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雏凤 第十三节 欲迎还拒
作者:凝碧潭 时间:2018-05-22 03:41 字数:3603 字

  京城繁华,华灯初上,店铺琳琅满目,小贩高声吆喝,不时见玩耍杂技者,四周围成一团。这段时间,各地秀女纷纷送了上京,八个马车可并行的大道上更是拥挤满了车辆和路人。流莺和各丫头好奇的张望着,也见别的马车秀女张望着自己。流莺见其中不乏姿色美貌者,又想到赵暮秋不是那么好骗的人,不由的担忧起来,坐在马车里思前想后。

  不一会儿马车停下,揭开门帘,流莺扶着青凤的手下了马车,抬头一望,“赵府”两镏金墨字映入眼前,流莺疑惑地望着赵暮秋。

  赵暮秋却不理她,自行进了府。直到第二日清晨,赵暮秋才来看望一直忐忑不安的流莺。

  流莺深知自己未来全系在赵暮秋手里,如果他不送自己进宫呢?想着,流莺出了一身冷汗。当初干嘛那么卖力去讨好他?

  流莺静静地听完赵暮秋的话,道:“公子可不能冤枉我,要知青凤也是姜府的小姐。你可以问问那些丫鬟们。”

  赵暮秋见流莺还不承认,冷笑道:“当初牧县可都知道是你流莺小姐要嫁我。还有,既然青凤是小姐,不知流莺小姐是否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她着丫鬟服饰,还与丫鬟们同吃住?流莺小姐是否也能解释一下当日在山寨中,你说青凤才是秀女的事情?”

  流莺眼转头脑快速思索,还不等自己回答,又听赵暮秋道:“小姐何必和我玩花样?你不就是想进宫吗?要知进宫后有的是人和时间和你玩这些游戏。只是你为什么要搭上青凤?”

  流莺是何等聪明之人,一听他言语中一直提着青凤,再联想着这些日子来他对待青凤温和,早明白几分,心里藐视的叹息着,毕竟只是个公子,连丫鬟都能看上。既然他把话挑明,那自己就有了谈判的资本,当下也不含糊,道:“公子如此明白人,何必问我。只是我有两个难事,还望公子指点一二。”

  赵暮秋早从秦云和青山处得知青凤的事情,正在想怎么能正大光明地拿回青凤的卖身契,还有自己的玉佩,既然流莺敢冒名进京,遇见自己还如此沉着,想来是有求于自己的。见她先开口了,不慌不忙,坐下,端起描金茶杯喝起茶来。

  流莺笑道:“想必公子也十分清楚了。我要用我的名字入宫,而且我要入选。”

  赵暮秋望着那旖旎梨涡边的那一抹红,软语嗔笑,料知此女进宫,必能得到太子垂爱。只是不知为何,自己却无法动心,只把她看做一盆牡丹好看而已。连玉堂和秦云也为自己感到惊奇。又想到玉堂常常偷偷地痴望流莺,又是冤孽,不由的叹息起来。

  “公子莫是要反悔?”流莺见赵暮秋盯着自己发呆,以为他为自己美貌反悔,得意的整理一下额前那缕乱发。

  赵暮秋哑然失笑,她想进宫就进吧,让她在那水深火热中去得意吧。倒是青凤,于是赵暮秋放下茶杯道:“我只可以带你到皇后宫中,如果她老人家满意,你就有希望了。至于其他的需要你自己努力。只是我也有两个条件,一是还我玉佩,既然小姐要入宫,还带着我玉佩可不合适;二是给我青凤卖身契。”

  流莺抿嘴一笑,本想嘲讽一下赵暮秋,却见他冷冷的表情、凌厉的眼神,不敢多说,心想如果是见皇后,那意思不是说婆婆喜欢,媳妇有望?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何乐而不为?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一定要自己入选后才给玉佩和契约,并且本来这些东西还在母亲那里,如果要这两样东西,母亲也会来的,母亲来了就有了办法了,于是高兴地当下立誓。

  赵暮秋并不迟疑,立刻催着流莺家书一封,让秦云连夜兼程赶往牧县,取来两物。

  流莺见自己小伎俩骗不过赵暮秋,只得暗自叹气,哪知赵暮秋吩咐完,就让自己立刻梳洗进宫见皇后去。

  流莺第一次觉得憋气,原来自己才是别人掌中物,闷闷地换着衣服,见青凤今日神采飞扬、满脸、满眼多是笑容,举手投足间比前几日见那玫瑰坊女子还耐看,更是怒火,时不时去掐她一下,直到自己消气为止。

  青凤早习惯了流莺如此作为,今天青山跟着秦云去了牧县要找姜刘氏要回自己的契约了,并且赵暮秋还吩咐自己不用跟流莺进宫,心里一直甜蜜着、快乐着,所以流莺怎么掐自己也不觉得疼。

  皇后宫中,流莺恪守着本分,强制自己不去观看宫中的繁华景色和耀眼摆设,微笑着低头含胸坐在皇后旁边,有礼有节地回答着皇后的问题。

  皇后十分满意眼前这个大家闺秀,相貌雍容、举止得当、谈吐优雅,要是能放在太子身边就好了,估计太子也能满意几分,有一个总比现在自己老抱不着孙子强。再一听,这个是姜家小姐,惊讶道:“暮秋,这个不是你下聘礼那个?”

