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燕仰头,笑意悲凉,月光下的男人还是和以前一样看上去单纯英俊,可以前明澈的笑意,却变为现在的世故老道,她嘲讽的笑了笑:“你所说的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而是你想要的,我等你?等你醒悟到我的重要性的那天?等你被老女人玩腻了,甩掉的那天?”
“我都说了,程桑晴不是你口中的老女人!”
“哼,还护上了。”简燕低头,看了看鞋尖,有些悲凉:“也许你爱上那个女人了。要不然怎会护着?”
“我怎么可能会?”林寒低头,两手圈住她细弱的手臂,将简燕圈入怀内,继续着连自己都知道不会起作用的辩解,将她的手移向心脏的位置:“你知道你在我心里的位置。”
“算了吧,我在你心中比不上地位和名誉,好了,就让这一切到此为止吧。”
今晚听到的消息是在太过于劲爆,安晴默默地趴在方向盘上,这要被娱记听到,肯定能卖个好价钱,这么想着,倒有点庆幸是自己先发现。
手表盘绿莹莹的反着光,她该走了,程少骏该等久了,这么想着,如感应似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谁?”
刚刚还在纠缠的两人,倏然间弹开,安晴心里默念声糟糕。透过后视镜,看了眼满脸惊慌的两人,脚不听使唤的踩向油门,汽车穿过通道,向外急驶出去。
徒留下心情复杂、神情错愕的两人留在那里。
车窗未关,夜风兜头吹上脸,一颗心却是紧张和热的,究竟要不是说,安晴有些纠结。车子一直陷入暗夜里,她行驶的速度够快,显然也没有被发现。
“安小姐回来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既庆幸又喜悦。
车熄火后,安晴惶惑的摘下眼镜看着四周,外面乱作一团,山庄里穿着制服的四处忙活的工作人员。
她一眼扫过车窗,薄唇紧抿,程少骏负手站立,背后风起云涌。
跟个惊惶的小猫儿似的,他想起了好久不见的毛茸茸的AMY。
刚刚发现她消失的瞬间,他在惆怅之余居然有些如释重负,可走了也好,至少不会永远活在别人的影子了,可现在她回来了,他就不能让她走了。
“下车。”
是程少骏自带立体音的男声。
车门被打开,拿上包,裙摆还未整理好,手一紧,整个人已磕在程少骏怀里。
穿高跟鞋的时间太久,她有点站不稳。耳朵里是他慌乱的心跳声,她用力挣但睁不开。
“你干嘛?拧着我了。”安晴揉了揉酸疼的胳膊。
抬起头来,安晴居然意外的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惶急,那上上下下,这些忙成团此刻识趣闭嘴站在一边的人肯定也是在找她,她有些想笑,又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在里头。
安晴自觉向后挪了挪,和程少骏爆出距离,笑吟吟的问:“没想到,你这么大费周章的找我?原来我这么重要?”
朦胧的灯影下,她一张脸意外地迷人至极,失而复得,他自然是松了口气,可他更不愿意心思被人揣摩着,眼神似淬了冰:“那是自然,AMY消失个十分钟,我都能茶不思饭不想的。”
安晴眼前陡然晃过那只AMY的苏格兰折耳,好吧,她不能自作多情。
她自然的将手放入了他的臂弯,宽阔的阶前路,两侧是巴洛克风格的石柱,灯光星星点点,直照的程少骏的脸明明灭灭,阵阵风袭来,被程少骏揽得揽紧。
“刚刚去哪儿?”
他咬着她的耳朵小声问。
气氛有些暧昧,安晴稍稍侧过脑袋避开程少骏火热的唇,想到刚刚半小时前的那一出思绪有些乱。
“程总。”身后说话人有些小心,“那,床铺已经铺好。您还有什么吩咐。”
安晴转过身来,数十位服务生躬身站在他们身后。毕恭毕敬,她不禁分了分神,想来程少骏是喜欢别人敬畏他的。
“可以下午了,倒是你,名牌呢?不会是玩撕名牌游戏撕没了吧?”
被点到名的,听闻这一句,低了低头,制服名牌那一处空空如也。被程总发现了,那还得了?涔涔冷汗而下,他脸色发白:“对不起程总,我下次会注意。”
安晴打量着,身后少说也近百人,就这么漫不经心的一眼看穿,眼力好得很。
睨着这人的战战兢兢,程少骏冷哼一声,唇角微沉:“你们先下去吧。我今晚先休息。”眼尾掠一眼市场经理:“通知各部门经理,明早9点开市场会议。”
一听boss要开临时大会,大家均心提到了嗓子眼,平时虽也注重企业文化,但boss不在,大家都像是散养,如今这么一出,刹那有人人自危之感。
转身而去,安晴像是被裹挟着向前走,看看刚刚人人脸上的凝重神色,安晴忍不住扑哧一笑。
寒冰似的面色不改,程少骏只漠然问:“笑什么?”
