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倒之后,韩美美身上除了手腕上那道伤口之外没啥伤到,都是些不轻不重的擦伤和红肿,过阵子就好了,就连龚喜都能看出那道伤后只是伤到皮肉,压根没有碰到动脉啥的,可韩美美就非要去医院了,徐延峰就一皱眉,她就哭着喊着他不爱她,她要去死了算了。
最后徐延峰只能妥协,带着她去医院。
让龚喜跌破眼镜的是,韩美美出门前还非要化妆,右手伤到了,她自己不能化,就嚷着让龚喜帮她。
龚喜哪里懂怎么伺候这个小主,可听她那张嘴里头越发大声的呼唤,想到书房里头还有儿子在做作业呢,赶紧应下来。
徐延峰踏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房外深呼吸,声音大得龚喜都听得到,偏偏韩小主跟没事人似的,不慌不忙地说:“你还不快点!我等会儿流血过多而死看你该怎么赔我!”
“我等会儿……看你该怎么赔我!”这也是龚喜一个月下来攒下来的韩美美固定句式之一,她扯笑,赶紧答应,就差没有点头哈腰了。
“我的老天爷,我的老佛爷,让一道神雷劈了我吧!”龚喜心里头抓狂。
处理好心情的徐延峰进来,手里头一把毛巾毫不怜香惜玉地把韩美美的脸给洗干净了,就听她在那里尖叫。
“徐延峰我要杀了你!”
“哎哟我的妈诶,我的脸,妈呀疼死了!”
龚喜憋着笑给满脸通红的韩美美化了眼线和睫毛膏,又胡乱化了眉毛,其他的是真的不懂了,看着韩大小姐一脸不满,什么好听奉承的话都往外头倒,“韩小姐你最美了,淡妆真的很适合你!你想想,这夜里淡妆出去就跟小龙女似的,你看过李若彤演的小龙女吧,你比她还出水清莲呢!真的!”
说的韩美美心花怒放,拉着徐延峰就往外头去。
龚喜看着她手上都已经不流血的伤口,心想,咱还是做个素颜的人好啊!
等徐延峰回来的时候,韩美美都已经睡倒在他怀里头了,还是他公主抱把人抱进房的。龚喜因为帮韩美美收拾残局顺便把他们屋给扫了,就也没睡,看着两人回来那架势,心里头想宗骁好像没有这么抱过自己。
怎么又想到宗骁?龚喜晃了晃头,问徐延峰医生怎么说。
徐延峰轻手轻脚的把韩美美安置在床上,出门,回了她一个“白痴,还能怎么说?”的眼神。
医生肯定觉得莫名其妙。龚喜猜想,那伤口哪里值得浪费挂号费。
徐延峰看她一副好好玩的表情,决定不告诉她韩美美还差点没和医生吵起来,就因为韩美美不相信医生说的没事,坚持自己受了重伤。
他先对龚喜的勤劳勇敢勇于奉献表示了一番赞扬,然后很愧疚的去看望写完作业已经上床睡觉的小龚念。
小孩子睡得很踏实,一点没影响,只是耳朵上的橡胶耳塞让他觉得特不好意思,小心翼翼地把东西给取了下来。
“对不起啊!”龚喜又坐到沙发上啃零食看电视,他就坐到她身侧。
龚喜瞟了他一眼,继续看电视,“又咋啦,天天跟我说对不起!”
“我们这样子吵到你和龚念了,其实你完全可以让我们搬出去!”
龚喜心里头一想,这倒也没错,可是“哎呀,没事啦,谁叫你是我老同学,再说了,要是别的租客,我有不认识,估计要失眠更久的!”
徐延峰知道他们刚搬进来龚喜失眠的事情,也就笑笑不说啥。
“爱情真的是件复杂的事情,像我这样简单的人做不来。”两人静默了一阵子,都看着电视,突然龚喜说。
徐延峰一呆,又听她说:“你看吧,电视上里头那两人又为了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吵架了,冷战,然后又误会,越走越远!还有你们也是!”
他笑了,“你这么多年都没恋爱过?”
龚喜转头看了看他,又继续看电视,可心里头却在想,自己曾经和宗骁在一起算不算,但是那又不是,就算有喜欢,也只是她一个人呀?“算是吧!”
徐延峰眼里头莫名闪过一丝光亮,两人皆是没有注意到。
他又问了几句话,说到了周婧杉,龚喜就把好友的近态说了一下,并没有提到陆风春。
“周婧杉那人生来就注定没朋友,也奇怪你能和她关系那么好!”徐延峰嫌弃地嗤之以鼻。
龚喜不平,“说什么呢你!我不就是她朋友……”可却也想到周婧杉真没啥朋友。
“我一直都和她不对盘。”他又补一句,“从大学刚认识就是了。”
龚喜却是不知道这件事的,觉得很惊讶。
“你哪能知道,那时候你和她是朋友,我和你是啥关系,就都为了你忍着呗!”
龚喜又问为了啥,徐延峰说:“你别跟我说不知道陆风春,不过我肯定你不知道我是陆风春老婆的表弟。”
她被骇到,紧张得退到角落里头,“你说什么?”
“那时候我不知道我姐不喜欢男人,就以为周婧杉是破坏他们两人夫妻关系的小三。”徐延峰看到她的动作哭笑不得,“现在知道了。”
“那你别怪她了!哼!”她这才放松警惕。真是可怕呀,要是徐延峰把对周婧杉的怨气发到自己身上该多可怕,他对付不起周美人,拿捏她这个不聪明的可就容易极了!
徐延峰笑得很灿烂,“那也不能阻止我不喜欢她好吗!”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总算是如愿得偿了,他这一个月来老想揉揉这片依旧傻呆傻呆的发顶,拖了那么久,终于完成!
龚喜却是不知道他这蛇精病的想法,任他搓了几下,就啪嗒啪嗒跑到厕所里头洗漱准备睡觉。还不忘让他也早点睡。
徐延峰却是睡不着,他想了很多事情,也包括,如果能回到当年,自己会怎么做?这一个月来,从见到龚喜以来,从能天天见到龚喜之后,这个问题就会时不时的跳出来,导致他无法安心在这个房子里头,有事没事都往外头跑,应酬也好,一个人处理文件也罢。
可日子一久,却也不是办法。只能顺其自然罢了,他回屋,看着在床上睡得香甜的小女人,揉了揉她的发顶,安安静静地,没有一丝动静。
她也只有在睡着的时候能这么安静了。徐延峰叹息,对于韩美美,他并不是没有感情的,所以,即便是为了她,他也必须正视自己对待龚喜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