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内一片安静,当当当,外面传来敲更声。
太子自己心中已有人选,望着安静伫立在门口的青凤,只想留下她。太子站了起来道:“今天三更了,都歇息吧。凤嫔……”话未完就瞧见所有人站了起来望着自己桌上那红布盖着的金步摇。流莺听见叫自己,欣喜若狂。
赵暮秋暗叫不好,忙道:“太晚了。我们先回去了。有什么明天再说吧。”说着走下去亲自把披风披在青凤肩上,准备离开。
风博再忍不住,热泪盈眶,叫道:“囡囡?”
青凤心头一动,那呼唤十分的亲切,却又仿佛十分的遥远,回头见一慈祥老者带着期盼的眼神望着自己。青凤有一刹那觉得自己眼花,好像爷爷又回到自己面前一般。但是清醒后,还是那陌生而慈祥的老者。
风博见青凤并不认得自己,着急揭开红布,拿着金簪快步到青凤面前,道:“你是不是有一支簪子?你看看和这个是不是一样?”
青凤接过细致一看,这个簪子和奶奶给自己的那支外形十分相似,可以说完全一样,只是这个是金镶琉璃,自己那个是紫檀镶玫瑰石。自己本不知道那簪子名贵,青山父母双亡后,青山和自己都很年幼,一次奶奶生病了,自己偷偷拿去典当,听那当铺说是很名贵的紫檀,怀疑自己偷的。吓的青凤乘那人不防备,一把抓过簪子,一遛烟跑了回去,藏了起来再不敢拿出来。
风博见青凤不说话,越发觉得自己推断是对的,又一想簪不离人,人不离簪,只要青凤在这里,总有一天能水落石出,也不急此刻。于是和气道:“今天天色已晚,先回去吧。”
青凤把金簪子还给风博,扶手准备离开。
风博并不接簪子,道:“这个就送你了。正好回去和你那个比比是否一样。”
赵暮秋紧张起来,到这个时候太子并没有说话,那他是默认了。不知道青凤清楚这个簪子代表的意思不?但是在自己眼里,青凤不是势力的人,否则自己真看错了。
青凤上场吹箫的时候,就看见了流莺看那簪子发亮的神情,也听说过这个规矩,心理早明白了是什么。于是道:“先生厚爱,小女子感激不尽。只是无功无名,实在不能接受这个重要的赏赐。再说这个簪子还是太子府上人收管比较妥当。先生认为呢?”
一旁流莺等人早知太子很敬重风博,此刻又都安静听他们说话,一听金簪居然要送给不是她们中间的人,更是哗然起来。
有甚者小声议论起来:“这个是象征嫔妃的身份。她拿去算什么?”
“她什么关系?”
“为什么是老先生送?”
太子走到殿中见流莺等人脸上显出不服,朗声道:“簪子是风博设计出的。今天让先生在此,就是为了帮我挑选一下。因此他有权代表我送出。至于刚才闲话者,拉下去进入布司库反省。”刚才小声议论者吓的脸色发白,瘫在地上,被人拉了出去。众太监、宫女、新进秀女和嫔妃们跪了一地,殿中更无人言语。
太子拾起盘中那串赤金流梳,本想给青凤,但见流莺,一想她们是姐妹,于是接着道:“这个可以挂在簪子上,也可以独立成流梳。流莺,今日你辛苦,歌好舞更好,这个给你当之无愧。”
流莺欣喜若狂,跪拜下去,接过赤金流梳,再看看青凤,心想可不能让她夺了金簪,那个加这个才是象征地位的东西。按照青凤的性格是不会要的,就怕别人逼她要,自己给她个台阶下就可以了。于是上前拉过青凤的手道:“姐姐就接受吧。这个是太子和先生的一番心意。我们本来就是姐妹。你看,看多好的一对。”说着拿着簪子和流梳比划着,把流梳顺便穿了进去,晃动着给青凤看。
青凤一听,更是不会接受,见流莺上前比划着簪子,爱不释手,接着道:“是啊。那就先放在妹妹这里。我明天过来再来欣赏。”说着望向赵暮秋。
赵暮秋温和地笑了,明白地拉过青凤的手,出了大门。
流莺在身后娇笑道:“也好。明天姐姐记得早点带着那簪子啊!”说着侧头看太子和风博的表情。
太子知赵暮秋生气了,自己很少见表哥生气,也不想和表哥为一女子而闹翻,尽管是自己很中意的。
风博听青凤后一句话,点头默认,给太子告辞而去。太子见风博点头,也随他们去了,转头见大家还跪着,一摆手道:“玉梅留下,其他人退下吧。”
玉梅笑了,最后还是自己留了下来。倘若自己有一男半女,胜过那百支歌舞和金步摇。
流莺不服气地看看玉梅,望望太子,又看看金步摇,心情复杂地离开。
赵暮秋见青凤回去果然翻出和那金簪子差不多样子的金龙檀香簪子,也凑了过来。
青凤道:“这个实在太贵重,不敢佩带。所以放在包裹里。奶奶说是我母亲家传的。难道说老先生是我母亲家人?”
