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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尘渊渺渺骨为沙 章二十一 独你不能不信我
作者:月上玖歌 时间:2018-05-16 19:44 字数:2311 字

  顾缈儿终是未能敌过那帮官差,苦战了许久后,仍受伤被捕,关入牢中。

  云妈究竟死于谁手,无人知晓,可缈儿入狱后都未开堂过审便就被一群官差押到刑房bi着认罪画押,这事确然叫我万分不理解的。

  好在渺儿虽入世不深,但也并非痴傻无知,咬着牙受了多桩刑法,仍未曾妥协一声。

  我见闫卿城攥紧拳头,似按捺不住,蹙了蹙眉,开口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你们人间的官府办案都是这样屈打成招的么?云妈的死因还没弄清楚,怎的便将她抓了进来动用刑罚了?”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被长鞭抽的浑身伤痕的顾渺儿,一脸忿恨仿若要将那执鞭的官差杀了一般,我心里想着他定是未将我的话听入耳中,顾渺儿对他这样重要,如今她在他的眼前不断的忍受着毒打,他怎能受得了?

  “什么?还未画押?只是一个丫头而已你们都解决不了,老爷我还养你们何用?”突然,牢门外一道吼声响起,引得我和闫卿城一齐向那看去,方见一肥头大耳的男人眯着一双小不见缝的眼睛缓缓走来。

  渺儿顿了顿,该是看出了这男人的身份,不由心中大火,被铁链拴住的双手向前狠狠一扑,发出一连串“叮铃咚隆”的声响,“你为什么要抓我?我说了……我……没有杀云妈!”

  那男人冷笑一声,向脚步被定在原地动不了的顾渺儿挑衅的靠近了几步,懒懒说道:“这证据确凿,本老爷我还能冤枉你不成?”

  “是不是冤枉你自己清楚!就算人是我杀的,你也应该将此案查上一查,可你连话都没向我问一句,凭什么定案!”她嘶哑的声音在这牢狱中尤为醒耳,尽管之前受了那样多的刑罚,说话时的大气凛然仍不见有任何薄弱。

  “定案?”那官老爷小眼狠狠的一瞪,“只要你人还在老爷的牢里,这案!就是我说了算!”

  “你……”

  “我说小姑娘,这牢房的刑罚应当不好受吧,反正你杀没杀人,横竖也都得死,不如画个押死得痛快些?”

  “我没有杀人!便不会认罪!”她咬牙坚持,一闭眼,任由浑身撕心裂肺的疼痛着。

  像她这般坚硬不屈的人那官老爷不是没瞧见过,他觉着顾渺儿不认罪不过也只是那折磨还不到位罢了,遂一道令下,大声吼道:“不认就给我继续打!打到认罪了为止!”

  “是!”

  延绵不断的鞭声,延绵不断的痛嚷,她顾渺儿自小便被洛尘渊捧在怀中,哪里受过这样的伤痛?

  泪水一滴接着一滴,转念一想,这样的痛又算的了什么呢?还能比师父弃她不顾还要痛么?她离开了这么久,他心里可有一点儿念她?知道她受了这么多的刑罚,他又会作何感想呢?

  时间似白驹过隙般转瞬即逝,顾渺儿不知道自己究竟被鞭打了多久,总之到最后她已然同感全无晕了过去。

  再度恢复知觉时,是被一桶凉水灌顶惊醒,她听到有人大喊了一声“住手!”迷糊的睁开了眼,一道看不清的白色身影映入几乎死去的瞳孔之中。

  “师父?”她不由喃喃轻唤,尽管看不出那人长得哪般模样,然那样熟悉的身影,她又怎么会认错?

  眼前的人并没有答话,只是急忙的从牢门外走了进来。

  “师父……你来救渺儿了吗?”她将目光投向前方,拼了命的想要看清那张脸,坚持了许久,仍是一片雾蒙蒙的景象。

  “渺儿……”洛尘渊终是缓缓开口,声音颤抖的完全不像是他自己,双手停在了半空似想要温柔的抚摸她满是血痕的脸,却还是未能敌过内心的挣扎,垂落在了手臂两边。

  “师父,渺儿……渺儿真的没有杀人。”

  他僵直了半晌,看了眼四周的官差,却并没有答话。

  得不到回音的顾渺儿显然有些慌了,拼了命的冲着眼前身影摇着头,一声声大喊:“师父,你相信渺儿,渺儿真的没有杀人!没有!”

  他蹙了蹙眉,向后退了几步,“那张罪状你已画押,如今再说这些已然无用了。”

  她一阵粗喘,“画押?我没有……我……啊!是他们!一定是他们趁着我昏迷过去才……”

  “……”

  “师父,你不信渺儿么?”她的喊叫在那一段沉默中截然停止,为什么他自进来都未能许她一句肯定?她心心念念的师父,她朝思暮想的师父,为什么这一次……没有像往日一般,站在她的身边呢?

  久后,低沉喑哑的声音幽幽响起,“尸体已经下葬,人证物证俱在,如今你又画押认罪,为师也是无能为力……”

  我站在洛尘渊的身侧,看着他盯住顾渺儿的眼神深邃难懂。

  我知道他定是想要告诉她些什么的,但这里人太多,他不能口中相告,只能凭借着两人间多年的默契用眼神传达。

  只可惜……可惜顾渺儿如今神智未清,最多也算得上是半梦半醒,她能够察觉到眼前的人是洛尘渊便已是难得,又怎会看得见他眼中的深意呢?

  “我不要听那些,是死是活渺儿都不在乎,我只想知道!只想知道你信不信我!”她扯开嗓子朝他嘶喊了起来,整个牢房中都回荡着她沙哑的嗓音,那样的吼叫似乎比她被长鞭折磨的死去活来时还要惨绝。

  “为师信你,为师一定会救你出去!”我看到洛尘渊的口中无声的流出这样一段话,却并没有被别人所听到。

  他在筹划着一件怎样的计划没有人了解,但看他如此小心翼翼的样子,我想是必然不能让周围这些官差知道的,所以他只能选择暂且瞒着顾渺儿,待以后事情解决了再回来救他。

  可顾渺儿这样敏感的女子,又怎经得起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沉默?那一次次沉默对她而言,也不过是他不信她罢了。

  “呵呵,原来你……并不是来救我的,我原以为……原以为这天下的人都不信我,也独有你还信着我,可如今看来,不过只是我的一番执念……”

  “渺儿……”

  “洛尘渊!我记得!记得同你师徒情断分道扬镳了,今后无论我顾渺儿是死是活再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求你……走吧!”她绝望的哭喊,这是她如今在这世上唯一依赖的人,到头来不过也只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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