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快点嘛!”媚眼重新仔细的打量着从屏风后被拉出来的公主。半晌后,满意的扭头问旁边的宫女们:“怎么样?”
听到一片赞许,更是得意的拉着公主淡笑的说:
“看看,这才是公主的样!虽不显赫,但也不失皇家身份。”
“嗯,是吗?还真是好看。”公主欣喜的看着镜中自己的倩影;从来漂亮都是别人的专利,自己从没想过这些,现在看起来好像是比以前要好些!
“哈哈……什么事这么高兴?”皇上爽笑着一脚踏进来。
“臣妾参见皇上!”众宫人也向皇上行着礼。
“免礼!快快起来。”楚皇扶着皇妃,吩咐众宫人下去,剑眼在屋里搜索着乐点。
拉出躲在屏风后的公主,推搡着挪到皇上面前,挑眉道:
“怎么样?皇上,这可是我整个早上的功劳!”
“嗯!不错,不错!”楚皇激动的踱着步子绕着打量皇妹,脸上写着满意,不断的赞赏。
听到皇兄的话语,公主的脸儿更是通红,羞涩得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忙对皇上、皇妃告辞了。
瞅着一溜烟逃掉的皇妹,楚皇好奇的拉过皇妃坐下,问道:
“告诉我,蝶儿,你是怎么说服皇妹的?嗯!为了这事,昨天皇妹还被太后大训了一顿。还是你有办法!”
款款起身端了杯茶水递向皇上,关切的问:
“皇上,今日为何这时间回来?没有事吗?”
皇上笑了下,埋头喝着茶,显得不太高兴,嘴里却丝毫不露口风,只是淡淡的说:
“哦!没事。想你就过来了!”
手放在桌上,慢慢向皇上的手抚去,手指腹轻轻摩挲,缠绵指侧;扬脸柔柔的问道:
“真的没事吗?”
媚眼向皇上漆黑的眸子问去,眸子心虚的躲避着;心中暗叹了声,摸向自己的修长的指尖,玩弄着指尖上小小的莹色花朵,不改声色的道:
“皇上!百花宫、芙蓉宫、海裳宫已整修完毕。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唉!那就随意吧!”楚皇心事重重,却软声道。
静静的玩弄着指尖,不想跟他说话,怕看他隐藏心事的脸。手热乎的搭在自己肩窝轻柔着,热热的体温随着柔捏缓缓漫延轻薄纱衣,软声再次传来,带点逗乐的询问:
“怎么,生气了?呵呵……”
又是一阵掩盖心虚的笑声,扬脸瞟了他一眼,撅着嘴仍不想理他。有心事都不跟自己说?俩人静默了片刻,楚皇背手默默的走到木质雕花窗前,心事重重的道:
“蝶儿,有时候朕觉得好孤独,莫名其妙的就有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接着静静的一言不发。
瞅了眼皇上的背影,似有种孤单的感觉;心里有点酸酸的味道却平静的问:
“皇上!都怪臣妾,是臣妾不好?”
“蝶儿,你知道朕不是这意思。”楚皇一听这话,急了。转身拥住差点要掉泪的皇妃,头挨着头温馨低语哄着:“朕是烦国事,与你无关,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亲吻着皇妃的脸颊、媚眼,细碎的。
破涕为笑,梨花带雨的的轻承着,却还不忘问:
“嗯!国事?莫不是离家的事?”
停下嘴里的动作,俩人走回榻上坐下,喝了口茶,轻描淡写的道:
“蝶儿,多想了,谅他也不敢。我把楚兵都布置在他三面,他的一举一动,逃不脱我的法眼。”
“那皇上还愁些什么?”皇妃不解的扬起脸道。
“蝶儿,你有所不知,楚国南方正闹水灾,百姓流离失所,四处逃亡。唉!而国库空虚啊!”楚皇忧虑而无意识的低头看着膝上的龙袍花纹说。
闻听此言,起身背手慢慢的踱着步,眉头煞有介事的拧起,低头沉思片刻,独自幽幽的道:
“如今楚国风雨飘摇,何止是国库空虚!”转身走到楚皇面前,拉着楚皇的手,一本正经的道:“也不是没有办法;就像臣妾管理这后宫,我对宫人们说:想回家的发路费,想嫁人的成全,愿意留在宫里的也不亏着。结果呢!人走了一半,你看现在皇宫还不是照样的规整?”
