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城顾家。
钟荣华冷着脸坐在巴洛克风格的沙发上,脸色阴沉的几乎能拧出水来。
她通过儿子找了温家那个扫把星好几次,那丫头却始终没有露面,真是气的她心肝都要爆炸了。
温家老爷子死了,没想到还给那个克父克母的扫把星留了那么一大笔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人老的糊涂了,好坏都分不清。
不过,这倒是给了她一个机会。
忻城顾家做的是建材生意。
前些年房地产大热的时候钱来的的确很快。那时候他们过于冒进,囤积了大批的原材料等着房市再蹿高的时候一举出手。
可往往没想到,几轮调控下来,房市的火热的温度渐渐的降了下来。不但房子卖不动,建房的企业也纷纷开始采用观望的策略。
都消化存量去了,谁还会开工新的项目呢?
顾家囤积的大笔材料成了鸡肋,卖了吧现在要割肉,可要是硬扛着,那每一天的仓储成本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钟荣华是知道公司情况的。
那些钱虽然都放在公司的账户里,可还不是属于她家的东西,这么白白损失让她难以接受。
好在那个扫把星拿到了济世堂集团的股份。
她对温伽很放心。
那丫头死心塌地的喜欢着他儿子,虽然身份和背景都差了一些,可胜在听话老实,随叫随到,现在更是拿到了大笔的遗产,也算是有点用了。
她到时候只要将家中的一些库存折抵给那扫把星,相信她还不乐颠颠的将股权送到她面前?
只是最近那丫头有些不听话了,上次她来家里的时候她那么苦口婆心的劝她,明示暗示的手段都用上了,她还是像根木头一样的不开窍。
明哲也真是不争气,连个小丫头都制不住,将来还不得被人牵着鼻子走啊?
她越想越不能让那丫头进门,可为那股份的事还真不能冷落了她,一时也有些心堵。
正在烦恼的时候,忽然家中的保姆走了过来。
“太太,有您的一封快件。”
说着,便递来了一个信封。
快件?
钟荣华有些狐疑的拆开了这个轻飘飘的信封,刚看了一眼就变了脸色。
那是一份完整的DNA亲权报告书。
里面没有别的,只有几张薄薄的A4纸,上面一组组的数据和图谱她完全看不明白。
钟荣华的目光却是定在了纸的最后一行字上。
结论:根据DNA遗传标记分析结果,支持验材A为验材B存在同系遗传血缘关系。
验材A的标注名为顾明哲,验材B却是没写名道姓。
可同样是毕业于医科大学的钟荣华却是知道,这样一份报告,意味着这个验材B同自己的儿子拥有一半相同的基因来源。
她自己没有出轨,那出轨的就只能是顾设了。
她仔细的翻看了一边寄出报告书的信封。
除了收信人之外,对方没有留下任何的信息,显然是不想让她找到的。
好在报告书上又注明出具检验结论的机构,钟荣华立刻给自己的姐姐打电话,要她想办法去查一下这家机构的情况。
她越想越是焦心。
能给她寄来这种东西,想必是不怀好意的。
可若这件事情是真的,那她为止努力了30多年的家就已经成了一个笑话!
有别的女人为自己的老公生下孩子,还要抢夺自己的劳动成果,这简直就是在用刀子剜她的心!
越想越生气,钟荣华忽然觉得自己一阵阵的胸闷,无力的感觉蔓延到全身,四肢百骸中的力气也在一点点的消失殆尽。
“吴姐!吴姐!”
她尖声喊道,眼看着对方还没赶到身边,就一头栽倒在沙发上,人事不知了。
朦园。
温伽看着手机里顾明哲发来的消息,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钟荣华住院了,原因是因为刺激过大产生的晕厥,好在送医及时,现在也只是留在医院观察情况,没什么大碍。
不过顾家的风暴,应该才刚刚开始。
“你怎么了?”
顾人仰抬头看了她一眼,语调淡淡的没什么情绪。
“没什么。”
她低下头,夹了一筷子炒好的青菜,有赶忙吃了一口米饭。
太咸了。
自从寄出那份报告之后,她一直有些魂不守舍的,做什么都心不在焉。
她看了一眼面色如常的顾人仰,冷漠的男人一口饭一口菜吃的正香,似乎没露出什么不满的意思。
也难为他,这么咸的菜,也能吃的下去。
“我明天要回帝都了。”
他忽然说了一句,语调冷冷的,一丁点起伏都没有,带着命令一眼的强横。
“哦。”
温伽点了点头。
“我明天就搬回去。”
她很有自知之明的回答道。
主人走了,她这只羊也应该回归自由,这个豪宅是不能在赖下去的。
谁知,她的干脆却让对面的男人皱起了眉头。
温伽还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顾人仰。
他像是一个高踞在宝座之上的帝王,带着万千的威势和压力,完全让人兴不起违逆他的心思。
看他这个样子,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是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
“你不和我一道走?”
他冷声问道,大有她胆敢拒绝就立时打断狗腿的意思。
“额……我最后一年是实习,实习报到可以稍微晚一些的……”
温伽果然还是怂了。
不过她总算还有些骨气,在顾人仰高压高危的气场之下,她忍不住小声的给自己解释了一句。
“你有工作就先去忙吧,我……还有些事情没办完……”
顾人仰的目光死死的定在她的脸上,墨一样深沉的眸子中完全看不到任何的光亮,像是一个无底洞一样,吞噬了所有的情绪。
气氛凝重的几乎要压死人。
温伽知道,作为一个合格的情人,这个时候她应该主动扑上去撒娇卖痴,博得金主展颜一笑。
如果是放在他们刚刚认识的那个时间,她真的不介意这样放低自己的身段娱乐一次的。
可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没办法做到了。
她不能毫不介意顾人仰的观感,没皮没脸的贴上去,将之视为一种诱哄男人的手段,完全不顾及自己的自尊。
她现在,真的做不到了。
“算了。”
最后还是顾人仰先开了口。
“随便你。”
他站起身,毫不留恋的离开了餐厅。
“实习期,我要在帝都看到你的人,你自己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