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儿虽然不追究了,郑青月也只是求得音儿完好无损,但是叶风却深知这老鸨绝非善类,因此冷哼一声,说道:“妈妈,不知音儿这几日在你这里可曾受到什么非人的待遇?”
“啊呀,这位爷这是说的哪里话来?音儿,虽不是老身的亲身骨肉,但是那也是娇滴滴的一个美娇娘呀,老身怎么舍得将棍棒加诸其身呢?”老鸨一见叶风要查问过去的事情,心中突突乱跳,但是面上却仍然强装镇定,笑脸相迎。
“叶公子,眼下音儿已经安然无事,莫非你还想着多生枝节?”上官郎见叶风还有意要追究老鸨虐待音儿的事情,心中难免喟然不乐。
哼,叶风,孟国的二皇子,是吧?你以为你这是在哪里?这是你们孟国吗?我都不想着追究老妈的什么事情了,你倒好,还想着抓住这件事情不放?
“上官郎,叶公子说的也有道理!你看看音儿身上的伤痕?”郑青月听到上官郎向着老鸨说话,竟然阻挠叶风向那老鸨发难,心中动怒,也不顾音儿乃是一个女儿身,捋起音儿的衣袖,喝问道。
众人先前见到老鸨说话和蔼,都以为这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妈妈,对于叶风的问难还以为他是多事儿呢。此刻听到郑青月怒喝出声,急忙看向音儿的手臂。
只见音儿的两条手臂自肘部以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眼儿,竟然不下千数。音儿此刻裸着上臂,被众人看了个够,心中已自羞愧,此时胳膊上面的痛楚传来,更是难以自持,一下子扭转身形,扑在郑青月的怀中,嘤嘤啜泣出声不止。
“这是怎么回事儿?老鸨,你说清楚,今天你要是没有一个明确的交代,我看你也快了!”叶风先前只是怀疑,但是现在陡然看到音儿双臂之上的针伤,一下子想起宫中的种种调教宫女的虐刑,一下子忘了这是在异国,勃然大怒起来。
一直在门前站立的言鹤,一看主子的情绪有些控制不住,连忙跑了过来,低声提醒道:“主子,息怒,息怒。您千万注意,咱这是在别国,不是自己家里。”
“哼,要是捋了我的虎须,触犯了我的底线,我哪管这是哪里。路不平,自有众人踩。莫非泱泱大国之中竟然纵容这个小小的悍妇在此横行无忌么?”叶风被言鹤提醒,自己也知道刚才动怒有些冲动,但是这个事情绝不能轻易放过。
要知道,自己可是信誓旦旦对郑青月下过保证的,要还她一个完好无损的音儿回来。可是现在却出了这种事情,这叫自己在美人面前该如何收场。这不是……这不是……
想到美人对自己心生厌恶,叶风就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因此一下子把矛头对准了上官郎。刚才说的那番话意思已经很明显,你,你上官郎看着办吧。
我刚才质疑的时候,你还横加阻拦,难道你对郑青月身边的人就是这样不管不顾、不闻不问的?我叶风倒要看看,现在你上官郎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郑青月对于在这里遇到上官郎本就心中不悦,当她看到叶风为了音儿出头而被上官郎阻拦的时候,心中的不悦更甚。
此时听到叶风的一番诘难上官郎的话,郑青月心头的郁闷得到稍微疏解,不禁对着叶风报以羞赧一笑,眉目之中情谊浓浓,风情无限,煞是好看。
“爷,郑小姐笑起来真好看啊!”少不更事的言鹤一下子被郑青月给迷倒,嘴里情难自禁地说道。
叶风心里面高兴,要知道想要博得美人一笑,那是多么难办的事情!此前自己可是煞费苦心地研究了半天,只是一直无果,没有想到,今天这郑青月竟然对自己假以颜色了,这是多么值得庆幸兼庆贺的事情嘞。
叶风和郑青月二人在这里眉目传情,郎情妾意的所有情景都被上官郎看在眼中,这上官郎可真是要气炸了心肝儿肺了。可是自己的确被眼前这个老妈子给蒙蔽了,而且自己还自大到以为,这是自己的地盘儿,谅这等小民纵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造次,没成想,真相却是出人意料。
这叫上官郎的怒火一下子控制不住了,“说,你这老狗,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老鸨原本以为今天只要不再要钱了,把这个音儿送给来找她的人,自己安安稳稳地收了那五十万两黄金就相当不错了。
而且,今天这个事情想必也会被坊间传为佳话。要知道,她的飞天的一个雏儿的初夜一下子有人能出到五十万两黄金的天大价位,那意味着什么。
那是最大的宣传了。那效果就是所有人都会被这个吸引,来看看她的飞天里面的姑娘究竟是什么货色。而且,再加上自己费些周折,好好调教几个更为出色的出来,相信即使音儿被人赎走,自己的生意也不会受到丝毫影响,而且经过今天的折腾,自己的飞天或许还会达到如日中天的景象。
想想这些,老鸨的心里面就有点很不真实的飘飘然了。
但是正沉浸在美好憧憬中的老鸨突然间就被上官郎的一声怒喝,把她从遐想中拉回到了现实。
看着瞪着血红的双眼,仿佛要吃了自己一样的上官郎,老鸨一时间还没有反映过来,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这位贵人。
但是当她把目光放在音儿身上的时候,老鸨再也吃不住劲儿了,咕咚一下子瘫在了地上,磕头如捣蒜一般。“爷,爷,这音儿姑娘身上的事情的确不是小的干的。小人委实不知情,还望爷能明察秋毫,还小人一个清白!”
