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魔!是王!”一些人口中不住的说道,他们的心神不宁,像是有一颗魔的种子在心中慢慢地发芽。
“美人,你就想这样走掉么?”他闪动着黑色的翅膀,巨大的羽翼荡起黑色的风沙。
暮潇脸色苍白,这片大荒之中只有她一个人还站着,所有人都跪伏在她的脚下,而那魔王般的男子还撑开巨大的羽翼,黑月照耀下冷冽的轮廓,优美而华贵。
“我将这江山都与分享,你却不闻不顾,你真的不在乎这天下么?”他的声音富有魔性,魔影重重。
暮潇点了点头。
“那好,你既不在乎这江山,我将便将天下都毁掉!”他的身影晃动起来,掀起满天的黄沙,巨大的魔影似早将这天地这遮盖起来,无尽的鬼魂嘶吼之声不绝于耳。巨大的裂痕在大地上延伸,山河在破碎,苍穹在崩塌。
“啊!”一颗人头突然蹦上高空,如喷泉般的鲜血从动脉中压出来,在黑月之下如同妖媚的鬼影在舞蹈。
“好好享受这鲜血的滋味吧!”魔王桀桀怪笑道,表情邪异可怕,如同黑色的绘画。
“啊!”
又是一颗人头毫无征兆的飞扬起来,点点的血迹飞溅到身边的人脸上。
惶恐在所有人的心中集聚和蔓延,死亡的恐惧将每一个人的神经都绷到最紧。众人牙齿打颤,不敢直视魔王,生怕下一个死的会是自己。
“你何必邪异做?”暮潇白皙的脸庞描摹着绝美容颜,在这诡异的空中更显魅惑。
“你既不在乎,又何必问我?”魔王大笑道,今日在场之人除却暮潇只在必定全都要魂断大荒。
“来!”魔王大叫一声,远处漂浮的神器顿时被拘禁过来,硕大的鼎被他单手掌控,一阵阵的魔风吹动罡风,在持续的打磨大鼎。
“这样的兵器,你们也配争!”他大笑道,没有发现这兵器的异样。
“死!”他大吼一声,从大鼎中顿时吹出一阵黑风,呜呜之声听的人头皮发麻。
一阵血气直冲云霄,一片区域的人瞬间死亡,黑风吹过,数百人直接化为血气,连尸骨都没有留下,血腥的味道让人作呕。
“难道我们今天真的早死在这里了吗?”众人恫哭,他们只为神器而来,卻不想今日会葬身在这大荒。
哭声震天动地,生命在这一刻变得如此的脆弱,他们全都在祈祷,知道生命的最后一刻都在期盼人族帝皇的到来。
“人族帝皇,你们在哪啊!”众人大喊,他们的希望都寄托在帝皇身上,这杀人不眨眼的魔王也许只有帝皇可以制服,而为数不多的妖族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人族的帝皇身上,妖族还没有帝皇境界的强者,妖族虽然看不起人族,不过这个时候卻也只能指望人族帝皇了。
“不要指望你们的帝皇了,等到他们来的时候也只能给你们收尸了。”魔王哈哈大笑。
远在大陆北部极寒大地的天刹帝皇此刻正在闭关,他将自己冰封在几千米深的冰川冻土之下,常人根本无法找到,就算知道了也没有能力下去,几千米深的冻土层非帝皇无法攻破。天刹帝皇完全没有想到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竟然发生里这么大的事情,这也是之后整片大陆都处在动荡与不安之中的间接原因。
“难道我们今天真的要死在些魔头之下?我不甘心!”一位年轻人在魔王的气势稍微减弱一些以后动用家族之内的秘器暂时站了起来。
“我欣赏你,孩子。”魔王笑道,“但是我想告诉你,勇气并不是什么时候都管用的。”他的素白的手指轻轻一点,年轻人顿时化为一团血气,死于非命。
“美人,你要不要收回你刚刚说的话呢?”他刚刚杀完人,就扭过头去看孤单的站在风中的暮潇,她身上的衣衫单薄,静立长空,如天外飞来的谪仙。
暮潇紧紧咬着嘴唇,眼睛无助的眨了眨,眼神没有地方可以停留的眺望着远处天海。无尽的黑暗从天际就没有停止过,从她的脚下一直将整个人淹没。
“我本不叫暮潇,只是你喜欢那个傍晚淋着小雨的我,我便叫暮潇。”
“华毅,一定要将完成他的心愿啊。”
暮潇轻轻说道,眼神流露出绝望与不甘妥协的悲伤,背后那轮黑月永远的记住将这个女子。
她突然笑逐颜开,脸上的光彩夺目,淡淡的微笑足以比肩这江山,倾国倾城。
这黎明为什么还没有来临呢??是怕日月遮挡了这女子的风采么?
