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县令第二天自是带着慕容谨和慕容风去看这张三烧焦的尸体。
想来这一晚上两人都是各有心思,他们的目的是在于拖着对方。
博弈者,最重要的是如何将对方的棋子吃进嘴中,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对方的势力卸甲。
慕容谨知道这有些棘手,因为他所面对的人是太子和淑妃的本家。
为着他的目的,他一步步筹划先是做掉淑妃和慕容尘,在然后就是慕容风和淑妃本家对峙上。
他已经挖好一个很大的陷阱给这两位一个很好的礼物。
殷县的义庄是在离山几里处的地方,许是年代久远又是个不怎么吉利的地方就连维修也不怎么仔细,头上的砖瓦都脱落了,光线就从上面洒下来。
在这阴森森的地方露出一丝生气,慕容风和慕容瑾跟着郑县令入了当中。
里面放着许多棺材,一边还有些骨灰坛。郑县令将其中一口棺材打开,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慕容风和慕容谨不由后退了几步,随即定睛看着棺材里的人这具尸体已经被烧灼的面目全非,很难在身上看出点什么来但在奇异的是居然在暗处有细微的光芒。
慕容谨上前取了一小撮从这具尸体上发着光的不明物,这种感觉像是一种可燃烧的物品。
他曾经听闻方外术士最擅长的就是炼物,看样子这张三是被人利用了。
“张三这来兵坊的时间可有与他人接触过?”
郑县令想了想着前些日子,张三突然生了病给兵坊的管事请了假。过了些日子又回来了,而且神色比之前的更为好了。
“张三前些日子生了病也就没来上工。”
慕容谨点点头,心想着这道士与张三所在的时间差可不是刚好的。
“这张三身上带着可燃物,想来是跟那个道士有关了。虽然当今皇上喜好方外之人,也尝听闻方外之人言语,不过…有些个别妖道确实令人憎恨。”
慕容谨说道,“郑大人,想必这个人是看到那个道士在集市上的表演深信不移所以就跟着那个道士要求什么,道士自然给予了他一些他所需要的东西,那张三第二天想是去炫耀了,就造成了兵坊的失水。”
“皇弟说的言之有理。”慕容风点点头,“只是还有一个可能那张三与道士本来就是相识的人呢?或者这只是郑大人自编自导的演习。目的是来为向本太子和皇弟你邀功的呢?”
郑县令在一旁听到这个理论心里可把这个太子骂了几百遍,他可是一个正大光明的人,这太子殿下为啥总是不相信呢?郑大人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慕容谨,慕容谨只是笑笑。
郑县令虽然承恩于瑞王但这事情并非是瑞王所指示的,他忽然就觉有些事情真的不能看表面这波涛汹涌下的是兄弟间的争夺,甚至于他又有些伤春悲秋了。
“太子殿下这一招指桑骂槐真是高招,下官佩服佩服,不过下官可得说了咱这地盘太子若是不满意大可离去。”
“你……”慕容谨赶紧拉下慕容风,对于表面工作他可是自然会做的很好很好的,慕容风岂会没有防备他。两人的眼神交汇,慕容风眼底闪过厌恶。
“瑞王向来多智谋可是想到什么线索了?”
慕容谨笑了笑,率先走了出去。
“皇兄想问小弟是否有什么线索了吗?”
“那小弟可以告诉皇兄,小弟自然是找到线索了只是不知皇兄要陪着小弟演出这么一出戏吗?”
“小弟要为兄长上演一出好戏,那作为大哥的岂能不擦亮眼睛看。”
郑县令跟着在后头看着这两人的争锋,这皇族也不比的咱当官的。
看着高高在上却是一点也不安全,手中握有多少亲人的血呢?
慕容谨并没有回衙门,他叫郑县令叫了几个人随他走一圈。
听说了这个道士是在集市上显示了神威
那么此地必然有所遗留的东西。慕容谨让郑县令找了几个人陪着他一起去集市逛一逛。
虽说这是个小地方集市也不比皇城,但看着这些摆着地摊卖着的小货大部分是山里人自己种的拿出来卖。
有好几个姑娘胆子腻大,看见慕容谨过来就跑着送了花。
郑县令笑笑说道:“王爷你可真是大红人一来就收到这么多的花,下官也得羡慕了。”
慕容谨笑了笑这些若是被顾云烟所知道了可会不会吃醋呢?
“看这么多人走这集市可是今日有什么节日吗?”
