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双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因为这件事情细算下来不是无垢母女的错。如果她的母亲被关在这荒芜的后院无人照管，她也会做和长孙无垢一样的事情。

“来人，抓住这对奸细法办，本官还等着回去复命，这贱人冲撞了三姑娘，单着一条就够千刀万剐了。”徐怀义讨好着说，就见长孙无垢脸色一暗。

“徐统领，我有话问刘氏，你可否给我个面子让我问清楚在拿她法办，我这人只求公道，不想冤枉任何人。”长孙无垢沉声说，她知道此刻已经没了退路，但是她是个是非分明的人，所以她打算求个明白。

“这…三姑娘既然说了，本官若不同意，那么就是本官太不给三姑娘面子了，既然三姑娘开了口，我就给你这个面子，不过我是个粗人，但心眼不坏，这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无为的好心，只会自找麻烦。”徐怀义提醒着长孙无垢，长孙无垢自然知道徐怀义的话意味着什么，她也知道徐怀义并没有错，如果只杀刘氏一人，日后长孙无双必定会找她的麻烦，可是如果刘氏和长孙无双都死了，父亲必然会记恨与她，所以她只能出此下策了。

“徐统领的好意我心领了。您放心我有分寸，这刘氏毕竟是我的庶母，长孙无双毕竟是我的姐姐，这我总不希望她们死的不明白。”长孙无垢低声道。

就听见身后有一女子冷冰冰的说：“如若徐统领真要杀奸细的女儿，就应该杀了她，无双是我的女儿。”萧氏从后面走出来，面上带着几分义愤。长孙无双脸色一变，就见刘氏面色一惊问：“你说什么？”

长孙无垢看着这平日温柔软语，纤弱善良的母亲，心里突地一痛，虽然相处的日子不多，可是这萧氏对于曾经是孤儿的她，就等于自己的亲生母亲，如今萧氏对她如此，她心中自然是寒到了极点，这手段虽然是侯门不变的游戏，可是也不该如此残忍。

“她才是你的女儿，姐姐，你万万没想到，我有这么一张王牌吧，我这辈子斗不过你，你的心机和手段我都是望尘莫及，但她青出于蓝了。”萧氏凄然一笑，此刻她的心里除了那一点点报仇的快感以外，更多是一种无名的悲伤，这长孙无垢全都是为了她，然而她就要送她去死。

“谁告诉本官这是怎么一回事？”徐怀义心里一笑，这样反而好了，要不然君上的计划就会显得有些小人，这长孙无垢不是萧氏的女儿，而是奸细刘氏的女儿，那君上就可以坦然决策了。

“十六年前我买通了乳娘，调换了我和二姐姐的孩子，最初的原因，是因为这孩子一出生就有不足之症，我当时受宠，可以给这孩子更好的生活，她活命的机会也就大了一些。”萧氏沉声说，用手裹了一下身上半旧的云锦披风，上面翠绿的孔雀羽已经掉了一些，这已是十六年前的物件，虽然金贵但已经陈旧了不少。

“你就是在无垢出生的那天，借着给她看病把孩子换了的，为什么？”刘氏惨笑着问，难道这就是报应不成？当年萧氏待她如亲生姐妹，她也把萧氏当做骨肉至亲，但是为了国家利益，和自己的性命，她只有出卖萧氏，当时她中了毒，必须每一年拿一次解药，如果不按着晋国密使的吩咐，想办法完成任务，她就是死路一条。

“只怪我太善良，太体恤姐姐的心，不忍连累妹妹，那时无垢奄奄一息，我误以为姐姐性子弱，不能面对这丧女之痛，我见两个孩子长得有几分相似，就自作主张李代桃僵了，谁知道这一番好意，会成为我日后对付姐姐的利器，这是否就叫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萧氏冷声道，心里不知是何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