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祠堂时,金姨还没有醒,头顶的长明灯越发薄弱,虽然金姨隐瞒了我们很多事,但是毕竟之前救过我们,我相信在这个时候其他人跟我们一样,还是比较担心她的,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每一秒似乎都过的无比的漫长,我们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不知道那个鬼棺在哪,更不知道,鬼棺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我只觉得我的所有理智正在迅速的瓦解,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或许,那个鬼棺还没又找到,我们几个就都挂了,那将永远不会有人知道,我们几个为了一个传说中的鬼棺死在这个毫不出名的村子里。
正举足无措时,不知哪里传来极细微的脚步声。我急忙竖起耳朵细听,只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的,门口处闪起一星微弱的火光,那火光就像鬼火一样,飘飘幽幽的随着脚步声离我们越来越近,大家顿时提起了精神。
那火光来到堂屋便停了下来,我仔细望去,发光的是一把熊熊燃烧的火把,火光映衬着一个人,看身形肥肉横生是个男的,却看不清脸。
我和麻子对视了一眼,麻子正要开口说话时,那人阴森森的说道:“没想到你们还挺厉害,居然毁了我的尸煞”
麻子一愣:“你是谁?”
那人哈哈一笑“你们一直要找的。”
安静了大概两三秒,我们几人顿时异口同声的叫了出来,“鬼棺里的东西?”
那人阴森森一笑,“没错。”
那人冷笑一声,“没想到啊,你们竟然想到用这么厉害的阵来对付我。可是,你们万万都想不到我会自己来吧,”
“确实没有想到,还是你计高一筹。”麻子沉声道。
我顿时一愣,慌忙伸着脖子四处张望,阵?什么阵?在哪?我怎么没看到?
“你更没有想到的是,她的一魂也被困在了外面回不来了吧。”那人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我们在这布阵了?”麻子冷冷的问。
“当然知道,你们当着我的面布的阵,我怎么会不知道?”
“当着你的面布的阵?”我猛的一惊,喊了出来。
那人不屑的哼了一声,“阳宅建在阴宅上,能摆下阴阳阵的恐怕只有这了吧,你们该不会不知道吧,当然,我能知道这么多还要多亏你们的好朋友”
最后这一句话,就像一道霹雳一样在我耳边炸响,我们的好朋友?!
那人哈哈一笑:“冰冰,我还得谢谢你呢”
一听这话我顿时愣了一下,瞬间怒火‘轰’一下子就冲上了我的脑门儿,原来我们一直堤防着别人,没想到,居然是个内贼。
“混蛋,你混蛋!”冰冰忽然浑身一颤,一把抓住的了麻子的胳膊,“麻子,你要相信我,金姨的魂不是我给关到阵外的”
那人接着笑道:“那么这里除了你以外,还有谁懂得阴术吗?当初我把那铜镜给你不就是让你对付他们的吗,没想到你心软了,居然还帮他们,不过现在正好,我连你这个叛徒一起收拾”
“冰冰,到底怎么回事”麻子冷冷的看着冰冰问道。
“不是我,不是我!”冰冰慌忙解释道,“我真的没有,那镜子确实是我捡的,真的不是他给我的,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这事,当初我真的是看那铜镜背面的八卦图以为是辟邪的才给晨星和小晴,真的!”冰冰说着急出了眼泪
“这么说,金婆子的那一魂真的你给锁在外面的”那人突然愣愣的问。
“当然不是!”
我心里的怒火逐渐平息了,我相信冰冰,这么久以来,冰冰已经从最开始跟我们敌对到现在全身心的跟我们接触,我能感觉到,冰冰对我们是真心的,是在乎我们的友情的。
大家紧紧的靠在一起,因为我们知道,哪怕是死,我们也要一起死,
乔惠的身子抖得厉害,缓缓地从裤兜里掏出了个什么东西,捏在手里,冲着那人厉声吼道:“为什么?为什么用这个来害我的家人,我们根本不认识,为什么要这样?”