赵暮秋见簪子贵重,风博也不是等闲之辈,决定第二天陪青凤当面问个清楚。
第二日青凤刚起,流莺就派人传话道昨夜受了风寒,无法送出金簪。请青凤到了太子宫中先找自己。
赵暮秋冷笑道:“好个贪心的女子。我找太子去。”
青凤忙摇头道:“不要。再说我也不爱那簪子。毕竟她是我妹妹,还需慢慢教导,只有她吃亏的时候她才知好歹。贪心也未必坏,至少能使人上进,只要不伤害别人就好。再说个人有个人的命。”
赵暮秋望着青凤清澈的眼、温和的笑。片刻心软下来,叹气微笑道:“只有你才这样。若不是你请求,我不会答应。那你的命是什么?”
青凤想起之前在姜家的一幕幕,叹道:“我也不知道。努力生活吧?”
“那你有什么愿望?”赵暮秋见青凤眉头微蹙,有一丝心痛。
青凤摇头笑笑:“我现在想见奶奶,想知道那簪子的故事。”说到簪子,青凤小心翼翼地放入怀里,和赵暮秋一起前往太子府。
刚下马车,青凤就见一个姜家的熟悉的小丫头神色慌张地在一角落里招呼自己,便对赵暮秋道:“看来流莺病重了。我去去就来。”
赵暮秋十分不放心,想让秦云跟去。
青凤连连摇手,这是太子府,二来自己只是普通人。赵暮秋见她坚持也就做罢,心想着改天一定要给她配个丫头才可以。
小丫头拉着青凤跑了一边,紧张地四处张望,见无人来,飞快地道:“青凤姐姐!你快跑吧!小姐要杀你!”
青凤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自己跟流莺那么多年,流莺虽有点小性子,但是却从来没有害过人。虽然上次从伙房回去后,流莺有些冷淡。在那山寨自己第一次感到了流莺有些冷起来。但是一个人总的性格不会那么快去改变,她骨子里是善良的。她还是自己的妹妹。这个丫头怕是听错了。青凤安心下来,于是微笑道:“怎么会呀?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我们现在去找她吧。”
小丫头急的不行了,偏偏青凤还不听,正想说话,远远望见流莺跟前的丫鬟过来了,拉着青凤如急雨般飞快道:“青凤姐姐还记得桑姨吗?我是她的侄女。我不会害你的。如果你真要去,千万别吃东西。”说着跑了。
青凤当然记得管器皿的桑姨。有次更换流莺房内器皿,因怀孕无力,一不小心摔了那个元年的红瓷元宝瓶。那可是上几百年的古董宝贝,搜遍锦国可能也只两个这样的瓶子。当时桑姨吓傻了,不知道怎么和管家交代。还是青凤自担了这个事,那时候流莺离不开青凤和红梅,并且这个不是常年摆设的玩意,不说谁也不太注意。管家和王妈关系还可以,于是就给了点钱,又扣了青凤两月钱,稀里糊涂的过去了。但是桑姨却记住了,常常对自己问寒问暖,自己也当她是亲姨一样。大家很是熟悉。这个丫头原来是桑姨的侄女,可能是新进府的,难怪有些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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