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伤逝

正如薇义无反顾痴狂地去爱一样。她的直觉告诉她这种卑微的爱是不能长久的，终有一会儿她会明白，只有留在她身边且一直陪着她的人才是她真实的依靠，可惜薇一直未懂，仍旧是傻傻的傻傻的……痴痴的痴痴的……为着一个遥不可及的虚幻的爱情去烧痛那颗脆弱的心。

“毕业是一个季节，也是一个期限。”薇在日记本上写下这样的一句话，时间会去验证，分别再所难免，他们都会离开也是未来时间里一定会发生的事。

真正的爱是两颗心真诚地去对待，不是如此卑微，卑微到伤了自尊。这份爱太沉重，薇渐渐地感觉自己已经拿不起来了。

海，海的天边是什么？是天，天就紧靠在海的身边。

山，山的绝顶是什么？是我，我正孤独的站在高处，高处不胜寒。

薇遥远的想着，眼睛扎在了眼面前的湖水里，因为里面有一片明亮的天空，蓝的天白的云漂亮的楼宇，还有微漾的水波在轻轻的流。

薇好久都没在水里看见自己的影子了，那水里的影子总是比镜子里的更美，是那种浮动朦胧的美。

好了，累了，不再去想了，歇一下脚往上去吧。

没什么疲惫，只觉得明天不该这样了。

时光流的无息，偷的却是不返的年华，过去的过去一页页重叠，薇的日记本只剩最后三页纸了。前面的全是过去的痕迹，翻开了就会一一重现在眼前。还是收藏起来等来年的这个时候，一春一秋一年，一岁一枯一荣。

天暖了，太阳一天比一天艳，每天清晨薇都起得很早，先围着操场跑几圈，别人穿着帆布鞋，薇这几天却老是喜欢穿着高跟鞋，也还好，没见她摔过一次。

强健的体魄才是年轻的形象，阳光般自信才是年轻的姿态。薇想自己应该用最饱满的热情去迎接每一个明天，从今天开始，要面带微笑，笑给每个人看。

漂泊流浪，一颗孤独的心在海边抽泣。

渴望下一场流星雨，让记忆里的所有悲伤都变成快乐。

我是薇，叫我薇吧。

那段时光走的漫长，回头看却也觉得短暂，我努力地去搜寻我们过去的点点滴滴，到后来却发现什么都变成了残点。

一个人安静地走在小木桥，坐在桥栏上安静的看风景，只有风声没有脚步声。

喻默。

如果我再勇敢的牵你的手，结果会是怎样，还一样是冷漠吗？

你一直的冷漠不愿伤害，如果那样的勉强的话我想我们都会很尴尬吧。

像一首歌里唱着的一样，那个时候总是以为毕业遥遥无期，而现在毕业却正在向我们每个人迫近。

知道你还好，我就放心了。

知道不会再见，希望哪一天见到还会有一见如故的心情。

一首歌因为你爱听，我不停地去播放，一个夏天都是这一只歌，如今再听，似乎味道不曾变。

一句话因为是你说的，现在还记得，什么时候可以忘掉，我不知道，但我想会有那么一天的。

这是蔷薇的天空，留下该留的，去掉该去掉的。彼此不被束缚就是最大的自由。

蔷薇的梦想太多，太多难以实现。

狭长的路弯弯曲曲长的看不见头，薇，低下头来一步步向前走去。

好久，不见那一谭清水。终于照见了，薇看到了自己漂亮的影子，长长的黑发，明亮的眼睛，红的嘴唇，这是漂亮的自己。

还要往前走吗？可是这条路上只有自己一个人。

蔷薇，怕孤单很怕一个人。

要不回去吧，可是这才是属于自己的路。

蔓延，蔓延，许多细小的路如蜈蚣的脚，那么多条。

夜晚的风吹来，一个走在美人蕉开放的木桥上。

上边的枝桠上有一团黑，不愿看清，猜想定是乌鸦蜷缩的羽翼。

太漫长，不知多久才能走到尽头。

过去有太多无知的年华，放肆的去挥霍，至今想要追回却如风般不可追。在象牙塔里呆了够长的时间，现在该到这座孤独的城市里转转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风景能够都看透，不再追谁着谁的脚步一路狂奔过去。哪个时候也可以不用再如此忧伤，忧伤我的过去，忧伤太多未知的路途。

