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黑色流星再快,南玄天凤就在夜橙草边上,哪里会肯把这罕见的夜橙草乖乖拱手让于人?利落干净的夺取了夜橙草,一个转身,便看到了那在悬崖上方静静而立的男子。
一袭简单的黑色长袍,衬得身姿更是修长挺拔,黑发如墨,却仅用一根白玉簪子束起,看似随意慵懒,可是一抬眉,月色下,眼瞳折射出凛然夺人的冷嗜,却偏偏像巨大的磁石,令人看了便无法自拔,深深的沉迷在这双泛着潋滟紫光的双眸中,生出无数的幻象。
“姑娘,我急需这夜橙草,如果可以,可否卖于给我?至于价格,随你开。”
磁性的嗓音轻轻响起,如同月色下的清风,徐徐动人,让人听了为之舒服。明明是轻如羽毛般的嗓音,但由这男子说出,却自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强势,让人对他的话生不出一丝反抗之心。
“这位公子,我也有急用,为何要让于你?”
如果这个男人真是急需要夜橙草,看在他长得这么帅,而又出口大方的份上,南玄天凤说不定一高兴便把这夜橙草卖给他了。但羽幻千绝偏偏要用这么强势张狂的话语,好似她的夜橙草除了卖给他,还是只能卖给他!
这,让南玄天凤大大的不爽,心里不爽,说话自然就不客气了。
南玄天凤毫不客气的拒绝话语,让得羽幻千绝大为错愕。只是这错愕仅是一瞬,便又恢复了他的面无表情。
半夜出现在这悬崖峭壁上,对于他所提出的巨大诱惑,竟然是面不改色的就拒绝了,羽幻千绝魔魅的淡紫双眸里,流露出稍许对南玄天凤的兴趣。
“姑娘,你要如何才把这夜橙草卖给我?”
南玄天凤不答,只是借助青藤,攀爬而上,到达崖顶的时候,与羽幻千绝的距离,恰有二米之远。
近距离的观察着羽幻千绝,即使南玄天凤再不承认,这个男人,只是静静站立于悬崖边,浑身张扬着一股说不出的王者气势,举手投足皆带着一股霸气强势,冷肆而危险。
“无论如何都不会!”
说着,南玄天凤把得来的夜橙草当着羽幻千绝的面,放入怀里,末了,还挑了下眉,十足的挑衅。
“得罪了。”
南玄天凤一连串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流畅自然,羽幻千绝错愕的同时,也不愿放过这株夜橙草,伸手便袭向了二米之远的南玄天凤。
不等羽幻千绝靠近,南玄天凤便是欺身而上,掌风直逼羽幻千绝的面门。
轻松的化解了南玄天凤的掌风,冷漠的眼瞳望着在这一刻气势陡变的少女,眉宇张扬,可爱的娃娃脸上霸气显露,一来二往之下,羽幻千绝心内涌上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欣喜。
两人过了不下百招,南玄天凤越打越心惊,直觉告诉她,眼前的男子并没有尽全力,这让她愤怒的同时,又很是懊恼,她的一身武学,在这个世界上,竟然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公子,夜深了,我娘叫我回家睡觉了。晚安~”
话落,一把白色雾状的气体朝着羽幻千绝撒去,南玄天凤脚下生风,急速撤退,朝秋千架的那方急速离去。
只是,南玄天凤没有想到,男子并没有被她的迷雾散给迷倒,反而是以比她更迅猛的速度揪住了她的一只袖子,死死抓牢不放。
“喂,放手!”
南玄天凤还真是没有想到,竟然有人不惧怕她制作的迷雾散,在那一瞬间,还能做出这么迅猛的动作揪住她。
但看着男子冷嗜的淡紫色双瞳呈现出一丝迷散,南玄天凤知道,她的迷雾散没有任何问题,而是这个男人的自我控制力太强了。
羽幻千绝可不知道南玄天凤想的这些,他只知道,任何毒物在他面前都是没用武之地,但是,这个女人的药却是能够让他破例,在这一刻,他的想法只有一个:就是牢牢揪住眼前的这个少女,不放她走!