见皇上正若有所思的听着,清了清嗓子,又道:
“皇上要实现霸业,一统中原,就得国富民强;皇上何不学学臣妾的办法,无能耐的就让辞官,贪污受贿的要重罚,再向全国张榜选拔能人为朝廷所用。皇上!此事万万不能耽搁。”
“那当前怎么办?”皇上听皇妃说得头头是道,禁不住脱口而问。
“要解燃眉之急,也不难!皇上,你想想,朝中那个大臣不是富得流油,皇上何不发动大家带头捐银两救灾。臣妾想,只要皇上带头,大臣们也不好不捐。”皇妃深思熟虑的道。
楚皇沉吟片刻,无奈的点点头:
“也就只能如此了!”
转头吩咐小玉,拿出娘家陪嫁的金银首饰捧到楚皇面前,盈起浅笑道:
“皇上,臣妾带头捐出全部家当。”
楚皇震颜的正要开口,皇妃却做了个不要说话的动作,又接着道:
“皇上,你可发个告示,张贴在皇宫内墙,上面写着功劳薄,要详细。明日上朝先放消息,让群臣有充满的时间准备,但要抓住重臣暗示他要重捐。想这些当臣子的没有一个不是串通的,他们也会效仿重臣的举动。何况,臣妾还做了表率!”
楚皇这才恍然大悟,霍地起身搂住站立在跟前的皇妃,心头重担放下,开心的道:
“那你不成穷光蛋了!”
“哪会,我不是还有个头环吗?‘皇贵妃’啊!谁敢不敬,谁敢不重。”见皇上一开心,也笑靥的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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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皇上抓住离丞相这条肥鱼,而离丞相也正想巴结皇上,于是就带头捐出重款,还声称卖了老宅子。如此的带头,群臣那敢少捐,不但有了银两安抚灾民,还余下不少,也充于国库。皇妃呢!自然也得一大笔赏赐,多的都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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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清晨,天阴沉沉的,一会就飘上了毛毛雨。
宫外嘈杂的人声不时传进凤祥宫,屋内皇妃正捏着手中细小的绣花针,眉头紧锁,呆呆的坐在榻上,神情恍惚的乱想,复又匆匆的拿起针线继续往下绣,一不小心,竟然被针刺了下。
小玉赶紧拿出药箱,一边擦药,一边轻语的劝道:
“皇妃娘娘,奴婢知道娘娘和皇上情深义重,但在这深宫之中,皇上纳妃又算什么?皇上已不是当年楚将军的身份!娘娘你要想开点。要不,奴婢陪娘娘散散步?”
俯身扶起小玉,替她试去就要淌下来的泪水,装笑的道:
“我那有想不开,今天众妃进宫,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只是怕从此以后,我这凤祥寝宫又要孤单啦!”
见小玉懂事的点点头,吩咐她下去,自己想躺会儿,颤悠悠的坐在床上,竟觉得头一阵痛,捂着被子竟睡了过去。
不知觉得竟睡到黄昏,小玉推门进来叫醒皇妃,行礼后,整理着发鬓,披上外纱;小珠在榻前点灯,又把晚膳摆好,皇妃才移步到榻前坐下,静静呆呆的坐着用膳,俩人也不敢多言,低头静默的守候在旁。
忽然,身后人影一晃,侧目看去:竟是皇上正轻步进来。小玉和小珠正要行礼,却被皇上做了个免礼的动作,俩人知趣的退到门外。
皇上满脸笑容悄悄走到皇妃身后,举手蒙住脸庞,声音带着惊喜味的问:
“猜猜朕今天给爱妃带来了什么?”
“皇上!你放手,我怎么知道!”听见皇上的声音,皇妃的心情瞬间就阴转睛了。
放手从背后拿出柄小而薄的物什递给皇妃,呶呶嘴,正襟危坐于榻上。
“这……这是天剑,皇上,皇上找着雌剑了。”皇妃欣喜万分的抖动着软似银蛇的雌天剑,在屋里比划着招式。
这天剑跟皇上腰间的是一个样式,只是剑身略小略薄些。
从容的起身走到惊喜的皇妃面前,从腰间抽出雄剑;双剑合一,‘咝’的一声响,划破无言的屋内,似重逢的欣喜低语、又似诉说离别的相思之苦;剑锋上划过道道光芒寒气、似乎也更锋利。——这就是传说中的‘雌雄天剑’!
俩人无言的偎依,心意相通,相视一笑,合口吟出:“天不老,情难绝”。忘乎自我的久久站立,一言不发,脸上竟是幸福温馨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