静静的走着，想极力地去寻找落进深渊的记忆，有一些模糊的画面是原本非常清晰的。

还会怀念那时的时光，也还有想回去的一丝想法，虽然是痛苦大于快乐，却还是觉得很窝心，很想要。

猛一回头，却是如梦一般。

我还是我，蔷薇还是蔷薇。

寂静，沉默，看不到尾的街，寻不见身影的你。在哪儿？在哪儿？明明再也寻不见去还是忍不住的想去寻。

还在怀念还在记忆还是很舍不得，舍不得他的离去。

或许哪一天会幡然醒悟，会追悔。可是谁也会不到过去。

时间的海一滴一滴的流，日夜不停，曾经有人等待的岸现在却只剩下海风。那条我一直想要靠岸的船还在海中心飘摇飘摇。

节奏没变，不知道心情变了没？

沙滩上的一双来过的脚印已经被风抚平。慢慢的，海在天边沉下去，船在背后看不见。

像叶子揽不住风，我永远也不能把你抱进怀里，你是自由的，可以像风一样自由，我不会去束缚。

不去整理，那些过于细腻的文字，那写好似永远也写不完的文字，现在这一刻也终于将一切都写尽。

薇，要踏上新的旅途。

丢掉落寞，留给缠住过往的黑夜。

写着写着，蔷薇的故事没有了终结，故事的尾巴又生出那么多的枝节，本来可以一笔带过的事却因为情感里承载了太多忧伤的记忆，于是不停地会反复会不由自主的想起。

追逐，从一开始就出现。以一个谁也不曾预料的场景就这样意外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是缘是份，

还有那场下错季节的雨，淋湿了我一身，没有谁撑起的伞，淋湿的头发滴着雨，模糊的视线里是撑伞人走远的落寞身影。

好冷，无处可逃，四处都是雨。唤起记忆，唤起忧伤，唤起那颗在孤寂夜里没人安慰的心的哭泣。

还在期盼那个预谋已久的场景，但从不去勉强谁，灰蒙的转角谁都不撑伞，遇见，抬头，又转身，互换眼睛后是一颗心在绝望。

恍惚。是因为也曾看见过你如我一样让人心痛的忧伤，迷茫。

随意地向左看一下，又漫不经心地向右看一眼。眼神飘渺如日暮落日里的飞鸿。

还会遇见吗？还会在说话吗？

不曾设想到的都成了现实，想要的却没有谁给得了。见不不见，散与不散，似乎已经无关紧要。

文字如水般漫出，潮湿了这个季节，在许多原本是空白的地方涂抹了太多的痕迹。

薇还会像当时那么痛心吗？还会有那么多的感叹吗？

静静地仰望着天空，听不见任何悲伤的声音，看不见任何忧伤的背影。

原野寂然，山川停止咆哮，连芦苇的枝叶都不再颤动。水波流去了又来，仍旧不变，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宁静。可是站在这里的人却再也不用回到过去。

看花的人变成了种花的人，种花的人消失在夜幕的帘里。一壶水未尽，绿洲成了沙漠。热情直面冷漠，燃烧，燃烧，却没有火红的焰。

薇，凌晨了，睡吧。

关灯。

一片黑暗，黑魆魆的什么都看不见。

薇，不去想，不去骗自己。

可是心真的好疼痛，似乎受伤很深，伤口很难愈合。

嘈杂，拥挤，大大的天空小小的街，多多的人群，太过热闹的茶楼酒店商场，物质的浮华让站在高处的人饱览无余，让站在低处的人幻想无极

这地方连着漂亮的飞鸟也要飞的很远很高，逃离。逃走的自由，逃不掉就掉在了无底洞，不停的旋转四处奔波。于是来来往往尽是擦肩而过，脚步的速度可以和车速相提并论。对，是在奔跑，拼命的奔跑，想要追上想要跑的更快更远。

有时奔跑的累了，新下来时也会感觉很茫然也会感觉不知心在何方。

那段时间很喜欢看喜欢的油画，听说那是在用厚重的色彩在将心情涂抹，遮掩，厚厚的一层又一层，重了，覆盖住了春秋覆盖住了悲伤，自由清晰逼真的物象在对作者本人在静静的描摹。

看不看过《日出》，看懂了吗？一定也见过《向日葵》，是梵高画的，那向日葵开的绚烂极致，黄的色彩着实让人着迷，不是吗？但每次见都觉得有种不可名状的忧伤，像极了画家本人。

入了迷，入了情和景。某日又见中国的泼墨山水画，不一样的色彩，却还是一样的忧伤，浓墨后的太多空余就是未言已言的心情。

孤独，寂寞。难得的是我竟然爱上了。

很想很想一天到晚牵着你的手，就这样紧紧的牵着你的手，陪着你，去走你走过的路去看你流恋的风景，听你将你的故事到你笑不成声为止，还有最后等你说一句，我爱你。

我想那时会在黄昏，会有飞鸟会有你爱的天空颜色。你笑了，轻风都舍不得离开你的嘴角。

到后来，我才明白跟着你，我要学会的却是如何长大、成熟，不再像个小孩子。被亲吻过的眸子里有最纯情的感动，不再是个天真的小孩子，而是个快乐的天使。

舍不得孤单舍不得寂寞也舍不得黑夜更舍不得这份爱。

喻默。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说所以才沉默的，或许是有千言万语，只有沉默才不会成为一种伤害。这名字或许对我来说就是这个意思。