“很简单,你们都得死,全村的人都的死,你们以为把我封上了就完事了吗?所有有关联的人一个都跑不了,一个都跑不了。”
“都得死?”姜昊冷笑了一声问道。
“不错。”那人说。
“你错了。”麻子沉声道。
“我有什么错?”那人‘哼’了一声,“当初村里人不就是这么对我的吗,一直想着把我赶尽杀绝,没想到我不死吧,没想到都会死在我前面吧,凡是跟安仁村有关联的所有人都必须的死,都的死”
“你本来就是邪物,难道你不承认吗?”姜昊瞪着眼睛注视着那个人。
“不错,但是我没有伤害过你们,倒是你们一直处处想让我灰飞烟灭。”
“好,就算是这样。”麻子瞥了那人一眼,“现在已经死了这么多的人了,难道你还不满意吗,所有的怨气现在都聚集在一起,你觉得你有能力抗衡吗?”
那人‘哈哈’大笑,“这种鬼话亏你也编的出来,除了你们这几个还有谁会阴术,哦,对了,还有你身后躺着的那个,如果你能让她开口说话,我就相信”
“你有能力抗衡吗?”金姨猛的一下坐了起来,我顿时一惊,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不是已经快不行了吗,怎么还……
“你……你的地魂不是被禁在外面吗?!”那人身子猛的一震,连连退了几步。
“如果不这样,你会出来吗,”
金姨的话如同晴天霹雳一样,我僵硬的回过头望去,金姨没事?
金姨呵呵一笑盘腿坐在床上“你扒了马大夫的皮,套在身上,还真是天衣无缝”
我脑子里嗡的一下,马……马大夫也死了?
金姨苦苦一笑,“现在我们该好好的算算账了,”
那人立在那里,身子摇摇晃晃“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被麻子他们烧掉的尸煞是你的儿子吧,”
我很咽了口唾沫,痴痴的看着金姨,如同聋子听雷一样。
金姨吞了吞口水,冷冷的盯着那人道:“当初我就很奇怪,为什么其他的人走散了,不管是死是活都找到了,只有马大夫没影了,直到有一天在我追着尸煞到了邻村那个养尸地才发现,那里气场不对,怨气冲天,后来我又发现那个降头师,跟踪了一段时间,我才知道,他们挖走内脏不过是在效仿你,其目的就是为了要最后一口怨气,来养阴阳人”
“阴阳人?”我猛地吃了一惊,问道。
“恩”金姨点了点头,“阴阳人就是死了的人生下来的孩子,其父亲是个活人,就是之前你们除掉的那个。”
我脑子里顿时飘过俩个字‘奸/尸’
“您说的是安仁村的那个传说?”麻子猛的回过身,看着金姨问道。
“不错,当时海娃子盖房子挖出了一口棺材,棺材里的人已经发生了尸变,就是她”金姨突然伸手冲着那人一指。
“呵呵”那人冷冷一笑。
金姨接着说道:“海娃子鬼迷心窍,奸了尸,后来挖棺那天在场的所有人都因为煞气的原因,被她找到了,等我和麻子奶奶知道的时候她已经快要临盆了,麻子奶奶下阵,把她打成了重伤,压进了龙溪了,随后用自己的精血封在了龙溪里,”
“精血没了,人岂不是魂飞魄散?”冰冰突然颤声问道。
金姨重重的点了点头,眼泪悄然而下。
我万万没想到,麻子的奶奶竟然为了这个人毫不犹豫额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正想着,四周忽然开始微微晃动,不大会,晃动感越来越剧烈剧”地震了“我瞬间尖叫起来一步窜了过去紧紧的抓住了麻子的胳膊,
麻子顿时一脸惊慌,把我紧紧的拥在怀里,金姨忽的一下站了起来,尽量的维持着自己的平衡,冲着我们镇定道:“别慌,我们在阵里她的煞气进来不来。”
四周忽然一下静了下来,不在摇晃了,我浑身已经被汗水打得湿漉漉的,我瞪大着眼睛看了看四周,颤颤巍巍地问金姨:“我们没事了么?”
