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br/> 天呐!迎春楼可真大,走进去估计会找不到北。对于没有方向感的凌洛晨来说,还真是件危险的事情。<br/><br/> 不过既然都进来了,就没有退缩的理由啊。好吧!硬着头皮上了。<br/><br/> 可没想到门口的那俩小厮发现被人使了调虎离山计,立刻回过头冲了进来,一见大门内有个陌生身影,便大喊“有贼”!<br/><br/> 凌洛晨被吓了一跳,惊愕地回头,发现四周涌出的人群朝她冲了过来。她下意识地拔腿就跑,也不知道往哪儿才是安全,只是一味慌张地四处乱窜。<br/><br/> 如果不是在深夜,或许以凌洛晨虚弱的身体,早已被那么多人抓了。可是幸好,她乱窜窜进了某个房间。<br/><br/> 偷偷溜进的一个小贼不见了,也不知道躲在哪个房间了。照理说为了客人的安全,应该每个房间仔细搜查。但是迎春楼的客房内住的都是一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现在夜已深,这些护院显然不敢去敲每个房间的房门,要是一不小心惹怒了客人,他们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br/><br/> 所以领头的人决定将众护院分散到每个房间门口,寸步不离地守在房门口,以防不测。<br/><br/> 再说这边的凌洛晨一不小心钻进了一间客房,原本吓得要死,却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br/><br/> 没人竟然还点着灯,而且门也没锁?难道是半夜起来去上厕所了吗?不过此刻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先躲一下再说。<br/><br/> 打定主意,她在房间里打量起来。<br/><br/>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房间,除了一张床,一张书桌之外,几乎没什么摆设了。她记得香初曾经说过,迎春楼专门为每位特定的客人安排一间特定的房间,也就是说这个房间的主人是固定的。<br/><br/> 那么照这个简单的摆设看来,主人的生活习惯想必也是极其简单的,而且一定是男人。<br/><br/> 书桌上放着一套笔墨和一叠纸。只是……那纸的颜色竟然是金黄色的?<br/><br/> 凌洛晨皱了皱眉,金黄色……那不是皇家御用的颜色吗?难道这个房间的主人是皇族?OMG!那么她现在待在这里不是很危险的事情吗?<br/><br/> 怎么办?要逃吗?可是门口有人守着,这里也没窗户……想跳窗都没机会。<br/><br/> 正当她着急之时,只听见门口一个好听的声音响起。<br/><br/> “发生什么事了?”<br/><br/> “请公子见谅,刚刚发现小贼闯入,为了以防万一,头儿命令我们守在每个房间门口保护客人。”<br/><br/> “是吗?我这里没关系,你去别处看看。”<br/><br/> “是!”<br/><br/> 接着凌洛晨听到一阵渐远的脚步声,然后是有人开门的声音。<br/><br/> 糟了,她暗呼不妙,四下张望,这空旷的房间里有何处可以藏身。视线触及那张床,唉!情况紧急,除了床底下,她没有别的选择。<br/><br/> “吱嘎”一声,门被打开了。躲在床底的凌洛晨屏住呼吸,只见一双穿着黑色靴子脚走到书桌旁停了一会儿,接着调转方向朝床边走来。<br/><br/> 凌洛晨的心跟着紧张起来,难道被发现了吗?<br/><br/> “我说……待在床底下不冷吗?”<br/><br/> 好听的声音再度响起,彻底让凌洛晨的希望破灭。真倒霉啊!低咒一声,她不得不从床底爬出来。<br/><br/> 一脸窘迫地抬头,发现对面的男子竟然是个美男。虽然没有白皙的皮肤,柔和的五官,但是这样的脸一眼就能引起异性的注意。<br/><br/> 他看上去那么的温文儒雅,那一身汉服似乎与他魁梧的身材极为不合,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粗狂气势让人觉得他应该换上一身戎装,驰骋沙场才对。<br/><br/> 呼延策不动声色地盯着眼前的女子,眼底有一丝惊讶闪过。他只不过是外出办了点事情回来,却不曾想房间里多了一位不速之客。而令他意外的是闯入他房间的人竟然是个女子。<br/><br/> “看在你是女子的分上,我想我愿意听听你的解释。”呼延策忽然生了耐心,转身回到书桌前坐了下来。<br/><br/> 凌洛晨眨巴着眼睛盯着他,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她以为他会直接叫人进来把她抓走,而不是绕有兴致地准备听她的解释。<br/><br/> 解释?她要怎么解释?偷偷溜进人家的房间,一定被人当成了小偷。<br/><br/> “呃……真是不好意思,因为有一些不得已的原因,才会误闯这里的。那,我可没有偷东西哦!不信你可以搜我的身。”这么简陋的房间,就算让她偷也没东西可偷。<br/><br/> 见她一副急着证明自己清白的样子,让呼延策忍不住勾起了嘴角。<br/><br/> “我又没说你偷了东西。”<br/><br/> “那你……让我解释什么?”<br/><br/> “比如你不是为了偷东西,为何会在这里?”<br/><br/> “那是因为……”该不该说呢?她是因为看到有飞贼翻墙而入,所以才溜进来一探究竟。<br/><br/> “因为什么?”他追问。<br/><br/> “我可不可以不说?”她以商量的口气对他说。<br/><br/> “不可以。”他拒绝的干脆,毫无商量的余地。<br/><br/> “唉!好吧,我是因为看到有飞贼进入迎春楼,所以才偷偷溜进来看看。”<br/><br/> “飞贼?”呼延策闻言眯了眯眼,眼底闪过一丝防备之色。<br/><br/> “对啊,因为守门的那两个家伙白天得罪了我,所以我才不提醒他们呢!”