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什么了?”萦若关心的问。
“还好啦,幸好这趟押的是自己家的货,我家是白川的镇虎山庄,家里在各地都有粮行、木材行和皮草行,这次是青川的粮行被淹了,所以带了木材和粮食来重修,木材倒是没事,就是粮食被偷了不少。”
“去抓小偷了么?”
“抓什么啊,都是流浪的难民,也可怜的,反正是家里的东西,大不了被大哥念就是了。”想到周家大哥那个算盘打起来,估计自己几个月的零花钱都成问题了,刀二爷无奈的搔头。
“都是我不好,带衰了你们。”
“哎呀,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被偷的粮食若能救活一些人也是功德,本来也有一些是要去发放的。”刀二爷反而来安慰自认为带衰了镖队的萦若,“难道没有你,这世界上就太平盛世了?呃,你也太高估你自己了吧……”
“从小人家都说我命里带祸,是……扫帚星。”血淋淋的事实一道道摆在眼前,不承认也不行,只是为什么自己害到的都是自己在乎、亲近的人呢。
“胡说,这种话你也相信。”
“哎……”
“不许叹气,叹气才会衰呢,你这样不行,要是有时间我教你几招,你啊,就是身子骨太弱才会被人欺负。”刀二爷自己也觉得这个提议不错,拉着萦若教她基本拳法。
“双脚分开略宽于肩,半蹲……对,腿要稳,头正、颈直、沉肩、挺胸、直腰、收臀……好,就这样不要动……”刀二爷一教起功夫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一下子严肃起来,只是萦若从来体质就不好,坚持了没多久就东倒西歪了。
“哎,哎……你啊,你这样怎么行,要坚持……”刀二爷看萦若涨着小脸死撑着的样子,也知道她实在不是个练武的材料,想了想说,“这样吧,我教你些吐纳的心法,至少能强身健体,还有这个小刀给你,防身用,刀里淬了迷药,遇到坏人砍就是了,很有用。”接过刀二爷的书和小刀,小刀上刻了一只白虎栩栩如生,萦若细细看着,觉得很是漂亮。
“不错吧,我刻的,”真看不出外表如此粗狂的刀二爷手艺却这么精细,“你要是到白川,拿这把刀就能找到我,到时候我可以带你去雪山上玩。”
“有机会,会的,我去看看小莲,该给她吃药了。”萦若到里屋,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客栈的窗户大开着。
“糟糕,她怎么会跑了?难道……”刀二爷马上想到他的货是刚刚被失窃的,萦若在外面准备食物,也没进去。
“竹又,醒了么?”竹又还在里屋床上睡着,萦若看天也暗了,索性把她摇醒,“你知道那女孩什么时候走的?”
“不知道,我才起来,怎么了?”看竹又迷迷糊糊的,萦若只好交代竹又在房里待着,不要乱跑,还好晚上竹又法力恢复,也不用担心她。
萦若和刀二爷出了客栈,先到了镖队失窃的地方,却看到姜子夕和剑僧早就在这里了。
“小莲不见了!”
“我们知道了,恐怕这些东西都是她吞了的。”萦若看看周围是个巷子,地上堆了不少杂物,片刻的时间谅谁也不可能从车上搬走那么多食物的,若是妖怪倒有可能。
“怎么回事?她……”
“晚点再和你解释,先找到她再说,”姜子夕打断她,“你帮个忙,把手伸出来……被咬的那只。”姜子夕把萦若手上的包扎解开,手中一念咒烧了一张符纸,符纸的灰落在萦若手臂上,一缕黑色的气息从萦若的伤口冒出,停留在姜子夕手上凭空一道五星结印上,斜斜的直立着。“知道她在哪里了,走吧,幸好她弄的这伤口是可以当做媒介。”
原来如此,对阴阳师来说,任何有接触的人事物都可以相通吧,“那我们一起去吧。”
沿着黑烟的方向,一直追到了一处大宅院,竟是千户家的院子,而院内一片喧闹,在门外就能听到女子的尖叫声。
“糟糕!”萦若和姜子夕异口同声的叫了出来。
只是两个人担心的对象却不一样。
姜子夕一念咒就开了门,看到前厅几个仆妇家丁都躲到了廊下,一路无人拦阻的到了后院,刚跨进后院,一股腥臭的血腥味就扑鼻而来。
只见小莲衣衫凌乱,浑身是血,胸前的衣服几乎完全敞开了,从下腹到胸口裂来了一道巨大的口子,两侧皮肤纵横交错地布折褶,它们像一只只蜈蚣般攀爬在上面,合着几道新新旧旧的鞭伤,衬着原本就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肌肤煞是恐怖。更恐怖的是那道口子的两侧长着利利的两排尖牙,正缓慢的嚼着半条手臂——地上是一具残缺的男子身躯。
“那是……嘴吗?”萦若吓的不轻,强稳着情绪不让自己倒地。
“果然是二口女!”姜子夕口中念念有词,须臾间一团蓝色焰雾已扑向小莲,将她团团围住,不知过了多久,小莲终于停止了挣扎,无力的倒在地上,腹部的大口合了起来,一道蓝色的绳结绕在她的腹部。
“小莲!”萦若过去,看小莲嘴唇开合似乎有话要说,“你没事吧?”
“我……好饿……”小莲只说了这样一句,就晕了过去。
“大师,你们快看看,她怎么了?”萦若焦急的询问。
“无妨,只是饿晕了,吃下的食物都是被二口吸收了,她自己是半点都没吃到的,”剑僧微一搭脉,喂她吃了颗丹药,“醒过来就好了。”
姜子夕看看小莲身上几道新伤,不禁皱眉,拉好了她的衣服,踢了一脚那句残碎的尸体,“死胖子,真是自作自受。”
“阿弥陀佛,自作孽,不可活。”
“啊……老爷……”“老爷,你走了,我们怎么活啊……”“老爷,你连句话都不留,就抛下我们啊……”几个女人坐在地上就哭了起来,却没几个真掉泪的。
“好了,人才死就担心家产啊,你们这些人,活着也是浪费粮食。”姜子夕的话让几个女人顿时住了嘴,只互相怨恨的瞪着。
“哈,哈哈……他死了……真的死了?真的死了吗?……哈……终于……”角落里一个丫头突然笑了起来,朝着院外跑去,笑声凄厉的好似深秋的寒鸦嘶哑着,癫狂的,“终于……我也……”
剑僧飞身过去。
却只听到“扑通”一声,女孩已经纵身跃入后院的井里。
~~~~~~~~~~~~~~~~~~~~~~~~~~~妖怪名词解释:二口女:《百鬼夜行》中记载:女子不检点的、家中死过孩童(不满2岁、杀死自己幼儿的,在后颈会出现一口,且不停的要吃东西,最终将被附身人吃死(也可以说是撑死的)是很危险的妖怪,就算是你住的地方附近有过死童也有可能被附身。
在有名的民间故事中也有出现的妖怪,嘴巴的位置有说是在头顶,但是长在后颈的附近才是正确的,这个嘴巴长的比前面的嘴巴更加大,可吃下数倍份量的东西,平时嘴巴是被头发遮盖着的,当没有人的时候,面前又有食物的话,便会把头发当触手使用,把食物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