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平一直觉得那些交通规则之类的跟他扯不上关系。
且不说他的驾龄,从刚上班到现在,差不多有十来年了吧,还从未出过什么意外。再说了,他有个哥们就在刑警队当队长呢,只要有事,打个招呼就行了。
王安平走的路跟林筱雪的截然不同。
王安平专科毕业,父亲见他不是升学的料,就托人给他找了一个内部系统的学校去学习通讯管理。等王安平拿到毕业证以后,父亲原来的手下也就是现在王安平公司的老总按照公司内部职工的标准招聘了王安平。
不得不说,王安平还是有些小聪明的,上班不几天,就帮单位联系了一两笔不小的业务。而他在维护网络线路方面的技术,跟单位那些新毕业的学生相比,并不差多少。
时间一长,再加上些父亲的老关系,王安平在单位发展得顺风顺水。
也正基于此,跟工作作风较为严谨,从小一直靠自己努力才争取到工作机会的林筱雪相比,在某些方面,两人简直格格不入。
林筱雪喜欢一个人呆在家里安安静静得看书,王安平的娱乐活动除了去酒吧喝酒,就是跟朋友聊天上网打游戏,或者打台球,游泳。而对王安平来说这辈子最头痛的事恐怕就是看书了。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如果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一个仇人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得将“读书”做为选择项。
两人的成长环境教育环境大相径庭,为人处世也有好多不甚苟同的地方。但并不妨碍两人的小日子过的风生水起。
结婚之前,王安平就在父母的支持下用自己的工资奖金在青城最好的地段买了一幢独门别墅。结婚后不久,喜欢郊游的王安平又买了一辆越野车,周末没事的时候呼朋唤友相约一起去郊外骑马,爬山,甚至单纯开着车兜风。
林筱雪的个性很独立,有些想法虽然王安平不赞同,却也无能为力。
拿林筱雪的固执没辙,王安平摇摇头,换了一个话题,“要不去大观园吧,听说那儿的环境不错,连座位都是隔开的,最适合两个人看电影了。”
林筱雪早就听辛月月说过那个地方,有一次她还神秘兮兮得说,“那种地方其实就是变相的情人旅馆。好多年轻男女或者那些有了小三小四不方便开房的,都喜欢去那里。不容易被人发现又不被打搅!而且,两只软软的沙发连在一起,跟床差不多,什么不能做啊。”
上午说起怎么过生日的时候月月还不怀好意得调笑她,“怎么,听说了这么好的地方,也想去找找刺激啊!告诉你啊,要是打算在那呆一晚,千万要记得拿个毛毯什么的,晚上那里可凉的很啊!”
辛月月嘴巴刚刚闭上,又下意识得张开了。
她有些无言得看了看林筱雪,懊恼得拍了拍自己的脸。
靠,连这么细节的地方都知道得如此详细,这不是不打自招嘛。
筱雪随手将自己手里的肥皂泡抹了月月一脸,戏谑得说,“好你个辛月月,怪不得你什么都知道呢,原来是亲身体会啊!”
辛月月瘪瘪嘴对着镜子做了一个很糗的鬼脸。
想起辛月月那副不怀好意的模样,筱雪自嘲地说,“我们都老夫老妻了,去那种地方我怕人家笑话。腻腻歪歪的,我可受不了。再说了,我都听月月说了,像我们这种已婚人士去那里的,除非是,是那啥。我可不想人家误会。今天下午翘班对我来说就够疯狂了,新来的局长一上任,还不知道先拿谁当靶子开炮呢,我可不想在这种时候成为局里的风云人物。”
王安平不置可否,听林筱雪的语气,跟中年妇女差不多。可实际上林筱雪素面朝天不施粉黛的样子跟当年刚毕业时的情况没什么两样,就是说话时的表情规矩多了,十足一个本本分分的小媳妇。
王安平心里忽然涌上一股莫名的低落,林筱雪的话本身挑不出什么毛病。可他就是不喜欢她这副中规中矩按部就班的表情。
他今年才二十七岁,又张了一副天生的娃娃脸,每次去酒吧去歌厅的时候好多女人都拿他当成了涉世未深的未成年,怎么到了林筱雪这里,两人的日子就过成了一潭死水,波澜不惊了呢!
“安平,你电话?”
王安平正想得心烦意乱,这才意识到暗格里的手机已经响了很久了。
林筱雪瞟了一眼,手机屏上显示的是一个男客户的名字。林筱雪知道这个人,春节过后王安平还跟他一起泡过温泉。王安平当时接电话的时候还问她要不要一起去,筱雪心血来潮问对方的家属去不去,王安平打了一通电话回来说人家家属不去。筱雪一听就败兴得说,光你们两个大男人,我跟着去做什么啊,碍手碍脚的。
王安平也嬉皮笑脸地说,就是,白让他看光我老婆,却把他老婆藏起来,不公平啊!
林筱雪知道他们关系密切,所以对这人的电话并不在意。有时候见到这人打来电话,王安平又不在身边的时候,还会举着电话找王安平,生怕耽误了他们的正经事。
林筱雪顺手从包里拿出一叠纸巾,擦了擦自己的鼻子。为了跟王安平过一个浪漫的生日,她连感冒都顾不得了。
王安平的眼神飞快得掠过筱雪神色平静的一张脸,对她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停下车子,下车接电话。
电话的时间很长,林筱雪看到王安平一直好脾气得跟对方解释着什么。对方似乎一再坚持,而王安平又一再拒绝,撕扯了好一会,王安平的脸上才如释重负。
林筱雪摇摇头。她搞不懂一个大男人打起电话来怎么这么唧唧歪歪的,比女人都啰嗦。
林筱雪听了好一会歌,隔着厚厚的车玻璃,依稀听到王安平说了一个酒店的名字。又听到王安平跟对方重复了好几遍改天见面的时间,随即挂掉电话,迅速上了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