麻子和我紧握在一起的手湿湿滑滑的,稍稍一用力就会滑开。
金咦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丝,无奈的哀叹一声,莫然道:“麻子,烧符”
那人猛的一颤,身上哗啦一下掉下了个什么东西,我仔细看了看,浑身的汗毛刷的一下立了起来,地上的竟然是张人皮,那张脸皮平静的窝在地上,马大夫永远的在那里定了格。
“烧……烧什么符”我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麻子却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双眼一直死死地盯着那个人,良久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符,颤抖着掏出打火机,连着按了几下也没有按着。
那人忽然忍不住连声尖叫:“你们这样不光我会灰飞烟灭,你们也会魂飞魄散,疯了吗”
麻子冲我点了点头,眼睛里噙着泪,“晨星,我爱你”说完猛的一下打着了打火机,呼的一下点燃了符纸冲着堂屋一扔,瞬间轰的一下,堂屋里被火照的通明,乒乓的连声炸响转眼间大火熊熊燃烧,伴着劈了啪啦的炸响,屋子轰隆一下塌了,我只觉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我如同游荡在一个昏昏沉沉的世界里一样,没有声音,没有人,过了不知多久我耳边响起了一连串的呼唤声,那呼唤就像来自遥远的天边,触不可及。后面越来越近,我也渐渐有了知觉,终于,当又一声呼唤响起时,我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麻子泪眼朦胧的躺在我的身边看着我,淡淡的阳光从窗口透洒进来,给他金棕的头发上镀上了一道别样的色彩,冷不丁一看,整个人就像包裹着一层圣洁的光晕。
“晨星,你终于醒了!”麻子忽的一下坐了起来,眼泪‘扑簌簌’的落在了我的脸上。
“我这是在哪儿……”我看了看四周,心里‘咯噔’一下子,慌忙撑着床坐了起来“祠堂呢,冰冰呢,姜昊呢,乔惠呢,金姨呢那个披着马大夫人皮的煞呢”
我挣扎着就要下床,麻子一把按住了我。
“傻瓜,诅咒破解了,那个煞破了,你已经昏睡了一个多月了,我们都快吓死了,去大医院看,却检查不出毛病,医生说,如果一直醒不来,有可能会成植物人。”
“到底怎么回事,你告诉我,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一把抓住麻子的胳膊急声问道。
麻子说,他现在回想,就感觉像做了一场恶梦一样。当时祠堂着了至阳大火,很快就坍塌了,他们几个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却发现我和金姨不见了,又急忙冒着大火回来找,就在这时,却发现金姨把我护在身下,一大截横梁砸在了金姨的身上,金姨当时就死了,却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弯着腰,挡着身下的我,大家好不容易拉开了金姨才拽出来下面昏迷不醒的我,把我背了出来,在准备回去时抬金姨的时候,房子轰隆一下彻底倒了。
我心里一紧,“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金姨说之前一直在偷偷的跟着我们,寻找鬼棺,却没有告诉我们,结果害死了马大夫和小晴,她怕我们之中再有一个人出事,所以……”
麻子哽咽的说不出话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我们一直误会金姨了,她一直在暗地里保护着我们,要不然我们早就都死了”
我拳头捏的‘咔吧’一声响,“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正说着,忽然传来咚咚的敲门声,“等我下”麻子在我额头轻轻一吻,起身走了出去,不大会传来了冰冰,乔惠和姜昊的声音“晨星还没醒?”
麻子呵呵一笑“醒了快进去吧”
经历了生死的几个人聚在一起,眼泪止不住的留了下来。
在麻子的悉心照顾下,没多久我就恢复的差不多,我也名正言顺的住进了麻子家,每天被麻子做的饭菜养的白白胖胖的。
洗了澡回来,麻子忽然关了灯,纵身扑在我的身上,磁声道,“今晚我要把你拿下”
(此处省略无数字)
不知过了过久,我和麻子在疲惫和幸福中沉沉睡去。
一个月后,假日阳光酒店,我和麻子还有冰冰姜昊一起举办了婚礼,乔惠是我和冰冰的伴娘,大堂里坐满了人,只有前排的第一张桌子没有坐人,上面放着三碗倒头饭和三双筷子,仪式后我们五个举着酒杯走向那张桌子,对着那桌子深深的鞠了一躬,把杯里酒洒在了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