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翠袖妆台闻子规,悲啼无应倦飞时。<br> 春波迤逦奔流浊,梁苑玲珑撷秀迟。<br> 往矣梅窗萤雪亮,来哉桃坞柳枝垂。<br> 多情几许愁如许,卿自多愁竟怨谁?<br> “后门也有人进出啊!”看着兴奋、焦急的喜珠,紫莺忍不住泼了瓢冷水。<br> “瞧我的,小姐,跟着我,别乱走……”紫莺拉着她的手,边朝后门的方向走,边说:“你可是林家嫡出的大小姐,虽然大夫人没能生个儿子,老爷平日不怎么待见,但下人们谁敢拦你大小姐的路啊!如果小姐平日表现得像刚才踢大奶奶那般的勇猛,府中下人,估计再没一个人敢难为小姐你了。”<br> 此话的意思是,从前的“我”太过软弱。包括我娘,那个不得宠的大夫人了。我心里隐隐有些同情大夫人“虽然我和她素未谋面,但我现在使用的身体,正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正是她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身……为了这份恩情,我应该做几件出色的事情,让我爹对我刮目相看,让我娘的地位有所提升才是。”顺利地出了后门,行至一条长巷,紫莺突然说:“小姐,看你一脸的不高兴,该不会是反悔拿这些东西去卖了吧?”脑中盘算着如何帮助大夫人提升地位的事,倒让这小丫头心生疑虑了,有心捉弄她,沉着脸说:“的确是反悔了,咱们回去吧。”<br> 紫莺欢快的脸上,笑容刹那间凝固了,表情倔巴巴的,满脸委屈。<br> 喜珠忍不住哈哈大笑:“你再问这么愚蠢的问题,可真不卖了。”<br> 紫莺立马笑了,笑得就像一个天真的孩子,让人不知说啥是好,突然她嘴里又冒出一句雷人的话:“小姐,我觉得你今天好像变了个人。”喜珠一听,冒了一身冷汗。<br> 紫莺接着说:“不过,我喜欢你这样子。”<br> 喜珠了她一眼:“你以后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讲完,大喘气怎么的,听得人心得瑟。”<br> 一上大街,我们俩儿就跳起来,绣包里,金属的撞击声,哗哗作响;伴着她的惊呼:“小姐,荣家当铺!小姐,荣记当铺!”说话间,少不得一阵眉飞色舞,指手划脚。<br> 她朝紫莺手指的方向望去,热闹的街道上,一幢两层(约六米高)的木房子,木房子的侧面挂了一面红色三角锦旗,上书一个斗大墨黑的“当”字。远远望去,就像一个酒铺子。<br> 紫莺拉着我朝“荣记当铺”跑去,途经阿九烧饼屋,保叔云吞店,李记包子铺,门前雕龙画凤的林家饭馆,还有许多小摊,有补鞋的,有卖米卖菜的,有卜卦算命的,有替人写书信的,有卖胭脂的,有卖头饰的,有卖布匹的……说不上繁华,但也算得上应有尽有,直看得我眼花缭乱。<br> 街上行人往来不息,加上驼车,马车,手推板车,走走停停,道路交通严重堵塞。走在街道中央,正考虑是不是能从其它地方穿越,忽觉身旁一阵疾风扫过,抬头一个,一匹白马跑离我的视线好几米了。<br> 马上端坐一名年约二十岁左右青年男子,五官轮廓分明,眼神深邃,风度翩翩的白衣少年郎……俊美绝伦,玉树临风,看得我俩儿眼有些痴了。<br> “小姐!”紫莺用力拉她的衣襟:“还看?齐公子早走远了。”<br> 嘎!!他是齐公子,退婚的齐公子吗?这些话几乎从喜珠口里蹦出来的。<br> “切,谁稀罕看他了!”喜珠有些言不由衷。<br> “老爷不是说了吗?只要小姐夺得神厨金匾,就让小姐给齐文轩公子做小。”紫莺安慰着她。<br> “什么?!利用我夺荣誉,还让我做小?我呸!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了,我一不当厨娘,二不当二房,三非齐文轩不嫁,谁敢反我,我就反谁!退婚?订情信物都还在我手中呢!不算!只要我活在这个世界,齐文轩这个未婚夫,我还就认准了!哪个女人不识趣靠近他,来一个我踹一个,来二个我踹一双,我就不信踹不光!”<br> “齐公子去林家饭馆了,”紫莺提醒:“小姐要不要去跟过去看看他干些什么?”<br> 看不出,挺有心眼的小丫头啊“他去房家饭馆做什么?”喜珠忍不住问。暗暗思忖道“去饭馆应该是吃饭,难不成找老板有啥事么?”<br> 紫莺不假思索地说:“当然是去找三小姐……”果然是去找小姐!三……小姐?!紫莺口中的三小姐不正是老乞婆的女儿,喜珠的三妹房婕云吗?好你个齐文轩,前脚刚踹完姐姐,后腿就勾塔上妹妹了?你还要不要脸了还?只见她杏目圆睁,双拳紧握,怒气腾腾,直朝房家饭馆儿奔去。<br> 跑至门口,两名男子朝喜珠围过来,大声喝问她是做什么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见喜珠二话不说,将他们“通、通”两脚踹飞了,哼哼唧唧摔倒在地上,倒地之前,嘴里还在说:“是大小姐啊!”大小姐好?!自己人?