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与贤妃率先步入安寿殿中,其次是柳昭仪和李梦兰,接着是德妃,林容华,接着是九嫔,九姬,以及正三品的婕妤,林林总总不下二三十人,很快原本空阔的殿中衣香媚影,环佩叮当,将安寿殿挤得满满当当。
那厢太后梳妆打扮好了,稍稍用过早膳,由身边的管事姑姑云袖扶着出了寝殿到了安寿殿中。
“太后驾到!”
太后宫中的执事太监德荣尖声高呼过后,太后由云袖扶着款款步入安寿殿中,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宫妃们,在听到了德荣的声音之后,齐齐的闭上了嘴巴,一时之间殿中极是安静,连针落的声音都能够听得见。
因为殿中宫妃实在不少,李梦兰见在步入安寿殿时,发现皇后和贤妃都只是带了二位贴身的宫婢在身边伺候,左右一番思量,便留了容华在门外等候。
安寿殿中静悄悄的,除去太后土款款而行的脚步声,便只能是听得见各自的心跳声了,韶华站立在李梦兰的身后,微微低着头,偷偷看一眼太后的凤颜,只见些许有些刚毅轮廓,只感觉太后目光明亮有神,眉目之间虽有慈祥之态,却难掩曾经垂帘听政时的凌厉果决。
“臣妾(奴婢)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万福金安。”
太后坐到了凤位之上坐了下来,皇后连忙领着众妃恭敬的跪下身请安。韶华跟着李梦兰一起跪到了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头,只听得殿中女声洪亮,耳朵隐隐有被炸炸的声响。
“免礼。”太后端坐在凤座之上,和颜悦色的叫了起来,又给皇后和位份高的几个妃子赐了座。
皇后和贤妃一左一右的坐在太后下手的两边位置,接着是德妃坐到了皇后下手的位置,柳昭仪坐到了贤妃的下手。
太后点过了柳昭仪的名,韶华眼见柳昭仪翩然入坐,悄悄地抬眼偷看了太后一眼,心知此时应当是要点到李梦兰的名字了。
“林容华,坐下吧!”
谁知,韶华已然在心中悄悄的做好了准备,正欲陪着李梦兰有所动作,却见到太后的目光在李梦兰的身上扫过一眼,转眼偏头看过了另外一侧的林秀,挥了挥手,指着德妃下手的位置让林秀入坐。
太后此举,无疑是当着众妃的面否认了李梦兰的位份,如此忽视更是当着众妃的面给李梦兰难堪。
韶华心中替李梦兰感到不平,悄悄地看了一眼李梦兰,只见她俏脸涨的通红,怔怔的望着太后,眼睛里含着水氲透着些许的光亮,委屈隐忍的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
众妃见太后有意打压李梦兰,自然是各怀心事,幸灾乐祸,而皇后,贤妃,德妃,柳昭仪等人已然落坐,皆是脸上陪着温婉的笑容面对着太后,没有一个将李梦兰看在眼中,放在心上,自然是无一人为她说一句好话。
韶华悄悄地在心中感叹后宫妃嫔之间的无情,然而面对此时此景,她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是陪在李梦兰的身边一起默默承受。
“云修仪,坐下吧!”
通共就只有六个座位摆在那里,随着太后的开口,最后柳昭仪下手的一个座位落在了云修仪的头上。
一时之间,李梦兰便成为了殿中众妃的目光所在,或同情,或幸灾乐祸,或是嘲讽的目光通通的落到了李梦兰的身上,让人避之不及,又无处可逃。
韶华悄悄的伸出了手握起了李梦兰有些发抖的手,希望借着自己握着她的手的力量带给她些许的安慰,希望她能够保持着自己的体面,万万不能将心中不满表露出来,徒惹太后不悦。
各种各样的目光看过了李梦兰,接下来却是云修仪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之中走到了柳昭仪的下手的位置坐了下来。
韶华隐在角落里打量了一眼太后特特提及的云修仪,惊讶的发现云修仪竟然是个国色天香的美人,放眼望去,纵然满殿姹紫嫣红,却是都不及她颜色出众。
再仔细看了一眼,韶华发现了一点疑惑,只见端坐在位的云修仪神色冰冷淡漠,只是淡淡的向太后致谢后,便一句话也不多说,仿佛周围一切都与她没什么关系一般,显得格外不容人亲近。
“皇后,听说昨儿安宁惹皇上生气了呢?”太后侧目看了一眼皇后,淡淡的问了一句,目光又是若有似无的扫过了德妃,只见德妃瞥见太后的目光,显得有些坐立不安,低垂着头,嘴唇喏喏,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敢冒然开口。
“母后,安宁还小,哪里敢真的若皇上生气呢,不过是与皇上耍耍小孩子的脾气罢了。”皇后含笑着回了太后的问话,轻笑着说道:“谁不知道安宁是母后您宠在心间的宝贝,这宫里谁人敢得罪了她,皇上又岂会真的与她置气。”
皇后所说的分明就是反话,后宫之中谁人不知道太后极是不吉安宁公主,自安宁公主出生以来,太后从未抱过一次,就连面都是极少见。
德妃听到了皇后这样的一席话,脸色顿时变的难看起来,白着一张脸,有些忐忑不安的望着太后,微微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殿中的气氛似乎因为太后与皇后两个人的对话而变的有些压抑,李梦兰与其他妃嫔一样站立在一侧恭候,韶华站立在她的身后,所处的位置比较隐藏。
韶华的身边是一根粗壮的柱子,她自己的身影隐藏在柱子的阴影之下,悄悄地抬起了头,打量着太后,皇后等人的神情变化,只觉得自己仿佛是在见证着一场与自己无关的无聊女人会议。
“娘娘……”德妃有些诺诺的开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太后的话给打断了。
“昨儿安宁惹皇上生气了,德妃你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太后似乎对于皇后的回答并不满意,目光落在德妃的身上,眉头微皱,似乎对于德妃很是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