  赵暮秋一看自己姑姑表情就知道她很满意这个流莺,至少第一印象不错,于是笑道:“哪里是!我那是姐姐。这个是妹妹。比姐姐还好看。你看好不?”

  皇后满意的笑着上下打量流莺,点头道:“你就会哄我。我又没有见过那姜家小姐,怎么比较。不过嘛……”

  皇后话未完,太子已一陈风似的闯了进来。把通报声留在脑后。

  流莺却是十分乖巧,见进来一穿降紫绣金龙带金冠的俊朗公子,猜想是太子,再一听通报,立刻站起来,对太子扶手下去,微笑着用自己早练习了千万遍的娇媚声怯怯道:“牧县姜氏流莺见过太子。”

  赵暮秋早知这个流莺不会放过眼前机会,当下抱着手在一旁含笑观望起来。

  太子早见母亲身边一绿衫黄裙的美貌女子坐在一旁,见自己到来,不紧不慢起身给自己道万福,只见她微微一笑,仿佛花开一般娇艳。太子再听是牧县姜家,叫了起来:“暮秋!这个不会是姜家小姐吧?”说着围着流莺转了一圈,暗道好个赵暮秋,居然得到如此佳人,要是是自己的就好了。这一转倒把流莺倒羞得面脸通红。太子一见佳人如醉牡丹般,和自己见过的宫中大胆女子不一般,心顿时痒痒起来。

  好片刻,太子见赵暮秋并不回答自己,拉着赵暮秋到一旁正想问个究竟,却见皇后笑咪咪道:“哪里是。这个是姜家二小姐。”

  流莺一听自己是二小姐,本想开口,忽然想起不能说漏了,二小姐就二小姐吧,将来,哼,将来再收拾那蹄子。想着,站起来扶手表示是,不说话又坐了下去。

  太子望望赵暮秋,望望皇后,哈哈大笑起来,实在太愉快了,今天自己得到了这个,改天还要亲自看看姜家那个大小姐怎么个美貌才是。于是道:“那就是她了!”

  流莺还以为自己入选了,有些糊涂,但又觉得不妥,不知如何是好,于是望向赵暮秋,见他不理自己,又看向皇后。

  皇后本有心护着流莺,见太子老毛病又犯了,指指太子的额头嘿嘿笑道:“你还如此顽皮,人家是秀女。要经过选的,哪能这样?”

  流莺这下明白了,太子定是常常在这里随便点宫女去伺候,难怪刚才那些宫女有意无意的在这里来晃一下。如果自己和那些宫女一般跟了去,怕是让太子以后小瞧了自己;再则就算以后受宠,怕也只能图个比那些秀女资格老而已,如果没有一子半女的,自己会一辈子没有名分和地位。想想,决定冒险。于是,缓缓站起来,整理好衣衫,扶手下去道:“太子厚爱,流莺本该接受。但念及自己是秀女身份,如此轻薄了自己,也轻率了此次选秀,而引起不公,于公于私,流莺都恳请太子殿下收回成命,让小女子公平经过选秀!小女子必不负太子重望!”说着跪了下去,两眼望着太子。

  太子从来没有被自己想宠爱的女子拒绝过,这个京城的女子自己想得那个就是那个。当下十分惊怒,每个被自己点到的女子都是磕头谢恩,千万兴奋,只有这个女子冷静,还拒绝自己,有些意思。但当听完流莺的理由,反而敬佩起来,再看着流莺泪汪汪的渴望的凤眼,心融化了。当下十分留意起流莺来。

  皇后见太子如此,开心地破例亲自指派了流莺在选秀宫中一人居住。众太监宫女见流莺如此得宠,早巴结过来。流莺不久便打探到,同选的还有几位大臣之女,一位秀女的小姨还是宫中贵妃,那秀女还跟着小姨住在了小姨的贵妃宫里。流莺深知,自己这次为什么依然住在选秀宫,而不是皇后处,想来皇后是想看看自己的德行操守,因此对待各人都十分和蔼,上下打点得当。果然,得到了皇后赞赏。

  不到选秀日,青山和秦云便带着刘氏回了京城,果然刘氏如流莺想的,不见女儿入选,怎会轻易交出两样物品。但是秦云等人不傻,一直把刘氏监视在赵府,不许与流莺相见。

  果然不出大家所料,选秀那天,流莺一路青云直上,又因一曲一舞凤栖梧桐,封了凤嫔,特在太子府修栖凤殿居住。可谓是荣耀显赫。

  刘氏见此高兴地合不了嘴,取出当日那玉佩还与赵暮秋,以及那依依不舍的卖身契摔给青凤!自己赶着回家报喜,准备来年搬迁到京城来。哼!正好断绝姜老爷的小妾梦!想着,屁颠地回了牧县。

  青山一把抢过,细致看有青凤红红的手印,立刻撕了个粉碎,撒了一地,热泪盈眶地抱着秦云,终于了结自己心中最大的一事。夜间青山和秦云畅饮一番,秦云苦劝青山留在赵府做护卫,但是青山一路过来,见高手如云,自己连青凤都保护不了,要想保护好她,还要多学点本事才是,自己不能带着她奔波,或许让她在赵暮秋身边还安全许多,自己和那赵暮秋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上,想着青山喝了一坛子的酒。

  第二日一早,青山不辞而别,留信给青凤,让她安心在赵府,自己要去拜师学艺,将来好保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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