抑或在用黑暗来祭奠她这不朽的生命?
“孩子,不要!”一些年长的人已经看明白了,那男子为了得到女子而利用她的善良,用众人的生命在赢取女子的年华。他们不甘心,用别人来换取自己的苟活。
“姑娘,你不必为用牺牲,我们人族,从来就不会低头!”一位中年人站了出来,魔王收回了欺天的气势,看着他们这些小丑要上演什么喜剧。
“我们人族,不会为了自己的苟活去牺牲别人!你年纪轻轻,决不能去陪伴这魔王,而我们也决不会做这任人摆布的筹码!”这人说道,众人的骨气瞬间被点燃,全都站起来,直面天空中的魔王。
两行清泪从暮潇的绝世容颜上流下来,为她添了这世上最美的妆。
她还是在往前走,布满泪水的笑容让这山河都要失色。
“人族从来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管你是魔是鬼,我都要试试!”这人飞上空中,手中幻化一尊山岳,气势磅礴,掀动四海。
巨大的的山岳遮天蔽日,朝着天空中的魔碾压而去。黑色大岳沉重无比,如同钢铁铸成一般,发出隆隆的声音,淹没了那巨大的羽翼。
“轰!”大岳被魔王轻而易举的破开,他弱小的身躯与那大岳看起来太不成比例,但大岳从中央破开,他身影纹丝不动,只用一根手指就抵住了大岳。
“一个。”他挑了挑眉毛,用表情讥讽着这群不自量力的人。他的手指指向施展这大岳印的主人,顿时一团血雾炸开,尸骨无存。
“不要!”暮潇大喊道,他不需要别人为她死,一个人和一百个人死在她心里是有区别的。如果牺牲她一个人可以拯救这么多人,她会毫不犹豫选择牺牲自己。
“咻!”又有人出手了,一杆长矛如遇水之龙,发出呜呜的破空声,疯狂的刺向大魔王。
结果可想而知,下场同样是被化为一团血雾的惨烈。
“不要再杀了!”暮潇冲到大魔王的面前,她已经按照他的导演,已经演好了这场剧,已经可以结束了。
“姑娘闪开!用你人换来的苟活我等不要!”一位年轻人展现出了绝对的霸气,他一把将暮潇推开,生生被化成了血雾。
“人族帝皇,你到底在何方!”有人惊呼,难道真的要一个一个被他杀尽么?
“我已经答应了你,你不需要再杀了!”
暮潇大喊道,她冲向了哈哈大笑得魔王得怀抱。
“这才像话嘛!”他笑得十分开心,但在众人看来是那样的残忍。
他的手慢慢划上暮潇的脸颊,他终于触及到了这张绝世的容颜。它是那样的光滑,那样的水嫩,让人欲罢不能。他疼爱的用手指轻柔的揉着暮潇苦红的眼睛,但卻沉寂了那颗将永远冰冷的心。
众人都默默的擦拭眼角的泪水,只因他们太无能,实在无法战胜这魔王,只可惜将这绝美的女子,就这样投入了魔王的怀抱。
美目遗泪兮,苍天无言兮。
魔王欣赏着那令人沉醉的美色里,心思早沉浸到那姑娘的梦里。
“华毅,完成他的遗愿啊。”暮潇痴痴的说。
“放手!”一声大吼如晴天惊雷般响彻天际,在这无尽的黑暗里,在平静的天际线那里,出现一个渺小的人影。他的头上一只凤凰突然跃起,带起了整个黎明。神火跳跃,燃众生之希望,凰翅一展,拂天地之春风。
黎明来了,大日将天际线映衬的一片霞光,神凰仿佛在火中跳跃,升腾,嘹亮的凰鸣撕裂了这个沉寂的夜晚。
“吼!”一声长啸,一只巨大的天龙从那渺小的人影脚下冲起,坚硬的线条,光与影的结合,奔腾的天龙仿佛在演绎一曲晨曦下的战歌,巨大的阴影透过苍穹,透过山河,落在这片被鲜血洗礼的大荒之中。
“那是?帝皇?”
