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正午,忽听一声高声的通传报上来,“皇太后驾到!皇上驾到!”
“臣等(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纷纷起身,跪地接驾,随着声震云霄的参拜口号,一身明黄和一身深红的皇上与太后出现在众人的面前,缓缓走到了上首的台前位置。
“各位卿家免礼平身!”皇太后笑容如花,微微抬了抬手,示意跪拜的众人起身。
“谢太后,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众人答过谢高呼祝寿口号,才回席入座。
伺侍在一旁的宫女们立刻上前撤了瓜果换上酒席。
“儿臣祝母后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皇上端了酒杯向太后敬了第一杯酒并说出了祝词,寿宴这才正式开始。
精心彩排的歌舞徐徐进场。
一时间歌舞升平,觥筹交错一片祥和。
“臣妾不才,愿为太后献上一舞!”
过了几首歌舞,就见柳昭仪款款离席,走上前去开始献舞,四名艳丽舞者鱼贯而入为她伴舞。
正是这一曲歌舞,将寿宴喜庆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柳昭仪所跳的舞蹈名为“寿仙乐”,由名字便知是讨太后欢心的好光头,讲的是一位天上的仙子降临人间,为太后送上长寿安康的祝福。
只见柳昭仪如同一位翩翩起舞的仙女,伴着清灵空旷的音乐,一身紫色纱衣飘逸如仙,此时,舞姿优美的柳昭仪全然不似人间女子。
一曲舞毕,众人爆彩,太后也非常高兴连连叫赏。
韶华与李梦兰坐在角落,远远看着柳昭仪的翩翩舞姿,韶华深知柳昭仪的出头扎疼了这后宫里三千佳丽的眼睛。
低头,她悄悄打量了一眼李梦兰,李梦兰虽然神色如常,但是韶华却知道她的心里必定是高兴不起来。
若论舞姿,李梦兰绝对不比柳昭仪逊色,而且,她也曾精心准备了那么久。
不过,可惜的是,她终究还是位份低了,再加上从未得宠,在太后的寿宴之上,她连献舞的资格都没有。
接下来,又有多位嫔妃出来献艺,或歌,或舞,竟然皆不在柳昭仪之下,众人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韶华更是心惊:这个佳丽云集的后宫,不但美女如云,而且才艺惊绝者更是比比皆是。
远远望着高高在上的太后与皇帝,看着满堂的富丽奢华,听着欢声笑语,韶华的心里却忽然有一种空寂的悲伤袭上心头。
看着自己周围全部都是艳丽的喜庆之色,韶华的心里,眼中全部都是痛苦!
喜庆,热闹,祥和……
远远看着皇上和太后脸上的笑容,韶华的心里却仿佛是沉静在冰水之中。
八年了,
已经过去整整八年了!
相信这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一个人会记得苏家,记得苏蓉蓉了!
望着自己身边许许多多娇艳动人的花朵,想到苏家最美丽的那朵花儿,早就已经在这富丽的皇宫之中枯萎了。
眼睛里有些迷茫,听不真切李梦兰压低了声音对她的交待:“看好了皇上!”朦胧的目光里只能看到一身明黄色的龙袍,远远的距离,竟然让她看不真切龙颜。
他,高高在上的天子——靖康帝!
可还曾记得姐姐?
八年了,他可还曾记得苏家?
多么想要问一句,
多么想要当着他的面,问清楚苏家究竟是犯了什么罪被判满门抄斩,株连九族?就连贵为皇后的姐姐也不能幸免?
可是,她不能啊!
忍辱负重整整八年,她是苏家偷偷存活于这世间最后的一滴血脉了!
也许她选择到这深宫里来寻找答案件,本身就是不对的!她只是一个卑微的宫女,要将大好的年华与青春付与如此廖寂的深宫……
十年!
十年来寻求一个答案!
值得?
不值得?
事已至此,她早已经没有退路,值得与不值得早已经没有讨论的必要了吧!
只是,望着高高在上的帝王,望着高高在上的太后,皇后,望着自己身边如潮水一般的众多妃嫔,韶华的心中却仿佛扎了一根刺,刺扎的极深极深,鲜血淋漓,动一下便是钻心的痛。
仅仅凭借着她一个小小的宫女身份,又要如何去替苏家洗去冤屈,还苏家一个清白呢?她要怎么办?她能够怎么办?
轻轻的抬起了头,使劲的眨着眼睛,迎着灿烂的光芒,韶华轻轻的扯动着嘴角,让自己保持着淡淡的笑容,不让泪水落下来。
报仇!
脑海之中蓦然闪过这样的两个字,韶华悄然落在远处靖康帝身上的目光里带着深切的悲伤,悲伤之中隐藏着深深的仇恨。
纵然是只有五岁,尽管她已经记不清当初圣旨下达中所提及的字字句句,但是整个苏府被杀的惨叫声却一直萦绕在她的耳边,久久不去。
“韶华,韶华……”
李梦兰在韶华的耳边轻轻的叫了好几声,她却似乎沉迷在自己的心思之中,竟然没有听到李梦兰的声音。
“呃,小主……”如梦初醒,韶华歉意的低下了头,不敢去看李梦兰,亦不敢让李梦兰看到她目光里的深切悲伤。
李梦兰没有计较韶华的走神,她虽然是让韶华盯着皇上,但是她自己也是没有松懈,目光一直都悄悄的落在皇上的身上,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皇上走了,你随我来!”李梦兰悄悄的站起了身,拉着韶华的手,一起离开了寿宴的酒桌。
“皇上在那边!”李梦兰带着韶华悄悄的跟在皇上的身后,一直尾随着皇上来到了圣凤宫,看到了皇上站立在圣凤宫外,似乎并没有进入的打算,李梦兰拉着韶华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快速的伸手拉开韶华身上的衣服。
“啊……!”
“嘘,别出声!”韶华惊呼一声,李梦兰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韶华的嘴巴,压低了声音说道:“快将外衣脱去。”
“唔……”韶华轻轻摇了摇头,一时不能理解李梦兰的所作所为,不由自主的双手交叠在自己的胸前,不肯听话的脱去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