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狼缓缓的抬步来到这只狼的身边。
他不清楚,为何猎物就在面前他们却要做出如此饶人费解的动作。
不一会儿,那只领头狼慢慢的将前肢弯下,噗通一下跪在地上,伸出舌头舔了舔他被荆棘刺破从而裸露在外面的腿,他感觉麻麻的,便低头看向它。
后面的狼歪歪脑袋,想是也对老大的行为表示很大的不解,甚至有些狼都带着不满的喷着响鼻,伸长脖子吼的叫一声,然后挪着步子来到他面前。
他知道这些个狼,在人类从不来的树林生活下去,几乎找不到什么猎物,更不用说是味美肉鲜的人肉了,自己的到来自然是挑起了他们的味觉,这都是常人可以理解的,只是自己脚下的狼这种行为就偏向于让人不知如何思考的样子。
他的左手慢慢的抬起,食指伸向抠门,眼睛死死的盯着在自己脚畔的狼,它现在的行为就如找到了自己丢失已久的主人一般,显得格外的亲昵,不住的用自己的毛发蹭着他的腿。
闭眼,他“碰”的一声,脚下的狼猛的一颤,受了重重打击的它整个都向地上倒去,其余的狼如今更加是气愤不已,一个接着一个扑过来,他被重力扑的倒在地上,几只狼狠狠的冲上来,睁着圆目,那幽幽的绿光在近处看更是骇人。
突然被这样袭击,他没有防备,吓得抢都不知道丢落到哪里。
耳边只有狼的嘶吼,他们很愤怒,他本来就走了那么路,已经筋疲力尽,更不用说现在这么多的狼,更加不是他们的对手,他凝目想要反击,可是,毕竟他们的数量就在占了上风。
他选择了躲避攻击,尽可能的不让他们咬到自己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那些狼的攻势实则凶猛,他伸手用力的握住它们扑上来的爪子,但是,他毕竟也只有两只手,加上这些狼的愤怒所致已不是那么容易对付了,那些爪子如下雨般的在他身上落下,身上好多地方已经是被咬的血肉翻开。
他已经开始后悔了,自己一时的鲁莽所为已经严重的危及到自己的性命危险。
他一只手伸进放在树底下的背包里,因为狼群不住的攻击,他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了,但是,他现在还不想死,这个国家还需要他!
很快就找到了那硬邦邦的东西,他哗的一下对着眼前的狼就是一划,顿时血肉飞腾,清冷的月光照在他那把亮闪闪的刀上,莫名的狼群有些惧怕的往后退了步,最前面的狼摇摇头,看向后面的同伴。
没有丝毫力气的他哗的顺着树往下滑,拽拉着眼皮,血液从额上滴下,模糊了双眼,浓稠的腥味让他有种要呕吐的感觉,手上的刀也因为没有什么力气的原因滑落在脚边。
他不知道狼群之后会对你做什么,只是现在的他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去睁开眼睛,仿佛空中传来一个声音,让他快快入睡,快快入睡……他果真闭上了眼。
她渐渐的走到一块空地边,背后是一大片的树林,她擦着脸上不知是汗水还是血的液体看向后面,这雾气像是只针对这片树林而言,离开树林来到空地她就感到格外的眼前开明,没有了暗黑的阴翳,空中那轮月亮显得格外的清亮。
在她面前的是一大片湖,那湖在月光下泛着银色的波痕,她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揉揉眼睛,她抬手将一块小石头向湖中扔去,噗通一声,石头似乎很快就沉入了湖底,波痕一圈泛着一圈,发出细碎银银的光泽,显得分外的漂亮。
这本应是山的啊,难道不是迷途山吗?
她疑惑的将头往左右看看,却寂静的没有一点声息。
甚至连夏天常出没的一些虫子都不见踪影,这显然是非常奇怪的,超自然现象竟然在这里都体现不出来,她甚至有种感觉,方圆百里之内,都感受不到人气的存在,如果他们过了树林,那么这里应该就是郊外,怎么会在这样一片情景之下?
她也顾不上什么了,慢慢的走到湖边,倒映在她眼前的是一张憔悴的脸,叹了口气,的确,今天经历的好多,自己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险境,现在自己算是顺利脱险了,可是李远哲现在怎么样了呢,她仔细侧耳听听,远处已经没有了狼的嚎叫声,她心里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一方面有点欣慰,可能狼群已经撤散了,但是,另一种不安的感觉随之又泛起,是不是李远哲已经……想到这里她又提起了心。
她知道现在自己做不了什么,只需要静静的等待他的到来。
找到一块草多点的地皮,她和衣躺下,本来就夜凉如水,何况是身处于野外,果然她一大清早起来头就开始昏昏沉沉的。
她摸着自己的额头,接触到皮肤的手感觉异常的烫热,嘴里嘀嘀咕咕的看向后面那片树林,自己一直就顺着他指的路一直前进,可是,为什么他还没有来?
