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明月夜动情的唤了一声,颤抖的握住他的大手,乞求道,“为我戴上。”
洛云傲眉角一弯,明明已经到了发怒的边缘,可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竟鬼使神差的拿起簪子为她戴上。
明月夜信息的掉下两滴泪,不管是笑还是哭都挡不住她倾世容颜。柳叶弯眉下,长扇睫羽,呼扇呼扇的扫过眼角的泪痕,亮晶晶的杏核大眼中,多了眷恋的神色。
眷恋他难得的温暖,眷恋他难得的柔情,这样的情这样的意那么遥远,遥远的她已经渐渐忘记。
洛云傲恍神的摩挲着她的小脸,擦掉上面多余的泪水,然后为她戴上冠冕。
大手顺势落在她的后脑上,抵住。犹豫的靠近再靠近,两唇相贴,小心再小心,温柔再温柔的扫过唇侧,驱入齿间,浅尝辄止。
明月夜环上他的脖子,却在享受的瞬间睁大眼睛,寒光凛冽的睇着深吻她的男人。
他的小心翼翼她不屑,甚至觉得恶心,洛云傲,虚伪的男人,就像现在,他能给她足够的温柔,但是明天,后天,羞辱、惩罚又会变本加厉。
他的给予只会加倍夺回去,这就是他,洛云傲,对她暴虐的近乎没有人性的人,她的皇兄,她同父异母的哥哥,她曾经以为会一直默默保护她的男人。
洛云傲没有发现她的鄙夷,还在尽情享受着年少时一直期盼的东西,心中不曾这样喜悦过。
茗儿肯接受他,为什么好不真实呢!
临走前,洛云傲温柔的摩挲着她的脖子,告诉她王伯姬今天入宫,叮嘱她小心。
不用他说,她也会小心。王伯姬看似文文弱弱一书生,却令她闻到了血腥的气息。那晚他明明已经输给她了,却在最后时刻扭转乾坤,不知道用了什么神秘武器伤了她。
王伯姬绝非善类!
从凉风得来的那些消息来看,游手好闲和深得广川王喜爱都不假,至于哪里与真正的王伯姬出入了,还需好好查一查。
洛云傲一走,明月夜立刻没有了天真的笑容,双目无波的远眺许久不曾欣赏的景色,面无表情的,看不出在想什么。
感觉到身边的热源,她就势枕在那个肩头上,疲惫的叹了口气。
她累了,很累很累,和洛云傲斗法,她总是力不从心,即便赢了也不觉的舒坦。
“凉风,你说如果我现在就把青岳的江山还给他,他还能变回原来的大皇兄吗?”
她知道希望渺茫,却仍然抱着希望。这辈子,他给她的伤害已经烙下印记,再也抹不掉了。
凉风看到了洛云傲走时的怪异神情,似寒似暖,有喜也有痛,那样矛盾而复杂的情绪。
他们究竟谈了什么,洛云傲何以释放他的纠结。
“注定了的事,凉风不好预测。”她只能给个不确定的答案,因为结果没有人知道。
“是啊,注定了,我和他做不成兄妹,只能以敌人的关系存在。”洛云傲,她重生后的劫难,这辈子注定要抖个你死我活的人。
她不甘做他的禁脔,他亦不甘臣服在她的脚下。
听到她的悲戚,轻抚着她的肩膀,凉风默默地安慰着她:“洛云傲会后悔的!”后悔现在所做的一切,后悔他给紫儿的伤害。
明月夜笑着在凉风的肩膀上蹭了蹭,环视整个皇城,眼中一片凄凉。但愿她能坚持到他后悔的那一天。
“琪王爷有消息了。”凉风突兀的打断宁静。
二皇兄……
也是她无力挽回的可怜人,苦守了皇陵三年了,他的心里一定不好受吧。曾经,那个儒雅的少年总是面带微笑的站在凤花树下,轻唤她茗儿。
三年了,二皇兄,你还好吗?
“二皇兄说什么了吗?“早前她将童太妃病重的消息告诉了他,并答应如果他相见童太妃最后一面,她会不惜一切代价让他回宫。如果他想要凉风,她也会割舍给他。他对凉风的情意,她很早就明白。
“琪王爷说他会守着皇陵直至终老,他还说,他已经习惯皇陵的清净,不想有人再去打扰他。”
二皇兄,你这又是何苦!
他的良苦用心,她再清楚不过,他这是在保护她。她明白,她什么都明白。可是父皇为什么要这么狠心的把他贬到皇陵去。
那个预言真的那么让人忌惮吗?以二皇兄的性格,绝对不会争夺皇位,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多派些人手保护他,如果洛云傲敢动他,杀无赦!”二皇兄,对不起!
“紫儿,你放心,近日师父他老人家回来了,喜欢上了青元那个地方,琪王爷不会寂寞。”凉风也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她。
“师父他云游回来了?”师父这一走就是五年,看来他老人家真的去踏遍千山万水去了,只是踏的时间未免太长了点吧。
“嗯!”凉风说道,“回来一月有余,只是师父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没有人敢确定是不是他,后来还是从方师叔那确定了才敢确定的。”
“不知道师父还认不认的出现在的我。”她忽然很想念那个古里古怪的小老头。
“你可是师父最得意的徒弟,他老人家忘记谁也不会忘记你。”依凉风之见,明月夜的担心纯属多余。
明月夜笑着,欣然接受凉风的分析,她怕的不是外表,而是身份。毕竟以前的她最多算个病公主,而现在的她贵为天子,青岳的女皇,这个身份不知道要带来多少不便。
王伯姬进宫已有多日,却始终见不到女皇,似乎被冷落在了朝霞宫,处了每天听范明唠叨外,其余时间全用在练字作画上了。
整个画作皆为一名戴着面具的女子,有蹁跹,有冷傲,一盈一步都透着股傲气。虽然隔了面具,但那双明亮的杏目却让他认定此女比为一美人,只可惜他未得美人真面目。
“王爷,您怎么又画了,这要是被女皇看见了,您一辈子都别想见到女皇的面了。”范明噘着嘴,又开始了无休无止的念咒,一边收拾着昨个半夜他家主人的即兴的字画。
“王爷,您到底有没有听见奴才的话?”范明十足的小怨妇,忘了谁才是柱子,不满的把字画往王伯姬的手下一拍,这才成功吸引了王伯姬的注意力。
王伯姬不以为意,范明这小子就知道瞎搅合,好好的一副美人图,被他一冲动的,就这么给毁了,实在可惜了。
心疼的抚摸上未干的墨迹,叹息的瞅了眼因为范明那一下而给美人毁了容的地方,无奈的看向他忠心的小奴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