说完,继续拿自己的额头磕地,直到把肥肥的额头给磕出血来了还不敢稍有怠慢。“既然,你说不是你干的,那你说,人在你这里,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上官郎也知道老鸨再推卸责任,但是没有真凭实据,他也不好拿她怎么办。即使他有那个权力,但是一个妓院的老鸨实在不值得他把她怎么样了,关键是要叫郑青月满意。
“回爷的话,音儿姑娘刚来的时候,一直是本院一个老年妓女照看日常起居,想来这老家伙觉得自己年华逝去青春不再,看着音儿这水灵灵的大姑娘,心生妒忌才对音儿姑娘下此毒手的。”
老鸨听到上官郎的问话,以她多年来积累的阅人经验,就知道自己的小命算是保住了,现在只要找个替罪羊出来替自己被这个黑锅那就会万事大吉了。
“哼,说的轻巧,要是没有你的授意,他人怎么敢对音儿下这么狠的手?”郑青月看上官郎马上就要被这个老鸨给蒙蔽过去,心下忿忿不平,出口喝问起来。
“青月,不要再追究这个老狗的罪责了。想来经营这飞天如此巨大的产业,手底下有些宵小之辈也是难免的。”上官郎听老鸨一说,心中突然生出许多感慨。
要知道经营一家妓院,跟治理一个国家原本就有很多相通之处,只是大家都以为妓院乃是下九流的行当,没人正经注意过罢了。现在听老鸨说手底下的人做出这等瞒天过海欺上瞒下的事情来,上官郎想到了自己的手下,心中感慨颇多,是以出言制止了咄咄相逼的郑青月。
“上官郎,你,你……,你竟然偏袒这老奴才!”郑青月看着还在自己怀里嘤嘤啜泣的音儿,对于上官郎的态度极为不满,抢白道。
“青月,现在音儿已经被我们找到了。我看此间事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寻找个大夫来给音儿看看身子,拿些滋补之物将养身子要紧。”叶风对于上官郎的心思多少了然一些,知道他是生出了兔死狐悲之感,急忙对郑青月劝说道。
“多谢叶公子提醒,叫青月险些误了给音儿看病。那我们现在就走!”郑青月听到叶风的好言提醒,心里面不禁感激莫名,这个叶风往往在自己疏忽的时候一言中的,的确不简单。
而且他每次都是这样帮助自己,使得自己不在一些旁人身上或者事情上不再浪费时间精力,这份细致入微的关怀着实叫自己着迷。
哎呀,自己是不是太容易被人给满足了?郑青月细细品味叶风的言行举止,心里面甜蜜,微笑着起身向外行去。
音儿紧紧跟随而去,叶风和言鹤急忙跟着郑青月匆匆走了出去。雅间里面就只剩下了愣在场中的上官郎和正在地上磕头不止的飞天老鸨。
“行了,你且起来吧!”上官郎目送着郑青月一行人走得没有了踪影,转身坐在屋里的一把椅子上面,对地上的老鸨说道。
“谢谢爷恩典!”老鸨对着上官郎深深行个大礼,才起身站立一旁,一时间也不敢退出此间。
“这里没你什么事情了,我想就在你这间雅座中小憩片刻,你不会介意吧?”上官郎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闭着双眼兀自说道。
“呦,爷这是说的哪里话来!您要在这里休息,那是小院的福气,哪里还会介意!但不知爷可还有什么需要吗?”老鸨听说上官郎要在这里休息,心里石头落地,急忙挤出满脸的笑容来热情地招呼起来。
“你且下去,我只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就好。”上官郎听到老鸨的笑声,不禁眉头一皱,冷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