她的眼眶有点温热,李远哲,你死了就留我一个在这里我不也是死路一条吗?那么当初你就应该让我和你在一起的。
坐在地上,青草在清晨显得更加的青翠,一粒粒水滴从叶脉滑落而下,落入泥土便消失殆尽,她颊边的泪水也顺着脸庞慢慢滑下,最后落进泥土中。她现在很想使劲的哭,想起了之前他在床上对自己那样信誓旦旦的话,想到了即使在狼群就将要围攻到他们的时候他却依然站在前面,似乎要用自己那柔弱的身躯撑起一座高山,但是,他心里真的就不怕吗?
真正的危险面前谅谁也不会不惧怕,真正的危险面前谅谁也不会不自私,可是,现在她是真的吆把他对于她的印象全数推翻了吗?他们的关系难道不是利益产生的?他们只是阴谋下的产物。
如今再多的思想也敌不过一个念头,那就是他到底现在是生是死。
半边艳阳已经过了地平线,慢慢的升起,她没有看过这样艳丽的日出,现在的他是否还在那阴翳的树林中,一个晚上了,狼群退了吗?
她爬起来,立刻一阵眩晕袭上,她慢慢的走进湖边,掬一捧水洗了下脸,果然清醒了不少,思路也随着渐渐的清晰开拓了。
望着湖水中荡漾的太阳,她暗暗的发誓,她一定会找到他的!
旭日初升,总是带着淡淡的雾气的树林现在已经明亮了许多,没有昨天那种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她只身回到树林,按照那条直勾勾的路往前走着。
昨天过于慌忙没有太注意过旁边的植物,如此现在看来,她不得不为之惊叹,各类珍贵的植物在这里显而易见。
眼光一瞥,她见到一个植物,不禁大赞。
笑容溢满脸上,她蹲下来。
血竭,算是很珍贵的中草药,它最大的作用就是主治跌打肿痛,内伤瘀痛;外伤出血不止,瘰疬,臁疮溃久不合。
看来这个对自己很有用,自己其实对中药没有多少研究的,只是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院长是一个药师,多多少少从小到大都会对这些比较珍贵的东西了解一二,只是让她惊喜的是,在中国进口的血竭很少,几乎没有,而现在她拿在手上的血竭入眼便知绝非一般等闲血竭所能相比,不管是从色泽还是气味,或者是形状,它像似了一个等待绽放的奇葩,那样的耀眼,让人无法移开眼,或许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肯定的认为这个东西对于下面的历程有不小的作用。
从棕榈树上刮了点放入自己的袋子,她又开始静静的往树林里伸入。
昨晚那恐怖的狼群吼声已经不存在了,剩下的只有一片静悄悄,就像是站在一个深渊,慢慢地往下掉,不知道越往下面是越危险还是越解脱,总之,不安的心一直在提着,踩着枯枝树叶,她都感觉是踩在云端上面一般。
很快,她找到了直到现在还回绕着淡淡酒精味的地方,但是,首先入眼的是一小片淡淡的血迹,她瞳孔猛的放大,原本走着的身体突然不动了,只是张着嘴巴看着从树根那边蔓延过来的血液,已经凝固了,和泥土结在一起,深红着刺痛她的眼。
她突然不敢往前面走了,害怕自己会看到更加令自己接受不了的事实,对,的确是事实,她慢慢的蹲下,怎么能是事实呢?这个怎么能是事实呢?为什么自己越是不想发生的事情现在却要以那样事实的角度展现在她的面前?让她接受不了,也没有力气去接受。
一直以来,她对于李远哲的看法都是利益所为,不管是发生什么事他都是以国家的利益为重,她永远只会用很小孩的脾气去责怪他,还口口声声的直执己见和他发生冲突,却从来不会换位思考,他也是没有办法的,面对世人比之国家更加爱的亲人,爱人,朋友,他通通都放弃,可是却不是无情所为亦是他知道自己的责任,作为一个国家仅有的继承人而言,不管什么都没有一个国家重要,他们经历太多,纵使这样她还在以不理解他行为的心理与他争吵,这不是她要的结果,真正的事实是她爱上他了,她容不得他心里装着一个国家,一个小小的心脏却满满都是国家,她受不了!
可是现在……泪水慢慢的流下,她甚至都没有感觉到,只是蹲在地上,伸出手抚摸着那凝结住的血液,那是他在这个世界留给她最后的东西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