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妃娘娘,此事,微臣也在查。这迷心香无色、无味、无形。本已失传多年,却不知怎么会出现宫中。”停顿了会儿,又继续道:“一般来说,中毒以后只要不喝茶水也不会马上有事,只是身体会一天不如一天的垮下去,直到……但若是喝了茶水的话,最多三天就会毙命。至于怎么中的迷心香:可能是娘娘睡着的时候,又或是无意的闻过什么,都可以在不知觉的情况下着了道。”楚琥一本正经的道。
“哦!那本宫以后怎么办?”回想起那幻像中的黑影,皇妃不寒而粟,回过身急切的追问。
“都怪微臣疏忽,不过皇妃娘娘放心,微臣已经在凤祥宫周围布置了天落地网,只等那下毒之人出现,便一网打尽。但为了娘娘安全,娘娘还是装着已中迷心香的样子,迷惑那下毒之人。”楚琥郑重的道。
听着、听着吓得直打哆嗦,这么厉害!幸亏是遇着楚侍卫,不然的话,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感激的向跟前躬身的楚侍卫就要跪下相谢。
楚侍卫黯然的扶起皇妃,脸色悲凉无奈交织着爱恋的痛意,垂泪哽咽道:
“皇妃娘娘,不必如此。——在楚某的心中,皇妃娘娘永远都是那个在街上相遇时的白衣姑娘!楚某愿一生一世忠心追随,死而无憾!”
心头一怔,虽能感觉得到他对自己的爱恋,却没想竟是如此的深。媚眼看向他那与皇上隐约有几分相似、坚毅硬朗年轻的脸庞,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昨日思恋的痕迹;此刻正纠结着莫名的心痛和凄凉垂头不敢凝视自己。
唉!不忍不再看,自己何德何能,竟让他叔侄俩倾倒在自个儿的石榴裙下,默不作声的回过身,捡起一片掉落的花瓣,幽幽怨怨的念出: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默然的走回屋,没有回头,她怕触及那能让自己融化灼热的目光,她不能、真的不能、于情于理都不能的无奈暗示拒绝。
楚琥见皇妃那俏丽的身影隐没,才失神的坐在花台的青石上,久久的回味着她的话语,呼吸着她残留的余香,俊眼黯然的扫了四周一眼后,打起精神轻身一跃,消失在黑暗里。
次日,一切照常,只是皇妃对外称病,众妃们不用来请安,皇妃装着生病的样子无力的坐在榻上,眸光轻环着众宫人,见收拾得差不多了,示意小玉小珠打发众人回避。
这装病啊!也只能瞒着众人,却也不能瞒小玉和小珠,毕竟还要她俩近身侍候。
伸了伸酸楚的腰身,腹部已微微隆起,那纤纤细腰再也掩不住这三月大的胎儿,低头轻轻的摸着肚子,满意的盈起微笑,无聊的拿过皇上放在桌上的书卷翻去。小玉眯笑着上前道:
“娘娘!心要放轻松些,不可操劳。”
“是啊!这大病初愈,还得要注意身子,要不,皇上又要怪罪奴婢们了。”小珠在旁也接话道。
“无妨,这看看书还能胎教。”瞥了眼一头雾水的她俩,浅笑着又道:“没事的,放心,本宫身子好着!那会儿,本宫还跟皇上一起骑马上战场呢!”
深深陷入对往事的回忆中,不时浮出幸福的笑容。门外传来宫女的通报声,
“皇妃娘娘!德妃娘娘前来探病,见还是不见?”
“哦!”这德妃还能来关心自己?起身走到梳妆桌前,拿起铜镜,抹了点白色脂粉,嘴唇上也抹些,再抹上些暗青的颜色,解散一缕秀发,满意的撇了下嘴角,向床边走去。
德妃掩住狂喜的心,移步进到屋里,环眼看去:俩贴身宫女神情哀哀的站于凤床两旁,皇妃已无昔日光彩,脸色苍白中略带着晦暗之色,那樱嘴也如白纸般无色,头发凌乱,瘫靠在床头,正闭眼昏睡。
德妃脸色一片肃然,行着礼哀哀的叫了声:
“皇妃娘娘!妾身看你来啦,这几日不见,皇妃娘娘竟成了这般光景!”