“圈圈你个叉叉,还真是顽强。”
衣袖被死死的揪住,南玄天凤不由的心中烦燥,“咻!咻!咻!”三枚银针齐发,目标统一都是羽幻千绝抓住她袖子的那只手。
手上的痛,让羽幻千绝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女人,也太狠毒了吧,不但对他用毒,竟还用银针刺他!
他从小到大见过了阿谀奉承的人,见过了花痴做作的女人,还真从来没有见过这般狠毒又彪悍的少女!
“擦!再不放手,就别怪老子不怜香惜玉了。”
三枚银针刺出,都没能令羽幻千绝放手,南玄天凤直接爆粗口了,如若不是看着这男人长得帅的份上,她早已就地解决了他。
晕眩感一阵阵的不断传来,羽幻千绝知道,这个少女并不想要自己的命,这毒只能让他昏迷;但如若他再不放手,恐怕这个少女一怒之下真要下狠手了。
可是,一种莫名的心绪充斥心中,形成一股执念,他不想放开这个少女。
“嘶啦——”
衣帛撕裂的声音清脆响起,南玄天凤喜欢的这件黑色劲装,袖子被硬生生的撕裂为二,左手腕处,一个通透的白玉手镯乍现,好似与南玄天凤的手融为了一体,在洁白如霜的月色下,闪烁着晶莹剔透的银白色泽。
“记住,我叫羽幻千绝。”
话落,羽幻千绝身形急剧后退,如大鹏展翅般,眨眼间便消失在南玄天凤面前。
“神经病。”
冷冷的骂了声,南玄天凤踹着怀中的夜橙草朝沁竹苑走去。
想到刚才男子那翩若惊鸿的消失身影,南玄天凤的心顿时再度火热起来,她一定要尽快找齐所需药材,这个世界的幻气,她会尽快的掌握于手中,以后,再无人敢让她退半步!
★
霜白的月色下,
此刻,
一个香熏袅袅的佛堂内。
佛堂,正中供奉着观世音菩萨的金身,还有香火缭绕着,地下一团蒲垫,上面正跪着一个贵妇人,正闭目轻捻着手中的佛珠,嘴里还喃喃轻声念着经文,神情庄严肃穆。
她的身后,有一个女子规规矩矩的跪在那,一声不吭,静静的跪着。
好半晌,喃音停下,贵妇人紧闭的双目缓缓睁开,从蒲垫上缓缓站起,转过身来,不是公孙萼又是何人?
“说吧,有什么事?”
淡淡的嗓音轻声响起,带着岁月洗涤过后的平和,令听者的内心感受到一片平静。但,在睁开眼之际,公孙萼双目一闪而过的锐利与精光,让人很容易就猜想得到,这,不单单是一个礼佛者那么简单。
“夫人,宗申天凤她并不简单。她……”
碧红细细的讲述着今天在沁竹苑所发生的事情,越讲越义愤填膺,当然也少不了添油加醋。
“下去吧。”
轻轻捻着手中的佛珠,公孙萼淡淡开口。
碧红正说得口沫横飞,公孙萼淡淡的三个字顿时把她噎了个半死,看着公孙萼平静的脸色,唯有不甘的住了口。福了个身,便起身离去。
走出佛堂的碧红,不甘的咬紧下唇,自从宗申远成为活死人的那天起,公孙萼便设了佛堂,日日夜夜的为她宝贝儿子礼佛,现在听到这样的大事,竟然还置之不理,莫不是,被这佛堂真给洗脑了?
碧红这边一直碎碎念,而那厢的公孙萼,双目骤寒,手中正捻着的佛珠,顷时,化为粉末状扬洒入地面。
而刚刚那平和慈祥的面容,此时变得非常难看,半晌,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宗——申——天——凤!”
她的儿子如今变成一个活死人,那个杀千万的宗申成俊却不知道在哪里逍遥,她们娘俩不好受,所有人都应该下地狱!
更可恨的,便是宗申天凤这个野贱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