喜欢沉默喜欢的男孩总是那么潇洒。薇不知道，为什么每个男孩都是喜欢沉默，转身的时候从来也不回头，如此洒脱，但是这个动作薇一直都没学会。

她学会的只是如何忘却，如何不知不觉的去忘却，不需要花半点力气的就忘了；如何向前走，继续向前走……

你不知道其实我最喜欢的是鼠标，看着看着竟会想到一只可爱淘气的老鼠，夜黑了夜深了，我的手会一直抓住这只鼠标，写出来的文字和黑夜里的鼠标是一个样的。

拿住了就不想放下，放不下。而这双眼睛似乎也真是黑色的，似乎永远也不会累。顾城说要用黑夜给了他黑色的眼睛，他却要用它去寻找光明，我说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一定会爱上这眼睛。

是幻想在折磨现实，还是现实让幻想支离破碎后还要隐藏痛的血迹。是心中不平看不开走不出，紧紧的被密不透风的黑给包围了，在挣扎在逃避在矛盾。

其实除去这些灰蒙蒙的外表里面还是挺美好的。因为你的生命永远不是只有喻默这一个人存在，还会有许多人来来去去，只是为给你带来一丝的惊喜和欢乐。

那时距离毕业还很遥远，是我天天在想着你，所以毕业便总是近在眼前。我一次次的说毕业，一次次说离开，其实是在逃避。我一直都明白，毕业，是在我的思念里短了的。回头看看现在即便还有一两天也会成为一种漫长。

太过天真才会有这么多的放不下，舍不得。总是在寻找一种最好的结束方式，却总是结束不了，很心痛，很多事到时候都是不了了之。

为什么不说再见就走了，是连告别都没有必要了吗？为什么你留给的都是背影，渐行渐远的背影。

脚步声没有变，跟原来的一样，轻轻的没有声音，像风过的树叶没有声响，不想留下些什么也不想吵到谁。

薇……我们还有以后吗？以后还会再见吗？我不要再去相信什么缘分，去与留都是一种拥有。

天空还是那么的蓝，白云还是那么的悠闲，阳光也还是那么的温柔，水波也还是那么的青绿；可是我们的情感再也回不到过去，誓言食言，谁都没有什么错。

秋天的风缠绵还和去年的一样，我也还是在同样的老地方，这是最后一个我还在的季节了。当初的炽热如今已凉，当初的感慨如今也已平静。

列车开了，一群群的人都被带走了，去了另一个城市。沉重的行李，告别的眼泪，带走了留下了。几秒钟后便什么都不在了。

毕业了，毕业了…….

长不大，也要长大；不想走，也要走。因为风景已经看过了，看完了，是时候结束了。不要再流恋了，不要再踟蹰了，不要再掉眼泪了。

列车走远了，下一站会到哪儿？到哪儿不是一样，爱上的地方总会有让你赏心悦目的风景。

学校里的音乐又响起来了，还是广播台的金玉之声，放着同一首歌，却有不一样的情绪。走了一些又来了一些，校园永远都是热闹，只不过这些热闹如今已不再属于这个季节的我们。

十一月的天渐黑，渐冷。

薇还坐在她刚来学校时坐着的地方，这里曾经有好多人，好多她的朋友，好多说笑声，而今只剩她一个人了。几丝风来，缭乱了头发，是时候了，她也应该走了。

她已经在这里坐了很久了，天都快黑了，人也稀疏了。一切都像是看了一场散场的凄凉电影似的，等人走完后，每次都是她怅然若失地望着空无一人的场地。鼻尖一下酸，流下的全是多余的眼泪。

有没有一个人会因为爱而一直去等待另一个人，太漫长了，思念如丝也会缠绕成茧，把心束缚的太累太累。

还有好多故事想讲，如今早已经没人听；还有好多话想说，如今早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还有好远的路要走，如今想要牵手的人去不知了去向。

好久没再联系了，好久没有问候了，好久没有看见彼此的笑了。还好吗？一句简单的问候，是爱情的是友情的现在已经没有意义再说了。

薇，最近在什么呢？

也没怎么忙，就是无聊多了一点而已。

呵，无聊？有什么无聊的可以跟我说说。

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喜欢上了黑夜喜欢上了灯火阑珊。

就这些吗？这也没什么，黑夜是安静的。

但从前我讨厌天黑的，天黑后我就不会在往外走，可现在每到天黑我都很想去外面走走，而且时很晚都不想回来。

你不怕吗？

是挺怕的，但还是止不住想出去走走，感觉很闷很闷，只有到外面才会不被束缚。

薇，你怎么了，最近是不是想多了？

月色多美黑夜多静，城市到处都是灯光闪烁流光溢彩，被映衬的树火树银花一般，倒影的水里的楼比真实的更美，还有三三两两的人来来回回擦肩而过谁都不认识谁，这一切不都是挺好吗。尤其是在晕黄路灯下不断拉长的身影，薇最喜欢的就是这路灯和身影。那种美那种感觉她自己也说不上来，就是很喜欢。

秋天的黄昏很短暂，总是一闪而过，每到这个时候四下里静成一片时她就总想着要出去，要出去走走了。宿舍和自习室实在叫人们闷的慌，只有走出去了才会好受。

夜，冰冷。手，冰冷。心，冰冷。

薇，你不害怕吗？那么静那么黑的夜。

是忘了害怕，不是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