家。”
赵远山喜道,“这样最好了。安安你不知道,那些细活,你让我做一次,我就会少半条命。”说罢,喜滋滋地去车里拖慕纪言。
两人努力将慕纪言背到古平安家里,一到家,古平安就忙着去泡醒酒茶了。趁着等茶的间隙,古平安拿了一盒药过来,“山哥,你上次说慕总腿撞得蛮严重,这是一个中医以前给我开的跌打药,我放着也没用,你给他敷上吧。”
赵远山接了,掀开慕纪言的裤脚,给他敷药。他虽特意放轻了手里的力道,可是下手还是颇重,可怜醉的不省人事的慕纪言在梦里还痛的偶尔颤一颤。
古平安见了,蹙了蹙眉,从赵远山手里接过药,“还是我来吧。”
慕纪言的左腿果然是又青又肿,有些严重。古平安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下手的时候不禁更为轻柔小心。
赵远山瞧了古平安细心温柔的模样,笑道,“这些活儿天生就该是女生做的。”
敷好了药,醒酒茶也泡的差不多了。古平安倒了茶,准备交给赵远山去喂,赵远山摇摇手,“这活儿也该是女生来做的。”
古平安只好自己坐上沙发,叫赵远山扶起慕纪言,将茶一口一口地给他喂下去,遇到有茶汁漏了出来,古平安便细心地替他擦了。
赵远山目不转睛地看着古平安,“安安,你真是个细心体贴的好女孩,谁要是能娶到你,那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古平安手下顿了顿,笑着说,“谁愿意用几辈子去修这场福分?太浪费时间了。好了,山哥,茶灌下去了,我帮你送慕总下去。对了,明日慕总醒来,你可别告诉他今晚我帮他的事情,不然,他又要怀疑我这是在巴结他!”
赵远山笑了笑,背起慕纪言下楼,古平安在一旁扶着。将慕纪言安置在车上,赵远山嘱咐古平安道,“安安,又辛苦你一晚上了。时间不早了,快点回去歇着吧,明早不要起那么早。”
古平安道,“我晓得照顾自己,你们快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