郑县令看了看周围的人,想了想说道:“想是这山里取火节吧。”
慕容谨听到这话点点头,想他看过一些山野志集各地的风俗他也是略知一二的。
郑县令把王爷领到了当时道士所站的地方。
慕容谨发现其中有一些细小的粉末状与义庄尸体上的粉末是同一种。
“那么说,这儿就是道士做法的地方吗?”慕容谨走了一圈这地方可是挨着一处大树,大树枝叶茂盛可是能挡住些机巧的。慕容谨走到大树那里转了一圈他自然是发现了端倪,树下也有一些细小粉末。
慕容谨心想这所谓的绝技不过是一种障眼法用的就是…慕容谨找到了这树的树洞里面放着一个小盒子。
郑县令忙唤人将这个盒子搬了出来。
盒子一放下,打开来一看可不就是那时候长出来的树那鱼也就是卖鱼郎的鱼了。
“哎哟,”卖鱼郎被带到慕容谨他们面前仔细一看方回忆起自己那突然少了几十斤的鱼到底是哭的满脸泪水。
“这倒是像我听过的一个故事了。”慕容谨扶住卖鱼郎,他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你所失去的在下会赔给你,不知是否把后来的事情告诉。”
卖鱼郎点点头便将这道长的事情给告诉了慕容谨,慕容谨细细回想着山洞中的痕迹以及兵器库失火的事情。
“这个道长他应该就在那处的山洞里,他是想借了山里人的节日找出大人你所藏的那部分兵器。”
郑县令听得不住点头,他不得不说瑞王是天下第一聪明人。他的确把真正的兵器藏在那山中储藏食物的洞穴中,瑞王原来心中早已有数。
慕容谨叫人把箱子抬了回去,慕容风坐在大厅里等着他。看着他抬着一个大箱子走进来嘴角带着嘲讽的笑。
“皇弟就是为了让本太子看这个?”
“皇兄,非也小王是想为皇兄变个戏法。”
“戏法?”
“哈哈,莫不是小弟也被那妖道的疯癫给传染了?”
“皇兄看着就是……”
慕容谨说罢让郑县令向箱子洒了水,只见有树指从箱子中破出,不断胀大结出果实。
“这….”慕容风讶异的看着奇景着实让他震撼。
慕容谨很满意的看着慕容风的表情说道:“皇兄,小王曾经听过一个故事情,便是与那道士的把戏一个模样。”
是说也是那么一个人在集市做买卖不过他可卖的是梨,还是遇见一个衣衫脏乱的道士向他乞讨,卖梨的人瞧着将他叱骂,老道士便说只要一只鱼对于你并没有损失为啥要发怒。那卖梨的人就是不依。
于是就有了类似于这个妖道所做的类似的事情。
“本太子今日倒是见识了。”
慕容风表面一脸讶异,心里可未曾放松提防着慕容谨,
他故意做出这样的表情只是掩饰心中的不安罢了。
慕容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这地上有细微的尘土是有人趁着他与郑县令出去的时候来过吗?
“皇兄莫不是去了山上,这地上怎会有这些泥土?”
慕容谨说着朝着慕容风看了一眼,后者表情一变赶紧岔开话题。
“那么皇弟你给皇兄所看的这些可与线索相联系。”
“皇兄不必如此着急,小王想那个人已经来过衙门了吧,不知皇兄可有发现那个人?”
慕容风被他的视线盯着仿佛就是一只被盯上的猎物,他故作镇定的看着慕容谨,
笑着说道
:“皇弟若是皇兄能发现这个人像那人如此奇巧的功夫本太子现在可是有性命之忧,适才到府邸歇息,本太子也去找了线索倒是没注意着有人来过。”
慕容谨也没有说什么,坐在一旁。郑县令赶紧为他上了好茶。这种时候最好是将这诡异的气氛降下来,以免着火烧着这个府邸。慕容风的确心中有鬼,这个道士是他在之前安插在殷县来的。这其中的目的就是要让兵坊失事,当然里面也有他的内应。在慕容谨与郑县令出去的时候,那个道士就这么混进了府邸。
慕容风可是等着他这么一个人的,一来是想知道这真实情形二来是想着近一步的计划。
道士自然将事情一一汇报,不过慕容风很是不爽的是这个道士差一点就让他也陪着瑞王葬了。
道士也是看出了他的想法,赶紧就找了借口使得慕容风消气。他是探查了清楚这个郑县令可是有这个密道专门通向那溶洞的,更甚至那些溶洞还可以藏匿物品。他被郑县令通缉的时候就是在那个溶洞中过活。道士还说这郑县令十分狡猾,不管是那个先前的内应如何套话也只得到一个消息。他本以为可以为太子殿下立了功劳,想借着人脉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那还未损毁的武器给搬走。谁知道那处临时兵器库居然是假的,为了逼出郑县令的秘密他就用了极端。谁想着这个郑县令真是机灵,居然会想到这么一个招数引着慕容谨慕容风这两个人到了他藏兵器的地方。可怜他一心计划的功亏一溃,也把主子给得罪了。
慕容风刚要他退下,这慕容谨就带着郑县令回来了。
