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莺见母亲进来就商量起当今的名公子赵暮秋，不由得羞红脸，，想到平日和几位闺中姐妹常常提起这位冷俊的富家公子，早已心生爱慕，于是摇着刘氏娇笑道：“母亲真是，要么许久不来，要么一来就说这些。如果真有这样的事，母亲做主即可。”

　　刘氏皱眉道：“要你自己去把握和争取。抢他的人多了。记得要使用一切手段才能达到目的。”

　　流莺诧异地望着平日从不说起什么手段的自己的母亲。

　　刘氏见女儿诧异，笑道：“当年，你母亲我也是这样熬过来的。否则你现在只是个给小姐洗衣做饭的丫头。你愿意吗？”

　　流莺脑海里闪过那些洗衣做饭丫头的充满老茧的手和老有味道的身体，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我怎么能做些粗活？

　　刘氏见女儿这样，满意笑道：“这就对了。记着我刚说的话。你要获得比现在更好的东西就要付出代价！”

　　流莺给刘氏做了个鬼脸表示明白，两人计划起得知赵暮秋到这个城市后，怎么出场才能引起他的注意。

　　说了半响话，刘氏口渴，端起手边茶杯，忽然刚才送茶的青凤来，说道：“青凤那丫头大了，不可再留在你房内。”

　　流莺见母亲今日和往日不同的言语，纳闷起来，不知今日母亲是否在其他地方受气过来，老是挑自己的毛病。小心问道：“青凤跟我也有八年多了吧，很是乖巧。我喜欢她呢。母亲今日怎么了？”

　　刘氏心想当年她带来的人被我赶的差不多了，只剩下王妈还算老实，难道当年她竟然没有仍掉，早知道如此，我何必心软。还需再核实一下。如果是真的，王妈现在也应该有四五十了，该退休了。不过这个可不能和流莺说，如果挑剔她毛病，流莺必会起疑心，怎么和她说呢，有了，这个孩子平日最爱自己容貌，心也高。

　　于是哄骗流莺道：“那只是个丫头罢了。如今大了，我可听别人说她将来比你还貌美，常常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如果让她继续在你身边，把先生教导你的都学了去，那她不成了小姐？自古哪有丫头比小姐还强的道理？到时候还不抢了你风头去？那赵暮秋公子如果看上你的丫头，纳了妾且不是让你难堪？看我打发她到厨房去。你身边那个红梅就好，多老实，人家就知道打扮的朴实。”

　　流莺本来心高气傲，在相交的众小姐中容貌出众，还未听过谁比自己强的话。今天一听母亲的话，心想青凤平日都是穿统一的丫头服饰，虽然也有人说两人某些地方相似过，那还不是和自己呆一起久了被自己同染了。但是这样也能惹出美貌二字来？这样怎么可以，反正丫头就是不能比我强。反正自己身边的丫头也多，都是一起长大，多一个少一个的没有关系。

　　刘氏见流莺不停点头，心下大喜，道：“下面看我的好了。你也学着点！”说着，高声叫道：“谁沏的茶？”

　　青凤在大门外想起刚才刘氏看自己的眼光很是凌厉，正在忐忑不安的时候，听见里屋问沏茶，忙低头进去道：“我。”

　　“温水也能沏茶？重新沏来！”刘氏说着把茶杯摔在青凤怀里，转头对流莺道：“你也是娇惯丫头！一个丫头连茶都沏不好！”

　　青凤怕茶杯摔坏忙接住茶杯，茶水洒湿月白小褂一片，再暗自看看含泪的小姐，心想难怪奶奶吩咐少接触刘氏，自己一年到头也少见她，今天一见就对自己发火，不想还带累了小姐。想着满怀愧疚地扶手收拾了下去，快速重新用滚水沏茶端上。

