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能告诉我，您是为何如此么？”天牢中，莫殇白天相对而坐。

　　“……”白天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却未说出一个字。

　　“师父！”莫殇皱眉，他不晓得师父为何对此事极不愿提起。

　　“罢了……”终究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白天也不想他为难，最终还是说起往事来：“又对表兄妹，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从懂事起，哥哥就将妹妹视为自己的妻子，怜惜疼爱，只等妹妹一及笄便立刻娶她进门。谁知，就在及笄礼那日，接到皇上圣旨，要纳她给太子为正妃……知道此事的哥哥，大醉三天三夜，等他醒来，看到的却是正在准备嫁妆的妹妹！他原本想豁出一切带心上人远走高飞，不想被告知他恋了六七年的表妹，在三年前便对太子一见倾心。为了让妹妹幸福，哥哥最终放弃了自己的计划，忍着心痛将她送进宫。”

　　白天端起莫殇倒好的酒喝了，这才接着道：“造化弄人……五年后，学艺归来的哥哥，一进家门，听到的便是心上人叫人冤枉，毒害惨死的消息。他怒发冲冠，决意去找妹妹的夫家理论，就在出发之前，却收到她的贴身婢女送来的遗书……妹妹叫她不要报仇，反而求他一定要将自己的儿子接走，好好培养……”

　　“师父，您说的是您和母后吧？”听到此处莫殇怎会还不明白，干脆打断白天的回忆问道。

　　“不错……”

　　“故而您改变计划，刺杀墨离，也是为了母后？”莫殇又问。

　　“嗯。你母后爱你父皇至深，直至被冤枉，也不曾怪过他半点，不希望我找你父皇报仇，却想要跟你父皇葬在一起……若是皇上死了，剩下的其他皇子中便是你最有资格为帝，那么如此一来，你母后便是圣母皇太后，也就可以与你父皇葬在一起了。”

　　“原来如此……只是，您恐怕还不晓得，墨离已经让位于我了吧，母后的心愿，可以达成了……”莫殇说话时并没有显得多开心。

　　“如此，甚好！”白天也未多说什么。

　　莫殇想着无论自己是否愿意，现在都是皇上了，反正墨离也未公开处置白天，索性干脆送他出去吧，回流云山庄享享清福，好好养老。想着也就说了：“师父您好好歇着，今夜我便派人将您送回流云山庄。”

　　“好！”白天点点头，道：“对了，你还在查那幅画像吧？”

　　“师父知道？”莫殇正准备离开，听到白天的话又转身问。

　　“那人应当就是那日见到的影一吧……其实，他原本是你母后的异母弟，后来失散，谁知竟进宫当了先皇的暗卫，只是他行踪隐秘，你母后一直无法得知罢了。”

　　“原来如此……”那首“念远心如烧，不觉中夜起。桃花带露泛，立在月明里”的诗，竟是思念亲弟么？亲弟，墨离不知在做些什么，他倒是放得下……

　　“风尘，立春将近，叫上雪儿到泰山踏青如何？”墨离坐在清凉亭喝着茶道。

　　“好是好，只怕雪儿去不了！近日干爹病得厉害，雪儿怕是要照顾他的，脱不开身。”提起南宫萧的身体，叶风尘也有些担心，这都半个月了，也不见起色。

　　“嗯，我倒忘了……如此，那便在扬州多留几日吧，也好照应他父女二人。”

　　“也好。”叶风尘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