“既然如此,那皇兄可要陪着小王如何抓贼啊。”
“当然,皇弟要给皇兄看的戏还未曾上演,本太子怎么会放过呢。”慕容风笑道,他知道这个道士即将成为一个废弃的棋子,更甚至于那藏于府邸的人也会成为牺牲品。
也是稍作休息,等着一顿饭的时辰,慕容谨和慕容风就被郑县令带上了山。夜间的山上偶尔可见着些许火光,那是不远处山里人正举行着一年一度的欢庆会。郑县令这边也是燃着火把照着山路,山路很是平坦这些人走着也没有什么障碍。他们几个人走着去了那些火光处,正看到那些人手拉着手在跳着舞。郑县令先走了出来跟着这里的首领讨论了一下,接着这位首领向着慕容谨和慕容风一个礼。
“皇城来的客人,我待我的族人向你们致敬。”
接着他端着两碗酒向慕容谨和慕容风,慕容谨和慕容风一一接过首领很是欢喜跟郑县令一起领着慕容谨和慕容风一起通往他们的圣地。慕容谨和慕容风跟着郑县令慢慢走着,慕容谨察觉了有人跟着他们在走心下有数,等他们走到圣地他悄悄对着郑县令说了什么。
郑县令点点头左右看了看,难道真有瑞王说的那个道士的身影。其实在这之前慕容风也是叮嘱着那个道士随后跟着只要找准机会便将着瑞王给行刺了。那道士听着不由一惊,想来太子殿下是要将他当做死棋了。
几番思考之下他还是要完成太子殿下的任务,这也是作为一个死士的责任。
圣地在一处不起眼的地方,上面布满了杂草扒开杂草才见到那么个洞口。隐藏在暗处的道士心想这个郑县令真是狡猾他混迹在山上却没有找到这处来。
三人进入其中火把一照正是那剩下的一部分兵器。
慕容风拿着其中一件掂量这质量可才是真的兵器,他将兵器朝着火光一照刀光一闪,就看到一个人冲了过来,目标直指慕容谨。慕容谨看准时机后退一步抓住了他的手腕。轻轻一折,道士手中的匕首脱落,却也挣脱不得。
“道长,早知你会在此在下可是等了很久但是没想到你会如此鲁莽。”
“哼。”道长空出的一只手里却也捏着暗器正待发出却是一剑透体。震惊之下倒了下去,身后显出慕容风的脸在这摇曳的火光之下既然是如此的狞狰。
“啊,皇弟你可没事?”慕容风赶忙抓着慕容谨的手,“皇弟身子向来很弱你这么一动力气可要缓一缓?”
“不劳皇兄费心,”慕容谨笑着推开慕容风,哈真是可笑这欲盖弥彰的事情还真是太子殿下做的事情啊。
“小王的身体早已在王妃的调养下好了许多,这只是小小的出力怎会如此虚弱呢?”
“哦,那还真是感谢王妃的悉心照料了,可是不知若是王妃在帮王爷你走一个任务的时候突然没了消息你会如何反应呢?”
慕容谨一怔,顾云烟的消息他也是很久未曾收到了不知道是否中途出了事情?
“王妃福大命大怎会有事情呢?”慕容谨转过身去他不想让慕容风看到他的神色。
“只是皇兄这么一问倒是显得别有用心?”
“是否有心,也不如皇弟你有心。”
慕容谨大步走了出去不知道为什么他此时莫来由的心痛。
顾云烟你要好好的,他忽然觉得周身一片寒冷仿若坠入冰窖当中。
慕容风哈的笑了一声,只要提到顾云烟的事情瑞王是一定会心乱。
不过慕容风错了,错的很离谱。慕容谨很快就调整了心情,步入那黑暗之中。
殷县的事情,慕容谨和慕容风商量一阵便是如实汇报,这奏折里还是将郑县令好生表彰了一下。
慕容谨也在这几天收到密信,是两封一封是沈麟的他在途中招到遇袭与顾云烟和华青青失散。但是另外一封是华青青写的,上面也是说她们与沈麟失散不过顾云烟和她都没有事情,而且她们找到人帮她们把那些刺客引到合云谷了。
慕容谨此时松了一口气,现在只要回皇城还有麻烦未曾解决呢。那日戎狄所献出的秘宝也就是那个玉像暗藏着杀招,自从父皇将它搬入寝宫就像着了魔似的每日看着身子也消瘦下来,就连早朝和奏折也不批了。这件事情文武百官很是担心急忙催了人把瑞王和太子殿下给找回来。他们所希望的还是瑞王主持朝堂,至于太子殿下自从那次戎狄的事件之后人心越来越不济了。
慕容谨和慕容风赶回皇城的时候,李公公赶紧迎了上去。
“瑞王爷,太子殿下。”李公公就像见到救星一样,行了个礼。“赶紧看看吧皇上在里头发脾气呢。”
“公公真是幸苦了。”慕容谨安慰了李公公一番同慕容风进入内殿觐见皇上。却见书房一地狼藉,皇帝就坐在椅子上仰着头额头布满汗水脸色也是铁青铁青的。
“父皇。”
这两声父皇把他的神智给唤了回来,当皇帝看着慕容谨的时候有一丝欣慰反而对慕容风很是冷淡的感觉。
“父皇,孩儿收到急诏这时看到你却见你一脸憔悴这是怎么一回事。”慕容谨在这书房里闻到一种奇异的香味,不由的眉头一皱这个味道十分奇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