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老于江湖-5

“老规矩，切一斤牛肉，一斤上好的‘女儿红’，不过，今天….”张捕头说罢，看了看跑堂的门迎伙计。

“明白，挑一件雅静的阁楼，再来几个精致的小菜，对吧？张爷~？”跑堂的门迎伙计用征询的目光看着张捕头。

“嘿嘿嘿嘿~！”张捕头灿烂的一笑，“我看这偌大的酒楼里，就你俩精灵~！”

“得~！楼上请~！”跑堂的门迎伙计灿烂的笑着，真准备打诺，全金发开口了，“我看，这楼上的雅座就免了，这楼下的大厅也挺好的。”

“金大侠何意？”张捕头甚是疑惑，“难道大侠嫌我们这里的酒楼不好么？其实，这乡郊野外，也就这样…”

“张大人，不是这个意思，你我江湖中人，快人快语，我也就不绕圈子了，我之所以选择大厅，是因为，一来，我原本也是草莽人士，大厅，很有草莽的味道，二来，也是我此次到此的目的，看看能否碰到我的兄弟，我的兄弟也是那种市井之人，草莽之辈，如果来，也会选择在大厅的。所以嘛…”全金发说明了自己的意思。

“明白，明白，同为江湖中人，同为草莽之辈，得，就大厅。”张捕头是个爽快人，自然也是个明白人，说罢，转身对跑堂的门迎伙计说道：“就在大厅里挑个干净的桌子，不过，菜可不能马虎哟~！”

“知道了，爷~”跑堂的门迎伙计点头哈腰之后摆出了一个很优雅的pose，一只手叉腰，一只手画了个优雅的幅度，随之一摊，“张爷，这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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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活酒楼”大厅。

一张不是很阔绰但是拾掇的很干净的临街的桌子。

大厅依旧很热闹，也很嘈杂，这是这临街的桌子倒显得有几分幽雅。

张捕头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招呼全金发坐下，跑堂的伙计倒是灵便，一边点头哈腰的招呼着大厅里的客人，一边提着茶壶冲着这边刚刚坐下的二位就来了。

“哟~！张爷~！您可是贵客，今天怎么有空想到到小店坐坐呢？”沏茶的伙计点头鞠躬，冲着张捕头笑嘻嘻地说道，一切都是那么的娴熟，一切都让你感觉到是那么的亲切。

“今个遇到了一位老朋友，所以过来喝几杯。”

“好好好~！”沏茶的伙计把搭在在肩上的白布毛巾一舞，刷刷刷，顷刻之间，原本就是很洁净的桌面儿又被擦了个遍，随即一个潇洒的花式，白布毛巾往肩上一搭，点头哈腰，满脸笑容，给二位沏了热腾腾的新茶。

“二位，来点什么呢？”沏茶的伙计依旧点头哈腰，满脸笑容。

“哦~！你先忙吧，东西已经叫了。”张捕头温和地说道。

“得~！二位慢用。”一个优雅的pose之后便去招呼其他的客人了。

不大一会儿，白斩牛肉和绍兴“女儿红”首先被盛了上来。

“来来来~！”张捕头一边给全金发斟上酒一边招呼着全金发嘴。

全金发淡淡的一笑，也没说什么，拿起了筷子，轻轻地夹了一小块，慢慢地放入嘴里，一种久违的淡淡地江南的味道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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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老于江湖-6

“味道怎么样？”张捕头看着全金发品尝的动作及神态，感觉不同于常人，便急切地问道。

“不错，真的不错，很地道~！”全金发满意地点了点头。

“来来来，干一杯~！”张捕头看到了全金发对菜肴甚是满意，兴致正高。

“干~！”全金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

精致的小菜，虽然不豪奢，但是温馨惬意。

淡淡的黄酒，虽然不刚烈，但是回味无穷。

……

江南的烟雨，江南的味道。

这一切对于一个久居江南看惯了秋月春风的人来说，没有什么，习以为常了嘛。

但是，这对于一个生在江南，长在江南，在大漠风沙里磨砺了十余载后再次回到阔别已久的故乡江南的人来说，这酒、这菜，自然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金大侠，你或许到现在还不知道我是谁吧？”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捕头把话锋一转。

对于这个问题，自己一开始就在考虑了，但是多年的江湖经验和人生经历使得自己看淡了不少，名也好，利也罢，神马都是浮云，只有逍遥惬意，坦荡于天地之间才是人在江湖中的极致状态。

“英雄不问出处，江湖亦然。”全金发甚是平淡地说道。其实，关于眼前这个捕头究竟是什么来历，自己也一直想知道。但是，许多事，尤其是生事来历之类的东西，别人想告诉你，自然会在何时的场合主动告诉你。如果场合不对，即使你苦苦逼问，有时候也未免能够得到满意的答案。

“呵呵呵呵~！”张捕头灿烂地笑了，笑的很豪爽。

“呵呵呵呵！”全金发也笑了，笑的很淡然，因为自己清楚摊牌的时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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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大侠，其实，您有所不知，我从小就崇拜你~！”乘着酒性，张捕头爽块地说道。

“是吗？”全金发看了看张捕头，通过对语言神情分析，全金发相信了张捕头的话。

“想当年，您可是叱咤风云的人物，我打小就崇拜，所以就透着练武，现在就是凭着当年这三脚猫的功夫混了口饭吃。”张捕头说道。

“张大人，谦虚了吧？”全金发笑了笑，不肯定，也不否定，只是淡淡地笑着。

“我说的是实情，其实，您也是知道的，我们衙门里的人，即使是像我们捕快、捕头之内的人，即使是会点功夫，也就是三脚猫的功夫，跟你们这些江湖豪杰来比，那简直是麻绳穿豆腐，不值一提。”

“哪里哪里，张大人也太谦虚了。”

“真的是实情，许多事，不是明白着的么？这个还用我多讲吗？远的不讲，就拿这‘快活林’所在的余杭县来说吧，十八年前的县令，还有捕快、捕头一行十余人，一夜之间死了个精光，明明是凶杀，可是到现在还悬而未决….您说说，这衙门里当差的能跟你们这些江湖人士相提并论吗？”

“十八年前……余杭县…….杀人灭门案…”全金发一字一字地说着，原本暮春三月的心顷刻之间已是落木萧萧的深秋九月…….意绵长而凌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