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望去,远处疾驰而来的是自己的侍卫队,回头看到他幼小的身影往南边走去,一丝担忧闪过,他会被在清理战场的士兵杀死。
右手按住胸口,这里被宋军的长枪深深刺穿,但是,他不能眼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被自己的军队砍杀,不管他是宋人还是契丹人,战争和孩子无关。
疾步追了上去,在紫灵惊愕低呼中,他将他拉进自己怀中,粗喘,他的伤口像是要裂开般的疼痛。
善意的微笑,左手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右手作势拿针,在紫灵的唇瓣作缝合状,挑眉,示意他是不是明白他的意思,然后,右手的食指在他的眼前左右的摇摆,示意他不要说话。
紫灵惊讶地仰起头,又惊又喜又奇怪地看着他,这个年轻的契丹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左手握住他没有受伤的右手,温柔而坚定的微笑着,“跟我走吧,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以后要不要回你的宋朝,现在就让我来保护你吧。”
紫灵疑惑地望着他,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从他的眼睛里他感受到了善意,慢慢的,疑惑的目光变得温柔,用力点头,脸上绽开一朵灿烂的微笑,像清纯的莲花不畏炙热在风中绽开。
马蹄惊破和谐的气氛,十几匹马在两个人的身边停下,清一色的雪白单衣,长发束顶,领头的是一个英俊的男子,利落的翻身下马,脸上带着舒口气的表情,在看见紫灵之后,略略惊讶的张合了嘴巴,右膝跪地,双手在胸口~交叉,向着紫灵身边的人行礼,“终于找到你了,少主人。”
扯开一个勉强的笑容,他傲身挺立在烈阳下,伤口传来撕裂的痛楚,“你来了。”身子一晃,就要倒下。
“少主人。”
“我没事。”看到他站起来扶自己,他笑了,摆手,“区区三处伤口怎么打得倒我耶律休哥。”唇瓣上划过一丝傲然,手紧紧握着紫灵的手,“我们回去吧,无扬。”
“那个,少主人,他是谁?”被唤作无扬的男人眼疾手快地扶住要用生命保护的人,努努嘴,不解的问道,“面生,没有见过他。”算起来,他的侍卫营里没有年纪这么小的侍卫啊?
“闭上你的嘴。”耶律休哥瞪了他一眼,紧握着紫灵的手,朝自己的近身侍卫队长说道:“我们回去。”他很清楚自己的侍卫队长,只要是他感兴趣的事,就会一究到底,问个没完没了,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他的个性最清楚不过。
咄罗家是他耶律家的家臣,从他爷爷那时起,就是他们耶律家的近身侍卫,他们的忠心毋庸置疑,但是,咄罗无扬的废话出奇的多,有时候很想一脚将他踹回上京去。
“少……主人……”被警告了不许说话的咄罗无扬很委屈的扁扁嘴,望着他往自己的马边走去,手紧紧拉着来历不明的少年,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是他的近身侍卫啊,为什么关心他还要被他瞪眼啊?这也太不公平了。
走到咄罗无扬的马边,耶律休哥松开紫灵的手,翻身上马,笑着朝他伸出手,“上来。”
“少主人……”这一幕看得站立在一旁的咄罗无扬嘴巴张合又张合,觉得太不思议了。
紫灵回头狠瞪他一眼,虽然是听不懂他的话,但是,他可是从小就是察言观色的高手,一看咄罗无扬的表情就知道他是在惊讶,额,等等,看这个人的态度和表情,马上的这个人,他的职位应该是比他高的吧,他不是被坏头头丢弃在战场上的人。
“逊宁。”耶律休哥轻笑着握住他的手,告诉他自己的名字,“记住这个名字,我叫逊宁。”忍着刺心的疼痛,让他借助自己的力量坐在身后。
“逊宁?”紫灵在他身后轻声重复他的话,没有让咄罗无扬听到她的话,只看到他恭敬的把手里的马鞭递给身前的人。
“坐好了。”耶律休哥回头,温柔的笑,抓住他的手围在他的腰际,右手的马鞭一扬,通体黑色的战马像旋风一般朝辽军的驻地奔驰而去。
是命运?是缘分?还是斩不断理还乱的羁绊?
在宋辽大战后的战场上,他们相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