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明天一天,以后让孙司机送你过去。”
“好。”
暗房里,手机和项链并排躺在桌子上,我坐在桌子前聚精会神地盯着它们,它们的出现会带来什么预兆吗?
我拿起手机,按了开机键,屏幕亮了起来,文字提示要输入四位密码。
我考虑一番,觉得这四个数字一定和李灿宇有关系,毕竟从尹依恋的日记本里可以看出她对李灿宇的重视程度。
我尝试输入李灿宇的生日——1012,提示错误!不是李灿宇的生日,那会是什么呢?
我尝试着输入“0130”——尹依恋的生日——李灿宇送给尹依恋的恋恋家具成立的日子,手机屏幕的页面跳转,我成功了。
手机的屏保是李灿宇和尹依恋的照片,我查阅了尹依恋的短信,大多是工作上的往来,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手机和项链落在酒店,尹依恋去酒店做什么?看来我得找个时间去一趟冠华酒店。
李灿宇轻轻推开暗房的门走了进来,我下意识地把手机锁上,连同项链一起放进抽屉里。
“你怎么来了?”
“刚刚敲了半天的门没有人应,只好不请自进,房间空无一人,我猜测你一定是躲这了,果然如此,心情不好吗?”
“没有啊。”
“你每次心情不好,总会躲在这里。”
“我只是需要安静的氛围想一些事情,事情想得差不多了,我们出去吧。”我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你胳膊好些没有?有没有换药?”可能是因为职业病吧,我对李灿宇的伤很在意。
李灿宇摇摇头。
“这怎么行,治疗一定要按疗程,要坚持,半途而废只会让病情加重,我来帮你换。”
我让李灿宇坐在床上,帮他重新换纱布,李灿宇的伤口愈合得不错,已经结出暗紫色的痂。
“医生,痂什么时候会脱落?”
“愈合得挺好,很快就会脱落,尽量不要去碰它,否则会留疤的。”无比自然地说出这些常跟病人说的话,我才回过意识,李灿宇笑嘻嘻地看着我。
“尹依恋什么时候研究了医学领域?”
“我随便说说而已。”我有些心虚地坐到他的身旁。
李灿宇紧紧握着我的手,说:“依恋,刚刚我趴在书桌上睡着了,做了一个梦,梦里面你朝我挥手说再见。
“不管我如何撕心裂肺地呐喊,你就是不肯回过头来看我一眼。我醒来知道这只是个梦而已,可是还是会心有余悸。”
为何握得这么紧,他不知道吗?有些爱就如握沙,握得越紧,沙子反而流失得越快。
我稍微偏了偏头,看到李灿宇犹如小孩子般受伤的眼神,心一下子揪了起来,我如何才能抚去他眼睛里的哀伤?
在这个并非出自我本意而形成的局中,已经有一个人离开人世,我不能再伤害其他的人,就由我这个罪人承担所有的悲伤与痛苦。
“对不起,李灿宇。”你终有一天会知道我为什么对你说对不起。
“你最近好喜欢说对不起,不会是发烧把你脑袋烧坏了吧?我开玩笑的。
“别人也就算了,我不准你对我说对不起。好了,看到你还在我就放心了,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班。”
“好,晚安。”
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很乱,什么东西都有,到了后半夜,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还差5分钟就要到8点了,想起贵妇一脸嫌弃的样子,我从床上弹跳起来,快速收拾好自己,朝楼下赶去。
大家都在,老爷子和贵妇已经开动了,李灿宇的早餐完完整整地摆在桌子上。他在翻阅报纸,见我来了,把报纸放在一旁,微笑着跟我说早安。
“早什么早,就差说午安了,灿宇非要等你一起吃早餐,还不让小彤去叫你,我看这孩子傻得没救了。”
我脸一红,赶忙坐下来,默默地撕着面包,往嘴里塞,李灿宇递给我一杯牛奶。
“妈,依恋最近有些累,多睡一会儿也是应该的。”
“累,嗜睡,难道怀孕了?”
牛奶还没下肚,我差点喷出来。
“真的吗,依恋?”老爷子也急切地问。
“我没有怀孕。”我摆摆手。
“爷爷、妈,你们想到哪里去了,我的意思是依恋昨天去公司,头还痛了,她很累。”
“依恋你既然头痛,那么今天就不要去上班。”老爷子说。
“我没什么大事,已经好了,谢谢爷爷,我吃饱了。”
“你吃得太少了,再吃一片面包,上班没迟到。”
我又匆匆往嘴里塞了片面包,李灿宇才满意:“爷爷、妈,我们上班去了。”
“我们出门了,再见。”
“去吧,路上小心。”老爷子回应道。
出了房门,我如释重负,李灿宇去车库取车,我站在路旁等他。
取好车后,李灿宇载着我去公司,他满面春风,看起来心情不错,就差哼个小曲了。
“下次到这个点我还没起床的话,可以把我叫醒吗?”
“你怕妈说你?”
“我是觉得你一个人睡觉,让全家人等待不太好。”
“既然你急切地要求,我没有什么理由反对。”
“昨天你回房间之后,有没有再做噩梦?”我小心翼翼地询问。
李灿宇摇摇头,笑着说:“我昨天回去后,睡得很好。”
车子到公司后,我抢先一步下车,我想让李灿宇赶快去上班。
李灿宇不许,他耍赖说要陪我走到办公室,看到我坐到办公椅上才走。
我拗不过他,只得同意。
李灿宇牵着我的手朝公司走去,进电梯后,李灿宇按了12层的按钮。
我暗自发觉刚刚没让他走是正确的,否则此刻我肯定像个无头苍蝇,到处乱转。
尹依恋的办公室和她的房间是一种风格的,可能这些办公用品也是出自李灿宇之手吧。
“好了,李灿宇,我已经坐到办公椅上了,你可以去上班了。”
李灿宇清清嗓子:“好渴。”他借故坐在沙发上。
我无奈一笑,真是拿李灿宇没办法,我到饮水机旁边接了一杯水给他,李灿宇笑着接过来,轻抿了一口。
这时,有人敲办公室的门,我定了定神,说了句:“请进。”
爸爸领着一个穿着制服的男子进来了,男子的帽檐压得很低,让人看不清他的脸,会是谁呢?我和李灿宇迎了上去。
“李董、尹总监,我介绍一下这是我们新上任的保安组组长。”爸爸上班时一丝不苟。
男子顿了顿身形,把帽子摘下,露出他的脸庞,我惊恐地瞪大眼睛,眼皮剧烈地跳动着。
我揣测帽檐下的脸会是各种各样,但是我从没想过竟然会是这张脸,这张我再熟悉不过的脸庞!
24年了,这张脸陪伴我走过春夏秋冬,我看着这张脸由稚气未脱慢慢变得棱角分明。
“李董,你好,我是河泽。”河泽看到我后没有丝毫惊讶,他礼貌地朝李灿宇微微鞠躬后,牵起我的手,在手面上烙下一吻,“尹总监,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