　　流莺房内其他几个丫头见今日最为乖巧的青凤莫名其妙被夫人发了火，更是不敢入内。

　　内屋，哐当一声，茶杯碎成几片，滚烫的茶水撒了青凤一手，立刻红肿了起来。

　　刘氏怒火捂着手，骂道：“你连端个茶水都不会吗？平日你就是这样伺候小姐的吗？”

　　一旁流莺见母亲烫着，忙叫着红梅，再无暇理会青凤。

　　各丫头听见夫人发火，面面相睽，低头鱼贯而入。

　　刘氏见青凤跪着不动，旁边一丫头正想帮她收拾地上碎片，不由得火气来了，骂道：“你以为你是小姐吗？让她自己来！”

　　那丫头唬的一动不动，站了一旁去。

　　青凤默默地收拾着，红肿的手疼的拾不起地上的碎片，只得取出怀里新绣好的手绢，一点点擦了干净。收拾好，青凤站起来，端了出去。

　　“站住！”刘氏见青凤就这样要走，喝道：“看来平日小姐待你太好！你从今天开始去伙房！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上这里来！”

　　青凤此时明白了，刘氏是针对自己而来。对刘氏扶手道：“是。夫人。”再给各位姐妹微微一扶手，转身直奔伙房，怎么也不明白自己平日哪里得罪了她，或许是哥哥惹祸了还是怎么了？

　　里屋，刘氏一罢手，各丫头松了一口气，慌忙退出，心里均是纳闷，今天这个青凤怎么会惹的夫人如此大脾气。

　　流莺见母亲这手轻易收拾了一个丫头，佩服得不得了，摇着母亲的手道：“母亲真是厉害！我见父亲这么多年就母亲一人，那些小姐家老爷都好几个夫人的，再教我几招！”

　　刘氏把刚缠在手上的布揭开扔掉，活动手腕，得意道：“那是自然！你父亲只敢在外面喝喝花酒，可不敢带回家来！就是喝那点花酒，我也没有不知道的时候！现在的富家弟子，谁没有两三个夫人的？”

　　说到这里，刘氏想起往事来，提醒着自己女儿道：“等你将来做了赵家夫人，对夫君要温柔，对其他女人要狠！可记得不要下面任何一个丫头比你强，如果给了别人机会，万一她生个儿子，还不爬到你头上去！到时候才明白就晚了！”

　　流莺默记着母亲的话，敬佩地五体投地。两人又重新商量起刚才的计划来。

　　伙房正值午休时间，安安静静的，青凤想着如此丢人的事情，怎么告诉奶奶，也不知道为什么刘氏不喜欢自己，于是坐在伙房前院里默默流了好会泪，偷偷溜进了王妈房间，拉了奶奶出来。

　　王妈一见青凤已经有些破皮的手，不等她出口，心里已经明白了半分，忙叫过青山来，和管家告假，处理伤口后匆匆回家。

　　第二日，王妈想起种种刘氏的手段来，当日刘氏生产后，姜老爷带一女子回来，说在烟花巷买回，因为已经有了骨肉，听说还是男孩。刘氏当日十分大方收下。之后孩子一出世就死了，那女子疯狂下承认孩子是别人的，后被迫跳了河。后来姜老爷带回很多女子，不是疯了就是死了，大家都传是当日大夫人生产出现乌鸦不吉利。姜老爷更是深信不已，找了道士和尚来做法场，均说姜老爷只能有一夫人方能保平安。自此，姜老爷在外寻花问柳，也不会再带回家来。如果自己带着青凤即便找到老爷，怕也是一样的结果。

　　想到这里，王妈明白只有自己一家人离开这里才能安全点。于是王妈收拾东西准备带青凤最后一次拜祭王氏。王妈思索着应该是告诉青凤的时候了。

　　刚要出门，青山跑了回来说夫人传话要见王妈。

　　王妈叹气道：“该来还是要来。”又怕自己这进去后凶多吉少，于是先叫过青山来告诉他始末，见青山呆了，叹口气，吩咐青山和青凤自己先去拜祭，自己进了姜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