“我在想,如果以后能有幸出书,名儿我都想好了,就叫女配逆袭法则,逆袭法则这头一样就得是有个完美的未婚夫。”
“将所谓的幸福和美好以及前程都寄托在嫁人这点?”程少骏有些不屑,戳了戳安晴的脑门:“你的三观未免太过不正了一点。”
安晴忍不住“哈哈”一笑:“你的三观也正不到哪儿,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戏码明明人人都爱看。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国名老公。”
他忍了忍终究还是没忍住,薄薄的唇绽出一个笑靥:“肤浅。”
踏上最后一层台阶时,四处灯火皆暗,周遭无声无息,偌大的石阶甚至是天地里,只余他们二人和眼前这座像古堡似的酒店。
琉璃乌金木的大门轰得被他推开,西服被胡乱的扔掉融软的土耳其绒毯上。安晴脚尖没站稳,整个人扑倒在绒毯上。可坠落下来的不止她,还有他。
这么久没碰过她,程少骏只觉得全身上下都热的很。
安晴倒在他怀里,程少骏的吻,逐一落在她的唇间和颈间。
安晴努力的抗拒着这疾风骤雨,上气不接下气猫着叫唤:“程唔,别,这里,会有人。”
猩红色的绒毯,室内灯火通明,能容纳数千人的大厅空旷无匹。
白皙的指尖叹入安晴的唇,他笑意邪肆,恶作剧的套用一个偶像剧的台词:“我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这所古堡被你承包了。”
安晴稍稍移开唇角,指尖划过他雕刻似的脸庞:“程少骏,你真是好看的过分。”
他重又重重压上来,补充说:“我不仅仅是好看,我还有智慧。快说,你刚刚去哪儿了?”
脑际上过月光下那张清丽的脸,和眼前这张俊美无匹的脸相重叠,安晴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虽然这张脸安然无害,可如果真被知道了,恐怕……
她记得那里也没有摄像头,视线游移开,安晴恍若未闻般,只淡淡回答他:“人太多了,闷得很,随意四周转而已。”
显然这不是他满意的答案,不老实啊,他想。
他的汗水划过大理石般光洁的胸膛,滴落在她的身体上,在睡意袭来时,程少骏的声音轻的像是蛊惑:“可你不说我以后也会知道的。”
他一遍遍的抚着安晴胸前的吊坠,蓝色的宝石在冰冷的月光下像极了离人的泪,手心握拳,凝视着睡着的人,将那几个字母狠狠地按入手心。
墨色的眸紧盯着头顶西方神话的壁画像,他想,虽然他是不信教的,可将别人当做他的傀儡和替身,他会不会遭到谴责呢?
如果真要谴责,那就谴责好了,他程少骏从来没有相信过这些。反正这破败的身体也许已经时日无多。
第二天醒来时,安晴下意识的伸了伸懒腰,望向天空,明媚湛蓝,可懒腰也只伸了一半,浑身酸,酸疼的厉害,程少骏没完没了的折腾,这一道道青紫红印,安晴无语望天,以后还可以在书里加上一条,也就是总裁需得体力要好。
可她无暇顾及这些,按照今天的计划表,她又是排得满满。
“停下,good boy。”
安晴透过碎金叶似的窗户,只看到一个模糊的剪影。
金色的晨光,她瞧着不太真切,倒像是程少骏和他的一匹马。他似乎总是如此精力无穷。兴致满满。
安晴推开门,一步步朝着外阶走,阳光下,一匹棕色的马,他一身打猎装,英姿勃发。
“乖,rizi,和她打个招呼。”
安晴被眼前这副情景震住了,有些不知所措,讷讷的走过去,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马鬃,有些疑惑:“是男孩子?”
棕马傲娇的长啸一声,然后安晴摸到了它的鼻涕。
……
“bad boy。”
程少骏浅笑着随口批评了一句。
和主人一样不友好,安晴想。
“今天下午,我们要参加2015年盛世的婚纱新品发布会。”
“所以呢?”安晴紧盯着这肌肉匀称的小马,有些摸不着头脑:“所以我们是骑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