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美美那句话出口的效用还真的很大,徐延峰不止是没发脾气,还好脾气地把包放到龚喜身边的沙发上,自己到阳台拿了扫帚打扫起来。
龚喜看着这么一个大男人在扫女人的姨妈贴,就算那些不是自己的,作为一个女人,心里头还是别扭得紧,怪不好意思的,不忍心看啊不忍心,她就强硬地抢过了扫帚,歪着嘴巴收拾起来。
徐延峰默不作声地站在一边,眼里头皆是她弯下漂亮的背脊,不知情绪。
龚念这时候出去和同学玩了,要是他在场,估计又要恨其不争了。
反倒是那个罪魁祸首,撑着腰一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的嘚瑟样,“龚喜你既然没有工作,那就把家里好好打扫啊,虽然是被我们租下来一间房,可也是你自己的家,没见过这么不爱干净的女人的!”
她不爱干净?龚喜扫帚一下子摁死在地上,恨不得往她脸上甩,又活生生忍了下去,胃都疼了。
可转而一想,徐延峰也真的不一样了,他是真的喜欢这个韩大小姐吧,要不然以他的少爷身份,完全可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当年两人谈恋爱,可没见过这个男人对自己那么忍让,根本就是一个太子爷,脾气坏得一逼!
“算了算了,你也不容易,守着这房子,没工作,诶,要不这样吧,我和峰峰那点钱给你,就算当工资,你就负责帮我打扫打扫得了,也别叫保姆那么难听!还是我们房东!”韩美美一脸施舍样子,叫龚喜一扫帚把东西扫光,忍着把血淋淋的姨妈贴往她身上拍的冲动,一声不吭地出了门。
徐延峰看着她下楼,才一脸讥讽地开口:“韩美美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保姆难听?你一天住着人家的房子她龚喜就是你一天的房东,放尊重点!”
他在龚喜面前给尽了韩美美面子,却是下了龚喜的面儿。韩美美不知道龚喜是他前女友,可是他却心知肚明,里间的感受他也说不出来!
“你又凶我?”韩美美这时候却是不用眼泪攻势了,岔开嗓子骂,“你能耐你赚钱给我买房子住啊,什么玩意儿,我跟了你吃不好睡不好你还好意思这么说!”
韩美美还想说,徐延峰冷笑了一声往楼下走,晾着她。
韩美美持之以恒地骂。
洋房外头的小区石子路铺的宽,能过一辆大奔,龚喜就在门口路对面的灯光下倒垃圾,头上正好是路灯,嫩黄色的灯光里头五六只蚊子盘在光亮里头,她的轮廓被照得分明,就连头顶翘起的发丝都丝丝分明。
她的剪影。
徐延峰想起当年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是在院新生汇演,她站在白色的幕布后面,被光亮打出来的剪影。
现在她怎么样了,还是一个人吗,怎么会有这么一栋房子?这些问题其实两人相遇的时候他就想问了,只是没问出口。
还有那个叫龚念的孩子,这几年发生了什么,她哪儿来的九岁的儿子?四年前他没问出口,至今,也没开口。
“不好意思,我没有拿你当保姆的意思。”龚喜倒好垃圾回来,抬头刚好看到站在门墩上的他。
龚喜撇撇嘴,“你女朋友有啊!”
并不是看不起保姆这个职业,人家也是靠着自己的能力赚钱,不偷不抢的,而且工资还不低。只是,龚喜再怎么大度也不会喜欢被人天经地义伺候人的。
“我倒是好奇了,你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居然会和这么……奇葩的人交往。”
徐延峰被问得一愣,原来这长不大的龚喜也会这么问别人了。“一言难尽。”
“最烦你们这种假装深沉的,说来话长就长话短说啊,一言难尽就多说几句啊!”龚喜讷讷道,“我也不是探听你隐私,不想说算了!”
她私心想,肯定是特别恶心难听或者败坏名声的,要不然他这么个自负的人还能接受韩美美大小姐脾气那么严重的人。
“你还是没变!”徐延峰笑了,“简单说就是她救了我一命!”
“哇唔,这是小说情节吧!救命之后以身相许,天成怨偶,难舍难分!”龚喜连声笑道。
徐延峰无奈地笑,“你啊!”伸手要去揉她的头发,却被她微微一躲闪开了说,她的头发刚洗,没洗手不能摸。
看着落空的手心,这动作是以前常做的,也是把她当孩子,多年之后,却没改掉的习惯。
“你现在单身?”
“嗯哪,咋地?”龚喜笑,“想给我介绍对象啊,没你帅可不成!”
徐延峰心情回复了不少,翻了白眼自己回屋了。
刚下跟上去,龚喜口鼻猛然一窒,人被拖着往后走,手里头的扫帚和簸箕都掉到地上去。她扒着嘴上的手,没几下就放弃了。
真是经历多了就不怕了,能这么做的,除了宗骁,就是坏蛋,可后面这人,只有宗骁的味道。
宗骁也是坏蛋!
这都成他的招牌动作了,不知道市里头迷恋他的女人们知道以后该作何感想。一个高富帅老总痴迷当劫匪?
“你干嘛啊!”等到她重新获得呼吸的机会,连忙猛然吸气,转头怒瞪他。
宗骁在背光处,眼里头的火苗闪闪,“他是谁?”
牛头不对马嘴,哼!“他是谁关你屁事!你来干嘛啊,小心我告你意图抢劫啊!”
“我想意图强奸!”宗骁冷笑,“你说不说,他是谁!”
龚喜马上紧张起来,掏出手机随时准备按110,“神烦诶你!你别说你不知道我把房子租出去了,他我租客成不成!”
“马上让他走,要不我让他退租!”宗骁命令道。
龚喜哭笑不得,“凭啥啊,这房子物主是我呢!”
“他是个男的!”
“男的怎么了,人家还带女朋友一起过来呢!你怎么不敢走人家女友,看人家漂亮啊!”龚喜电光闪烁间脑补了一段宗骁喜欢上她女租客的情景,啧啧,要是那样,真的是大小姐碰上霸道总裁,能写一部恶俗三流小说了!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宗骁立马放松下来了,“那你干什么告诉他你单身?”
他刚刚只是远远看着她走出门倒垃圾,并没有要靠近的意思,可后来从屋里头走出来的男人却让他不禁握拳,大步靠近两人,他们说的话其实因为距离的原因听不清,可是最后依旧听到了那句关于单身与否的问答。
他两根眉毛都揪到一起了,特别是在她说是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