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怀想,这时候无影住持一定就在斋饭堂,就朝那里走去。
迎面碰上了释梵方丈,看见他端着一盘子饭和菜,就问:“大师还没用斋?”
释梵眼睛瞪他一眼:“我用过了,这不是端给你和竹空的吗?”
“天哪!我正准备找你和无影师傅,然后再去端饭,没想到你还端来了,哈哈!”释梵这样的大师都给自己端饭,慈怀感到特别地有地位,他连忙接过释梵手中的饭菜。
释梵问:“阿弥陀佛,什么事这么急?”
“竹空说小野下午要来,已经在路上了,她让我传讯。”
“阿弥陀佛,你个小僧,为何早不传讯?”释梵埋怨。
“早传讯?早那竹空正在生气,她的通灵没有了,天眼也闭了。”慈怀委屈地说着。意思是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们自己,是无影弄她生气的。
看着慈怀还在楞着,释梵说:“好啦好啦,你还是把饭给我,让我端去给竹空受用,你去告诉无影住持,通知僧众,下午的法事就省了。”
“省了可以吗?大师。”慈怀问。
“当然可以,阿弥陀佛,这年头国败佛也乱,大法行了,小法省一省,佛也会理解。”释梵道。
慈怀找到斋饭堂,有人告诉他无影住持到前殿去了。
慈怀又赶快朝前殿跑。
前殿的人特别多,下午因为天气好了,有一些上午没有来的信众,下午还是跑来了。
慈怀在云云众僧中寻找着无影住持。
时间匆匆地流过去,不大一会,人没有找到,寺庙的钟声又响了起来。
那是下午法事要开始的钟声。
接着,就看见四处的僧侣,包括前门广场上还在用斋的信众,都在朝着前殿集中。
慈怀心情着急起来,索性朝着前殿大堂菩萨座奔去,他要在那里等着无影。
可是等他赶到前殿时,人流已经如潮在涌,他挤出一身大汗,却插不进队去。
“天哪!怎么办哪!鬼子千万别来啊!”慈怀口里默默地念着,站在前殿大门朝里面不断地伸长脖子张望着,寻找着无影住挂,这个水法大会,主要是他的主持。
一个童子声音却在慈怀的身后亲切地叫他。
慈怀惊奇地回头,又是竹空,不过这回是释梵抱着她的。
释梵望着慈怀笑道:“看你满头大汗,到现在也没有找到无影。”
“大师,你怎么还在这里?没有去领诵?”慈怀问。
“下午不诵经,只敬香朝拜,香客为主。”释梵解释。
“那鬼子来了怎么办?这么多人哪!”慈怀一边抹着汗水问。
“他们一下来不了!”竹空得意地笑。
释梵说:“阿弥陀佛,他们被挡在了山门外的路上。是竹空跟天门寺这大山里的蛇精通了灵,请它们帮忙,现在有六条大莽拦在路上,小野吓得停止了前进。”
“嘿嘿!我的个乖乖佛妹妹呀!你真行!”慈怀高兴得抱着竹空亲了一口。然后问释梵:“大师,那现在如何办?”
“拦路只是拖延一下,终究要来的还是要来,你还是要找到无影,要他把下午这趟朝拜缩短到一个时辰。快去!”释梵语气急促地说。
慈怀再次想插进朝拜队伍挤进去时,却见无影住持从里面出来了。
释梵赶紧叫他一个时辰完后敲钟,然后把本寺僧侣集中到前门这里,叫外来所有的僧侣信众香客,全部绕到天门寺后山,从后门疏散出去。
不到半个时辰,天门寺所有的僧侣都来到了前殿,大家站在广场两边和路口,对敬香出殿的僧侣信众大声喊着,叫他们一路敬香上到后殿去,直接从后门出寺下山,鬼子从前门来了。
疏散僧侣信众后,望着渐渐安静下来的天门寺,释梵长嘘了一口气,亲了一口手中的竹空,然后将她交给身边的慈怀说:“带好她!”
慈怀心连心抱着竹空回卧房去了。
无影问释梵:“嘛呀!郎个贼的,我们怎么办?”
释梵一笑:“除正常值更当班的,其他人都散了回房。”然后望了一眼无影说:“我们两个到中殿去,坐在那里迎接小野。”
太阳朝西稍偏时,小野带着他的队伍进了天门寺。
那时候,天门寺庙已经寂静下来,参加水法大会的各路僧侣和信众都已散去,本寺的僧侣也大多都在禅房或卧房,在外面活动的只是少数清洁僧侣和值班僧侣。
这回,他们都戴着口罩,还有几个戴着防毒面具。
他们直接冲到中殿。
释梵在中殿迎了出来:“阿弥陀佛,小野太君,今天怎么又来本寺。”
小野佯装着笑:“我奉居川太君之命,前来例行治安检查。”说着手一挥,几个士兵朝野坟地冲过去。
一会儿,那些士兵带着满脚的泥巴回来报告:“坟墓没有异样。”
小野说:“你们到寺里上下再查查。”
释梵反感地问:“太君,怎么又在本寺杀气腾腾?上次那尸体你们也是亲眼目睹了的,难道还有怀疑?”
小野一声冷笑:“我的士兵在这里得了军团瘟疫病,我得找找原因,是不是你们和尚放了毒?”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佛本为善,太君这话从何说起?”释梵带着怒气质问。
“八格!奇了怪了!那为什么我们的士兵染了这种病,你们没有一个染上的?为什么?”小野瞪着一双凶狠的眼睛望着释梵说。
“啊!我上次就说过,你们千里遥遥来这里,心虚火盛,体内固毒澎涨,加上水土不服,邪气易缠,阴凶阳弱,染上是肯定的。”释梵说。
“那为什么西医诊起来疗效不佳?”小野问。
释梵轻轻一笑,把禅帚一摔:“阿弥陀佛,西医也是水土不服,诊不对药跑偏哪!”
小野生硬地问:“怎么治?”
释梵瞟他一眼,心想求医之人还如此张狂,岂有此理!他慢慢地说:“贫道只有道缘,从不识医。只有你们皇军的高医高术方能有效,我说也是白说。”
小野:“皇军医院诊了,久治无效,今天你必须给皇军开开中药方子。”
释梵:“那老道就更是无法可开,也没见你病人。”
小野冷笑道:“是你说的军团病,还要什么病人?我就知道你会治这个病?”
释梵也轻蔑地一笑:“太君岂莫道听途说,贫道从来愚不识医。”
旁边的翻译突然眼睛一瞪:“你这个老道,我们太君好好尊重你,寻你而来,你却左一个不懂右一个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