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脉层峦叠嶂,树木葱茏茂密。
军匪对峙,助威之声四起。
出阵一将,身着金漆云纹铠,手提红缨混金枪,胯下追风枣红马,娇喝一声“着”。
来一大汉相迎,舞一旋风板斧,赤胸裸背,呀呀大吼。
兵器短交一瞬,两骑相错,回马攥枪横扫,直将须髯大汉连人带马掀落下马。
阵中一人报道“许彤将军胜,阿云寨负第二十六次。”
“褚和尚,你给本将军出来。”许彤举枪指着寨主褚元尚喝道。
北冥以左是绵延不绝的山脉,山匪流寇聚集,有名有实的约有一百七十二寨,以阿云寨最大。褚元尚不只是阿云寨主,更是一百七十二寨的寨盟盟主。牵一发而动全身,几十年来远东军都没能铲除这伙匪寇。
今年刚入春,战事不紧。许彤自愿请缨,说要去剿山匪。姜怀只说不要惹起什么大乱,自己看着办。
北冥驻兵五年,姜怀对许彤已是颇为了解,知她自有分寸。
许彤就带了一伙人在山上驻营,日日去挑战山头挑战,绕的各个寨子不得安宁,就把大瘟神推到了阿云寨。
“褚和尚,你给我出来。”许彤催促道。
许久才见一人挺马悠悠出来。此人身材魁梧,袒露右臂,披散长发,蓄着胡茬,嚼着根草梗一脸的玩世不恭。“叫唤叫唤,在这都叫唤三天了,你都不知道累的么。”
许彤拍马近前些也不在意他的话“褚和尚来与我战,打不过本将军,就火速解散你这山头的流寇!”
“噗。”吐掉草梗褚元尚道“丫头口气真大,就你那三招两式不是大爷对手,再说,就算有一日你赢了全山头的人,我们也不会解散。哈哈哈哈哈。”
围观的山匪也跟着哄笑。
许彤咬牙。
“不过你要是做本大爷的压寨夫人,我们这山头也算从良啦,要不要考虑嫁过来试试。”当下笑声更大。
许彤举枪“无耻,战过再说。”
褚元尚接过马槊。正剑拔弩张之时,忽从山下来一传令兵,姜怀急召许彤回去。
传令兵退下,褚元尚提槊夹马上前。
许彤有点窘迫,退后几步“和尚我们改日再战吧。”
褚元尚勒了马,将马槊扛在在肩上“你耍本大爷玩呢?”
许彤也有点窘迫“今日有事,我们改日再战。”
“切”褚元尚倒也不认真,调转马头回去挥着众人“不打啦不打啦,该干啥干啥去吧”。
许彤见褚元尚不多加为难,越发不好意思,留下一句“改日再战”,带着士卒驰马而去。
一路奔回北冥城,及至姜府姜涵已等在门口。
“师父,什么事情?”许彤跳下马问。
“去见父亲就知道了。”姜涵表情严肃。
“我不是闯祸了吧?”许彤担心地问道。
“没有。”
说话间已到了书房。
“父亲。”“姜将军。”
姜怀也是一脸肃杀,递给鬼瞳一封信函。
远东王病危,召鬼瞳速回。
迅速收拾行装,带十名精兵,即日启程赶回齐雄。
再上回马坡,城景依旧。
五年,许彤从姜怀平北野,拒塬敌,东拓十五边城,经历大小战事已是独当一面的少将军。
再回远东王府,府门仍是从前气派。
已有人通报小姐到了,许昇红着眼睛跑出来扑到许彤怀中哽咽“姐姐。”
许彤拍着昇儿的背,许昇年已十四岁,个子见长,身板也结实很多,却还是孩子气。
“莫哭了,带我去见见父亲。”许彤劝道,抬头却见到立于门边的赵云,清俊的脸,仍是那温润的气质,略显疲惫。
许彤点头拜道“赵将军。”
五年间,赵云已得两子身为人父,只可惜妻子生次子时难产去世。
卧房相见,许辰已经十分虚弱,面色苍白,见到许彤眼中才略显神采。
“彤儿。”勉强伸手唤道。
“爹。”许彤进前,看见父亲心中如此光景心中也十分难过。
“彤儿不要伤心。”许辰浅笑道“这是爹的业障,爹对不起你们母子。”
“爹,莫提那伤心事了。”许彤劝道。
许辰摇头无奈笑道“爹若去了,剩你与昇儿,可怜你们姐弟。”
“爹爹放心,彤儿会好好照顾弟弟。”
“哎”许辰叹气“世上怕是不太平了,爹走的不是时候啊。”
“爹爹莫说那些丧气话。”许彤也是能看出许辰此时已经是行将就木,除了宽慰也无他法。
退出卧房,医仙站在门外。
许彤拜了拜“医仙。”
“好久不见。”
“也不过见过那么一次。我爹他”许彤低着头。
“对不起。我也无能为力。”
两人不语,走出院子,外面传来喧闹之声。
“明叔”许彤唤来远东王府管家问到何事。
“小姐,那外面来了个老道非要见主公。撵也不走,净说混话”明叔一脸无奈“可主公这身子,哎。”
许彤略思道“明叔还是问问父亲吧。”
管家便去请示主公,许彤往外走,倚着棵树往门外看。
一白胡子老道举着个挂子在门口嚷着什么,被赵云拦在门外。
赵云年二十一岁,越发成熟稳重。许彤心下如此想着,明叔已从内院出来请道士进去。
这老道身着一臧色道袍,黄眉黄髯,个子不高,看到许彤十分不屑,冷哼一声转过脸去。
许彤也跟着一起进了书房。许辰现下躺在藤椅上。
老道十分傲慢。
“果然是你。”许辰看了眼老道,又闭上眼道。
“哼,无知之徒。当初告诉你妖孽留不得,如今害了自己,实属活该。”老道怒道,又看向许彤“你个妖孽,还敢出来祸害世人。”
许彤站在赵云身后,看向另一边不出一言。
许昇愤慨,气道“妖道,休得出口伤人。”
“速速处死这妖孽,你才能逃此死劫,也不致祸乱天下!”老道不理许昇,仍向着许辰教唆。
这是百里俊彦携着夫人南宫姝到访,见此场景进门发问“如今天下如箭在弦,一触即发,一女童性命如何解此大局?”
“其中自有天机。”
众人不语,屋内安静,都等着许辰的决定。
许久许辰闭着眼道“来人,绑了这妖道。”
那黄髯老道很是不服,还在絮絮叨叨,反手挣扎。赵云亲自上前帮忙束住老道。
许辰睁开眼,看着许彤“彤儿,此妖道妖言惑众害人性命,如今将他交予你处理。”
“是,父亲。”许彤应道,命人绑到牢里。
“嗯”许辰闭上眼哼着“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