不管了,未婚夫勾塔未来小姨子去了,都火烧眉毛了,喜珠哪有这闲功夫管踹飞的是什么人?!三步并作两步,杀气腾腾的朝大厅奔去,一眼便瞧见白衣翩翩的齐文轩,正和一个样貌清秀、衣着华丽的年轻女孩子站在一起,有说有笑,心里一阵怒气升腾,迅步奔了上去……<br> “文轩,婕云,小心那个疯女人!”耳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乍一看,正是丰姿妖娆的老乞婆,喜珠暗想“提哪壶哪壶不开,这还真是冤家路窄啊!”<br> “来得可真好!正担心自己扁错人呢!就来了个提醒我的,老乞婆真是帮我忙呀!”<br> 喜珠一脚将发愣的房婕云揪开,趾高气扬地站在齐文轩面前,气势汹汹地说:“我今天郑重的警告你,今后,无论你身边出现什么样的女人,都和她……”我伸手指向倒在地上的房婕云,狠狠地说:“的下场一样!看见没有?”<br> 齐文轩讶异的望着喜珠,嘴角上扬,分不清是赞赏还是嘲笑。这样的房喜珠,估计他是初次发现。但愿他是赞赏,借以告别自己从前软弱的影响。<br> 此时,老乞婆已经领着一帮人将我喜珠了起来,她眼疾手快,一把将站在旁边惊奇的的房婕云揪过来,举起巴掌左右开弓,直打得她的眼里冒金星,牙齿松动;住手了一下,狠狠地说:“你们谁敢靠进我一步,我就打她一掌巴,不信你们就试试看!”<br> 这时间,围观、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大家叽叽喳喳议论着,这是谁家女儿再打架。<br> “把那个疯女人给我抓起来”老乞婆急红了眼,歇厮底里地喊着:“快把那个疯女人给我抓起来!”<br> “骂我疯女人?那好,今天就疯给你看看!”喜珠一把揪住房婕云的头发使劲往前拖,直拖到老乞婆面前:“如果你还想你的女儿不毁容的话,请对我客气一点,马上给我说好听的,听见没有?”<br> “你可不能乱来啊!”老乞婆态度由强变弱,她担心女儿的脸面被毁,急忙央求道:“她是你妹妹,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呀!你不能对你妹妹痛下绝手啊,你不能那么狠那……”<br> “你昨天早上让人把我反锁到厨房里,然后叫人点火烧厨房,置我于死地的时候,你想过我是你女儿的姐姐吗?你想过吗?你想过吗?啊?!想过吗?”喜珠每说一句话,就想打房婕云一记耳光:“我打你,你不用怨恨我,要恨恨你那心狠手辣的娘!你问问她,到底对我做过些什么!别以为我娘不受爹待见,就连我也好欺负,我告诉你们,人的忍耐性都是有限度的,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br> 老巫婆显然是急了,一个劲地故意狡辩:“你少在那里血口喷人!”<br> 此时,紫莺背着包袱慌里慌张地走进来。<br> 喜珠朝她高喊:“紫莺,你告诉这里所有的人,她吩咐谁锁的厨房门,又是吩咐谁点火烧厨房的?说!快说呀”<br> 老乞婆与紫莺的眼神交汇了一下,只见她有些惧怕地低下头去,看来,紫莺和老乞婆之间真的有所勾结,那就怪不得喜珠我今日,心狠手辣出招阴损了。<br> “紫莺不敢说是吧,好!我说,二奶奶吩咐紫莺锁的厨房门,雪冬儿点的火!”有人接茬道;雪冬儿点火,是紫莺告诉喜珠的“紫莺锁门是我的猜测,因为小如由始至终都没有告诉我,锁厨房门的人是谁。”<br> 紫莺一听,急了,连连摆手:“锁厨房门的人不是我,是三小姐,是三小姐!三小姐让我锁,我下不了手,是三小姐锁的,是三小姐亲自锁的,还警告我如果听到小姐的呼救声,千万不能开锁!还警告我,如果把事情透露给第二个人听,就要了我的小命……呜呜,小姐!紫莺说的是实情,我说的是实情啊!”<br> 好你个紫莺,为啥不早说?感情是怕她了,也是“紫莺知道事情的真相后,怕老乞婆再次置我于死地,便劝我拿着嫁妆变卖离开林府……紫莺,将包袱拿过来!”<br> 老乞婆跳将起来,吡呀咧嘴:“你们主仆少在那里合起来伙来坑人!”<br> “婕云和紫莺没有坑你!”正在结果包袱,一个高亢的中年男人的声音自门外响起:“我说过,喜珠在厨房遇害的事儿,我一定会追查到底的!”<br> 喜珠把包袱重新背好。看热闹的人群中,有很多人齐声高呼:“老爷,大夫人!”不难相像,这林家饭馆是我林家的地盘。<br> 我抬眼望去,见一个体形健硕的中年男人,一个体态丰腴的中年妇人,和一个一直低着头的丫鬟走进来,围观的人立时让出一条道。中年男人和中年妇人是仆人口中的老爷和大夫人。也是我在这个世界的爹和娘。<br> “寒冬儿,你告诉大家,是谁让你放火烧厨房的?”老爷一把将一直低着头的寒冬儿拎到巫婆面前,但她仍然低着头,看敢看任何人。<br> “说,照实说。别怕,老爷会替你做主的。”大夫人声音和她的长像一样温婉,讨人喜欢。甚至觉得她跟我前朝的妈妈有几分相似,有种想要去拥抱她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