举袖抚着腮边泪,偷偷的看向皇妃。皇妃无力的睁开媚眼,往日的清澈秋水已然不见,眼底却泛起看不懂的迷惘,看见德妃竟慌乱的道:
“德妃……妹妹!你怎么来了?”
“哦!皇妃娘娘,听闻娘娘身体不适,妾身做了点桂酥糕,特带来给娘娘尝尝。”
站在身后的小合低头上前,托上一盘外形向桃花形状的点心。
皇妃弱弱的向小玉道:
“收下吧!”猛地咳嗽了几声,脸儿涨得通红,又对德妃道:“德妃妹妹,本宫身体不好,也不太喜欢吃这些点心之类的,下次莫要在费心了。”
动作举止无一不透出虚弱无力,怪病缠身的景像,德妃那颗久悬的心终于落下,见皇妃收了点心,嘴角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无聊的又问候了几句,匆匆的告辞出去。
幸亏父亲留了个心眼,买通了宫里的人,要不自己还不知道这么多的事。心中再也不把皇妃当作对手,回头看看森严的凤祥宫,诡异的笑容突现:哼!任凭你再有皇上的三千宠爱集一身,又能怎样,还不是照样要香消玉殒?
按奈住心头的狂喜,打着小算盘,脸上却不动声色的带着小合向百花宫走去。
经过内监的通传,德妃终于见着淑妃,淑妃此时正俨然皇妃般端坐在座椅上,不伦不类的装腔作势喝着茶水,两旁的宫女伫立,显摆着威风。
德妃心里浮起不屑,脸上却自然的环着手道:
“参见淑妃娘娘!”
淑妃连眼皮都没撩,低头阴阳怪气的道:
“坐吧!妹妹怎么有空到姐姐的这儿来?”
没等德妃坐下,扬头目光如炬的盯着德妃平静的杏眼,半晌,擦满脂粉的脸上阴郁的干笑两声,目光极不友善的瞥了德妃一眼,继续着喝茶的动作。
德妃淡然的注视着淑妃,蓦地,柳眉一挑,尖着嗓子仰天大笑起来,片该后,低头掩住半边面孔讥笑道:
“恭喜淑妃娘娘,贺喜淑妃娘娘!”
眼神一点也不含糊的直视着气得轻微发抖的淑妃。
淑妃回避着她那能穿透心脏的目光,有些心慌的道:
“妹妹怎么说,何来的恭喜,贺喜之说?”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德妃更是得意的道,不在看向淑妃,而是径直走向旁边的座椅上坐下。
“你……”淑妃抿了下嘴唇。忽然,笑得格外明媚的环视着周围,沉着脸淡声对身旁站着的众宫女道:“下去吧!”
目光送走众宫女,移步走到德妃跟前,伸手抬起她大胆的脸庞,拉着瞬间阴沉的脸,厉声威胁道:
“你这个贱人,你知道了什么?快说。”
轻轻的伸手撂下淑妃的手,转身悠然的踱着步子,保持着微笑,仍不动声色的道:
“妾身不知道什么。不过,今日妾身给皇妃娘娘送了点茶糕过去……”
留了下半句话没说。果不其然,淑妃凑上前几乎是涎着笑深追究的问:
“她吃了没有?”
见德妃诡秘的盯着自己,缄口不言,忽觉得上当,转过身子坐在椅子上,蓦地拿出藏在桌下的匕首居高临下的玩弄着,表情狰狞,嘴里也胡乱的说道:
“跟我斗,都没有好果子吃,一个一个的都干掉……”
德妃身上不由打了个抖,寒意爬上身,气焰顿时弱下,不敢再针锋相对,急步上前涎笑着躬身道:
“娘娘,妾身得罪了,娘娘本应是后宫之首,妹妹何德何能,借妹妹十个胆子也不敢与娘娘相争,娘娘的什么事妹妹一概不知。妹妹只想求娘娘放过妹妹,妹妹能追随娘娘身旁就心满意足了。”
淑妃脸上浮起不屑的笑容,傲慢的半闭着眼,懒得理会德妃。
德妃见势不妙,赶紧的走到淑妃身后,轻轻的给淑妃敲捶着后背,嘴里不停的哄着淑妃,直到看到淑妃的脸上露出笑容,这才放下心来。
正在俩人高兴之际,却从宫里溜出个看不清模样的宫女,用衣袖掩住平常的脸孔,向皇宫的三岔路口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