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和莲歌同样纠结的,还有秋英。当棉儿来服侍莲歌安置的时候,告诉她秋英被阿加山叫出去了。莲歌才想起,阿加山随左贤王拓离,明日也要一同出征。莲歌在上次的饯别晚宴上也见过拓离,但只是点头示意而已,并未深谈,当时只觉得拓离整个人清减了许多,加上留了些须髯,与原来在京城的温润公子形象已经相去甚远。但是,莲歌觉得他的这个形象,才是他的真面孔,他,其实也是属于草原的,连脸上的风霜也是如此的相称。
莲歌睡不着觉,于是决定等秋英回来,又是一个时辰,听见房门轻轻的开了。秋英从棉儿口中知道莲歌没睡,就过来看她,还带着一只鹰,正是大嘴。
“你怎么把大嘴带回来了?”莲歌问。
秋英脸上红红的,似怒似嗔:“他硬是塞给我的,说他不在的时候,我可以写信让大嘴带给他。”
“让大嘴带信?阿加山倒是厉害,能哄得左贤王把自己的爱鹰借出来给你们当信鸽。”莲歌想到那个五大三粗的乌维男子,不禁失笑。
“对呀。他说,只要我将信放在大嘴这个脚上的小桶中就可以了。”说着,就把大嘴脚上绑着的一个小竹签模样的筒卸了下来。那小竹筒不过小手指般大小,却做得极精致,只是若是写信放在里面,真难以想象要是秋英写的鹅毛样的大字可要怎么写成小字条。
“咦,里面好像有封信。”秋英把盖子打开,发现里面早已经有东西了。刚才阿加山只是匆匆的介绍了该怎么送信,也并没有解开信筒,因此连秋英也不知道里面藏着东西。被藏着的纸片很小很薄,卷成一团塞在里面。秋英仔细的把它拿了出来,再慢慢摊开,秋英凑过来一看,只见里面只写着“金城”两个汉字,还有一个竖起来的眼睛一样的符号。
秋英左看看,右看看,再也找不到其它的字,嘴里喃喃的说:“奇怪,只有这两个字。而且,也不像是阿加山写的,他不会汉字的呀。”
莲歌一听,脑海中电光火石般的一闪,“拿来给我看看。”秋英把字条递给了莲歌,莲歌低头一看,认得是拓离的字。她急切的问秋英:“阿加山还跟你说了什么?”
秋英看见莲歌表情,知道一定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于是开始跟莲歌细细的说,从阿加山如何的约她出来说到如何送别,连阿加山如何偷偷的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吻了她的事情也说了出来。直说到莲歌单手捂了额头,有点疲累的说:“你只说阿加山关于大嘴的事情就就可以了。”
秋英的脸红得像个苹果,她仔细在脑海中回忆,突然一惊一乍的说道:“阿加山说,左贤王告诉他,大嘴最近有点异常,估计是上次飞回汉龙国传信的时候遇到个鹰姑娘,现在害相思病了。要是不注意放了它,估计它都会回汉龙国找那鹰姑娘呢。”当时秋英听了只以为是在说笑话而已,于是也没有想到这些。如今听到莲歌的耳朵里,却是恍然大悟。她心中狂喜起来,却又怕自己的兴奋会引起别人刻意的关注。她定了定心神,然后从书桌上,拿起一张纸,裁成一小块,再拿出一本诗词,一边翻看,一边在纸上记录着一些东西。秋英见莲歌如此认真,也不敢打搅,最终等莲歌写完。她凑过头去看,之间纸上密密麻麻的只是写了些数字,心里觉得非常奇怪。莲歌注意到了她的诧异,故意压低了声音说:“你过几日就选个日子把鹰放了。他们认得这是左贤王的鹰,自然不敢阻扰。这件事,你不能对任何的人说,知道了吗?”莲歌的语气既郑重又严厉,秋英用力的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