众人一片沸腾,人族的帝皇真的来了!他有着无上的身姿,有着可与天地比肩的身影,正在将黑暗一片片驱逐。众人情不自禁的留下了眼泪,泛着泪花的眸子倒影出那个希望的身影。
神凰与天龙飞舞着,似要与着天地和鸣,与乾坤共生,神凰金光灿灿,丰富的羽翼一抖就是无穷的星光洒落,身具五彩,周身似有神火燃烧,长颈一伸,似在引吭高歌,芙蓉泣露,香兰绽开。天龙横天,头角峥嵘,身躯一颤,虚空坍塌,搅四方之风云,乱八荒之神威,五爪撕裂苍穹,神尾描摹大道,神兽气息燃烧天地,惊退邪魔。
“是他!”暮潇突然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那个人让他重新有了一种谁都无法给予的安全感,几十万年的时光让她的心沉寂的硬如磐石,静如死水。但在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变了,变得不再灰白,一笔突然的色彩从虚空中抹进了她的心田。
断线的纸鸢,漂流的船只。多少漂泊的人啊,只是没有忘记那一丝牵挂而流连红尘,又有多少人埋骨他乡,魂归故里。
“华毅!”她无由的大喊出来,激动的脸色微红,眼神里流动异彩,手心紧紧的握住,连放在自己脸上的手指抖忘了。
“你这么喜欢他么?”魔王微笑着,丝毫不理会降临这片土地的黎明。曙光只不过是在为他的君临而散出光芒,而阳光也只是他的陪衬。
“你既这么喜欢他,我就将他的心取来为你作画,如何?”他期盼的眼神看着美人。
“你有把握么?”暮潇突然嘲笑起来,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的对华毅如此强的信心。他还只是个年方二十的年轻人啊,还只是一个灵心境界的弱者啊。可她就是无比的相信他,为他倾倒。
他只是笑笑,然后张开巨大的羽翼,丝毫无惧神凰天龙影。
“那,不是帝皇?”有人突然惊呼道,那个人影越来越明显,是人族无疑,但卻不是两位帝皇之中的一位。天刹帝皇与魔鸿帝皇都为世人熟悉,他们是人族的庇佑者,但眼前这个人太过年轻,不可能是帝皇。难道还是无法避免那个已经被魔王勾勒好的结局么?
华毅一步一步从朝阳之处走來,一路花香鸟语,神凰为他高歌,天龙为他欢腾。他的身上少了些之前的颓废,眉宇之间多了股英气。他与魔王当空对立,无所畏惧。
“终于像个样子了。”魔王面带微笑说道。
华毅没有说话,一步踏出,身上气势如虹,霸气外露,晨风缓缓吹动他的衣裳。神凰与天龙都已经消失,他消瘦的身子卻给人巨大的精神影响,他是不败的,他是众人的希望!
暮潇美目流动异彩,衣衫飘动,白皙的皮肤如玉石般晶莹。她脚下化出一座莲花道台,大道气息弥漫,以极速冲向华毅。
“大道气息?原来这个女子,这么强?”众人暗暗惊呼,这个女子的道台有很强烈的大道气息,连她面对魔王的时候都丝毫没有反抗,那么这个魔王到底是有多强?
“你喜欢的是他么?”魔王眼角露出让人不忍的伤心,他并没有拦着暮潇拦着暮潇到了华毅身边与他一起面对魔王。
“你真的是个很棒的演员。”暮潇笑道,他的这副样子如果不知道的话对花季少女有着极大的杀伤力。这男子长相也是极为俊朗,再配上这么一副拉风的造型——拉风的翅膀像天使般,但是暮潇不是,她不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