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晖国王子烈日裳果然住进了抱菊园,一行队伍浩浩荡荡的也有百余人,好在静王府够大,有的便住进抱菊园旁边的白鹭园。
当日静王府上上下下的仆人忙得脚不点地,全没了万日的安静气息,厨房那边更是热火朝天。
这会儿,春遇园反而是安静的,一人一虎正在草地上晒太阳。
“斑斑,你想御风吗?”雪儿摸了摸它大大圆圆的脑袋。
斑斑扭了扭身子,摇了摇头。
“不想吗?”
斑斑扭过头不看她。
雪儿拍拍它的耳朵,不满的嘀咕:“口是心非的家伙。”
雪儿翻了个身,脸朝下趴着,碎碎念:“嗯,本郡主似乎有点想御风的主人了。喂——我说,你真的不想御风么?”
躺在地上的人用脚轻轻的蹭一旁的动物之王,可惜人家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喂,老兄,这就是你的乖女儿么?”
被问的人别过脸,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果然是不同凡响啊!”
要不是他心理素质好,定会失态。哪有一国的郡主像这般懒洋洋的躺在草地上晒太阳啊,好吧,兴许还是有的,不过怀中一般是抱着娇小可爱品种优良的小白猫吧!再不济也是只小狗。哪像这位,竟还屈尊绛贵的用脚去踹老虎屁股!实在是……实在是太令人震撼了!他早知轩辕墨的眼光不同凡响,想不到竟也这般出乎意料!
烈日裳正想进去打个招呼,侍从忽然跑来耳语了几句,便只好匆匆离开。
再见雪儿的时候,已是几日后了。
“叮铃叮铃……”
紫色的水晶门帘晃动得厉害,在空中绞作一团。
欢欢苦着脸,知是又要花好半天去解,也只能认命的叹气。早知当时小郡主要挂这个就不那么欢快的点头了,好看是好看,可几乎每天都要花时间来“伺候”它。
“与争与争,你可来啦——”自上次去三王府看新建的阁子后,雪儿有好长时间没见到与争。
她喜悦的想抓住与争的手,被她侧身避过。
与争的目光紧紧盯住她发上的碧玉簪子,雪儿想起来那是肖宸送的。
雪儿一怔,似乎明白了什么,然脸上笑容不减,引她到闺房。
轩辕与争极力扯出一个笑,跟着她穿过那依旧凌乱的紫水晶门帘,进到闺房。
这个房间,她无比熟悉,就好像她自己的一样。
然而,波光一转,她看到了几件自己不熟悉的物品。书架上的一对老虎木雕尤其显眼,其中一只与她养过的斑斑极为神似,而另一只,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肖哥哥也养了一只。还有壁上的剑,那墨黑的剑鞘上镶着两颗璀璨的蓝宝石,以示吉祥和尊贵。她不会认错,那是肖哥哥的墨阳!
她的心蓦然一疼,他竟连那样的宝贝也给了她。
流言果然不虚!
然而一旁的好妹妹并不是很明白她的感受,还笑嘻嘻的把剑取下递到她眼前:“与争,你喜欢这剑么?”
要是以前,与争肯定会欣喜的接过。要知道,她以前想摸一下肖哥哥都不许。
此刻,她只觉得那剑上的两颗蓝宝石像两只眼睛,讽刺的看着她。
与争扭头,一言不发。
雪儿再迟钝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宸哥哥是与争喜欢的人,两人青梅竹马。然而,她与宸哥哥在一起,并没有什么错。心里有些尴尬、不安、难过,却绝对没有内疚。她并没有对不起谁!
雪儿默默的把剑挂回墙上。与争想起这一趟的目的,知道自己再这样会误事,便整了整面容,微笑道:“我这趟可是专程来赏菊的,可不是看什么剑。”
去抱菊园的路上遇到正要前往的轩辕墨,他听说两人要去抱菊园不禁责备雪儿冒失:里面住着一国王子,怎可以如以往般随意走动。转头见侄女轩辕与争疏离悲伤的神情,心知肚明,三皇兄见女儿与肖宸无望,又将她送至此处。心里有些同情这侄女,但愿此次雪儿不要再抢人眼珠就好。嗯,他是不是应该先把她藏起来?想来,那日,烈日裳并没有见到她的正面。
胡思乱想着,很快来到抱菊园。
入园便见路边整齐的站着两排黄色的小野菊。抱菊园自是以菊命名,然并不是满城尽带黄金甲的景象。花匠在园子各处种上一些常青的小植物,每处中间植上一两颗珍贵的菊花,没有令人眼花缭乱的错觉,倒叫人更花心思欣赏。
一路走来,与争就看到了长风万里、粉十八、海天一色、风飘雪月、帅旗、金光四射、绿云、十丈珠帘、鬃翠佛尘、芳溪秋雨……
与争边走边惊叹指出,怕是皇宫里的品种也没那么齐全。
前方忽然出现一个蓝衫男子,随手一指,声音低沉不失威严:“那是什么?”
“玉堂金马。”
“这呢?”
“雪罩红梅。”
“这呢?”
“太真含笑。”
“古都瑞雪。”
“斑中玉笋。”
雪儿拉着墨的手臂,含笑的听两人的对话。
那蓝衫男子似乎满意,转过身来,一脸轻笑如沐春风,不够俊美却是英气逼人。
蓝衫男子走到与争面前,目光炯炯有神:“雪儿郡主?”
这边雪儿先笑了,引得蓝衫男子诧异的回头,看见一个更为出尘的丽人挽着墨的手臂,穿一身雪白衣裳,夺目非常。不若眼前淡黄色衣裳的女子温婉怡人。
他见墨轻笑摇头,心下了然,重新回头凝视面前的女子,右臂贴在胸前,腰半弯,行了大礼:“鄙人烈日裳,敢问佳人芳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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