<br/><br/> 原来是小鸡肚肠在作祟!呼延策这回终于笑出了声来。这丫头真是有趣的紧!<br/><br/> 看她一副病恹恹的样子,骨瘦如柴,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利害人物。或许真的如她所说,这只是个巧合。思及此,呼延策释怀地松了口气。<br/><br/> “你可以走了。”<br/><br/> 一句话放人!他原以为她会感激地鞠躬鸣谢,然后迫不及待地离开。可许久之后,她还是立在原地没有任何动静。他不禁好奇地抬头问她:“怎么还不走?”<br/><br/> “那个……都这么晚了,我就想说您方便让我住一晚吗?”<br/><br/> “你说……你要住这里?”呼延策惊讶地睁大眼睛,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有没有出问题。<br/><br/> 一个单身女子,深更半夜的请求在一个陌生男子的房间住一晚。这是什么样的状况?若不是他素来不信神鬼之说,或许他会将眼前的女子当成狐妖女鬼。<br/><br/> “求求你,让我住一晚吧!你看这大深夜的,我一个弱女子走在街上,很危险的。”凌洛晨双手合十,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企图博取某人的同情。<br/><br/>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古代,再加上大深夜的,她一个单身女子很容易遭到不测的。其实这些都只是她的幌子,而实际上她现在出去一定会被迎春楼的人发现,她好不容易捡回来的一条命,可不想在古代没几天就挂掉了。<br/><br/> “姑娘难道不懂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吗?”<br/><br/> 她看起来明明是地道的中原女子,可为何丝毫没有男女共处一室要懂得避嫌的观念?这让呼延策感到又疑惑又好奇,眼前的女子行为怪异,说起话来倒是像极了塞外女子的豪爽,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br/><br/> “男女授受不亲?”凌洛晨皱了皱眉,这才想起古代有这么一说,“噢!我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一个说法。可我们又互不侵犯,应该没关系吧!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就没人知道我今天在这里过夜啦!”<br/><br/> “你确定要在这里过夜吗?你不怕我对你有所企图?”<br/><br/> “企图?我既没钱,也没貌,你没东西可图啦!”<br/><br/> 凌洛晨的率直让呼延策的心底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或许是看惯了中原女子那种娇怯的模样,此刻看到凌洛晨是完全相反的个性,反倒引起了他的好奇。<br/><br/> “好吧,我答应你。”他竟然打破了一贯独来独往的原则,松口让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女子在他的房间里过夜。<br/><br/> 这样的举动,连他自己也感到震惊。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正如她自己所说,她没财也没貌,他图她什么呢?既然没打算图什么,又为何松口答应,为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呢?<br/><br/> “谢谢你,真的太感谢你了!”凌洛晨高兴地欢呼起来。<br/><br/> “嘘……现在已经是三更天了。你想把外面的护院引来吗?”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从椅子上起身,走到门边探了探外面的动静,接着小心翼翼地将门把拴紧。<br/><br/>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虽然还蛮大的,可是毕竟不能睡在一块儿。呼延策也是个翩翩君子,绝对不会动任何邪念。<br/><br/> “你睡床吧!”<br/><br/> “那你呢?”<br/><br/> “离天亮没几个时辰了,我在这儿看一会儿书。”说着,他从书桌上厚厚的一叠书本中随手拿起一本,坐下看了起来。<br/><br/> 凌洛晨挑了挑眉,暗自佩服他的风度。接下来她也不多说什么,走到床边,径直躺了下来。刚躺下一时还睡不着,凌洛晨琢磨着该找点什么话题聊聊。毕竟这么安静的气氛让她有些别扭。<br/><br/> “呃……你叫什么名字?”<br/><br/> “为何问我的名字?你觉得我们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吗?”呼延策头也不抬地丢出一句话。<br/><br/> 凌洛晨有些窘迫地抓了抓头发。他说的也不无道理,今天的事只是偶然,等到天一亮,她就会跟他说拜拜。<br/><br/> “我只是想知道恩人的大名,也许将来有机会可以报答。”<br/><br/> “报答?我帮你并不是为了你的报答。”<br/><br/> “是哦!那如果我告诉你我的名字,按照道理,你是不是也得告诉我你的名字?”<br/><br/> 她这是什么逻辑?礼尚往来吗?呼延策不禁再度失笑。<br/><br/> “好吧,那你叫什么名字?”他感觉自己就在和一个小孩子谈判,完全幼稚到了极点。<br/><br/> 凌洛晨一听,立刻兴奋地从床上爬起,冲到呼延策面前,伸出手。<br/><br/> “我叫凌洛晨,初次见面,请多关照!”<br/><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