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夜月相逢不过堪伸手下
“这是怎么回事。”陆庭植从马上下来,看见一堆男人正围着个小姑娘,他刚刚随父亲班师回朝,今日在圣上听闻他已经上战场杀敌,夸他正是少年英雄,所以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他刚刚从宫中出来,父亲还被圣上留着秉烛夜谈。他年幼便随着父亲到边城,十年才归,正是新奇领了牌子骑着马便在这中元街上肆意快马。
刘启端刚刚便在前头遇见了陆庭植,白日里就在人群中见过这位威远大将军的独子,刘启端也不掩饰,就是对于这陆庭植臭屁的样子不忿。不就是投身了位善战的爹么,若是他也是威远将军的儿子,说不定这会也是有名的小将了。
又来了一人,阿碧抬头看去,竟然是白日里那位少年郎,这会换了一身的铠甲穿着月白色的袍子比白日里濡雅俊秀得许多,竟是万般样子都是风采。阿碧像是遇上了熟人,竟觉得心安得多。
“这事是我们督查的责任,不劳烦陆将军关心了。”刘启端见那姑娘像是见了亲人般就要靠近陆庭植,当下不高兴的说道。这下才算第一眼看清了这姑娘,还算俊秀,可惜长得过于小巧单薄,撑不起这相貌了倒是。他这喊陆庭植为将军其实也是讽刺他,陆庭植并有武官职在身。
陆庭植是已然忘记阿碧了,他今天随父亲从中元街过,那两旁的百姓这么多,虽然是救了阿碧一命,但也是记不得了。可现在见这位督查如此欺负一个姑娘家,那姑娘明显还是对他有话要说的样子,这个督查这样拦着明摆着是有冤情,所以陆庭植不仅没有退让,反而向前一步走到了阿碧身边。
“姑娘,你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可与我说上一二,定不会让你受了冤屈。”陆庭植一抱拳,一副君子皎皎月白无双的样子。
阿碧感激一笑,把今天的事情都给说了,没有用任何的说辞,她全然相信这个只见过两面的人,许久之后的阿碧已经变得谨小慎微却是多有怀念这个时候的自己。
“刘公子,我看这位姑娘也不像说谎的样子。却一心为母,所以不知道刘公子可否给个方便?”陆庭植认真听完阿碧的话,看阿碧虽然神色紧张,可眼神清澈不似说谎的样子,便回头和刘启端说道。
刘启端被这两个人无视了这么久,而陆庭植还一副他在欺负弱小的神情,他心中原本还不想继续为难阿碧的,这会也被心中的怒气冲昏了心智,拍啦拍啦就说道,“陆将军怎么知道她不是说谎,怎么知道她真的一心为母啊。陆将军认识她还是怎么的?”
陆庭植对于他的无赖样还真是毫无不适,在军中的时候那些个带兵的将军哪个不是粗俗之极,但因为他一直跟着军师读书,倒也没有多少那么粗俗。不过倒是学了一身和这些将军相处的本事,“督查明察,我白日里与这位姑娘见过,这姑娘却不是坏人。若是督查不放心,我便随这位姑娘到衙门走一趟,想必督查应当不用怀疑我是什么歹人吧。”
刘启端没想到人家还是一副君子之谊,说的话虽然客气,但那最后一句莫不过是在威胁他。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来了接了一句,“既然陆将军如此护美心切,那我就不多言了,若是明日出了什么意外,到时候陆将军可别置身事外就是了。”说完就瞪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阿碧,转身上马,一扬鞭子,马蹄声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谢谢陆公子。”阿碧被瞪了一眼,哆嗦了一下,回了头看见旁边站着的陆庭植,连忙道谢,没想到这位公子还记得白日里救过她,想想这一天已经让他帮了两个忙。
陆庭植看了一眼看着自己的姑娘,想到刚刚刘启端说的护美心切,匆匆扫了一眼阿碧,有双含情似水的眼睛,小巧的瓜子脸,倒是一副好相貌,可惜看着过于单薄了。又想到今日在朝堂上圣上还提出要让他尚主,那位清安公主倒是雍容华贵的好相貌,可惜他已经定了苏家的姑娘。
“陆公子?”阿碧见陆庭植看了自己一眼,就看着自己背后的灯笼不说话,便出声喊了一句,见他回过神,又说道,“今日多谢陆公子了,民女自去衙门便可,公子归家早些歇息才是。”
“不谢,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还是我陪姑娘去衙门吧,夜里一个人行走也不安全。”陆庭植回道,回身牵了马就要往前,哪知道阿碧说的今日多谢公子还有白日那一遭。
“公子,怎可多麻烦呢。民女自去便可。”阿碧想着他白日里才到新都,此时定然疲劳,再麻烦他一趟,她有些于心不安。
“非也,原本我今晚就是准备夜游新都,可惜我十年未归,不如姑娘一路与我说说这新都的变化,要不然我一人夜游新都也是走马观花。”陆庭植笑着说道,见阿碧点点头便跟着往前走去。
阿碧倒是不知道怎么和一个十年未归的人说这新都的变化,十年前她还是三岁的稚儿也无映像。便捡了这近来些年的事情和陆庭植说,比如五道商人去那块发展得快,商人多,便和朝廷商量要了五道后面的那块地做新市。现在那块新市都是买的从番邦来的东西,她随着流川的娘亲去看过一次,很是新奇热闹。陆庭植自小在边城那块就是荒凉的地,虽然是靠着越国,可越国的边界也是个荒凉之地,还真是没有看到过什么热闹。生了心思多问了几句,这一问一答,小一个时辰就过去了。也算到了衙门办差的地儿,两人寻着过去,找到了京畿衙门,这京畿衙门就是管这新都大小事务,不过就是些小的纷争,若是那大的案子还是归刑事衙门管的。
到了京畿衙门那儿已经关了大门,紧闭的大门泛出冷冷的光,阿碧看着那门就有些发憷。
陆庭植倒是刚刚回来不知道新都的事情,要知道在边城那夜禁都是没有的,那衙门夜里也是有人值夜的,因为在边城夜里容易出意外。
陆庭植上前去拍了拍那紧闭的大门,阿碧连忙追了上去,怕他这举动惊动了官差受了责罚。没想这还没有说话,大门就被打开了,出来了个睡眼朦胧的官差,看见他们两人,问了一声来干嘛。
阿碧连忙上前把郑氏的情况说了,那官差似有映像的样子,回了一句,“那妇人捡了人家夫人的玉佩想哪去当铺,被人家公子碰巧遇上了。这会还在牢里呢,老爷慈心判了扰乱治安罪,明日拿了五十两银子过来赎人便是了。”说完就把门给哐当一声给关上了。
听是这么个缘由,阿碧也不在这儿多呆,起码知道这郑氏人在哪儿了。陆庭植见她一脸愁容也没有多问,倒是贴心的送她回了家,陆庭植的想法是君子之谊旁人家事莫要多问。
站在路口阿碧便和陆庭植道谢告别,看着他骑着高头大马远去的背影,说不出来的好看,可惜人家都没有回头多看她一眼。她也没这心思思虑此事了,若是旁人家那五十两银子也是不多的,可是在他们家,真真是难事一件,阿碧蹙着眉头归家去了。
在门口花丛小,找到绣篮子,拿着绣篮子才进了门,屋里听到动静就点亮了烛火。阿碧走了进去,果然见她爹起来了,和阿碧说了两句话就让阿碧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