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再深的人,也需要彼此的体谅与谦让,不然,吵着吵着就伤了,伤着伤着就淡了,淡着淡着就没了。
唐婉怡不明白,为什么每次胡新远都要把彼此弄得遍体鳞伤,才肯醒悟。为什么要一次次自打自脸,还要让她也一次次自己打脸?五年前是那样,两年前也是那样。
五年前,她不顾父母的反对,偷了家里的户口本悄悄跟他结了婚,然后与他私奔,在外面呆了整整一年才回去见父母,父母为她操碎了心,皱纹深了,白头发也有了。
两年前他们吵架,那一次闹得很凶,大半夜她提着行李回了娘家,一狠心换了手机号,整整半年都没有联系,大家都以为他们离婚离定了。而且所有的亲朋好友都是支持她离婚的,可是就因为他的一句话,几翻甜言蜜语的承诺,和信誓旦旦的保证,她就义无返顾的又回来了。
因为,她对他是有感情的,而且是很深的感情。
结果呢?他依旧死性不改,依旧把她往死里整。
所以,现在就算是她受了再大的委屈她都无处可说,哪怕是他一怒之下把她打残,她也没脸跟任何人诉苦,没脸让任何人给她讨公道。
她已经选错过一次,老天怜她,给了她第二次选择人生的机会,可是她却再一次选错,而且还是错在同一个人身上。人说,好了伤疤忘了疼,大概就是她这种人吧。
那一夜,她昏昏沉沉的,只觉得浑身发烫,浑身都痛。他在旁边伺候着她,敷冷毛巾,倒热水......她都记得,她心疼他,回来连口饭都没吃上,也真是可怜。之后,她就模模糊糊的睡着了,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二天醒来时,唐婉怡已经退烧,她清楚地记得胡新远跟她说过的话。
今天,他们就去离婚。
她慌慌张张地起了床,随便梳洗了一下,可是找遍了整个屋子都没发现胡新远的身影,就连小丰也不见了,他的电话她也打不通。
唐婉怡失落地瘫软在沙发上,
“胡新远,你又骗我!”
若是现在胡新远就站在她的面前,她一定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捅进他的心窝,看看他的心是什么颜色。她跟他五年的夫妻了,他却一再对她撒谎,一再地欺骗她。
唐婉怡欲哭无泪,正当她欲冲出去找他时,忽然发现茶几上的杯下压着一张纸条。她愕然,拿起纸条一看,是胡新远留的:婉怡,我们之间闹成这样,我想不是我一个人的错,我们都需要冷静冷静。我知道你说离婚是气话,为了不至于你日后后悔,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是暂时不要离婚的好。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各自静静,半年之约,半年后,若是你还想离婚,那么我们就离婚吧。
唐婉怡将纸条狠狠地揉捏在手心:胡新远,为什么,为什么你从来都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为什么在你的观念里,错的永远都是别人。呵呵,半年,即便一年,两年,我也一样不会改变我的决定,我也一样会坚决地跟你离婚。
咚咚咚咚!
门外陡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难道是他回来了?唐婉怡稍稍放松的神经顿时又紧崩了起来。
她呆了愣了片刻,将手心里揉捏得已经看不清字迹的字条给撑展了,她不要半年,她今天就要跟他离婚!
“婉怡,你没事吧。”可是当她冷冰冰地拉开房门时看到的却不是胡新远。
“兰兰?怎么是你?”还未等唐婉怡弄清楚状况,柳兰兰就气冲冲地冲进了屋子。
“胡新远,你给我出来把话说清楚,胡新远!”她怒气冲冲地又喊又叫,却不见胡新远出来。“胡新远,是个男人,你就给我出来,你骂我也就算了,你欺负婉怡就是不行!”最后找遍了整个屋子也没看到他的人影。
“别喊了,他走了。”唐婉怡无力地说道。
柳兰兰微怔,
“走了?什么时候回来?我等着他,非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我也不知道,大概半年吧。”唐婉怡边说边将胡新远留下的纸条递给了柳兰兰。
柳兰兰接过胡新远留下的纸条一看,顿时火冒三丈,
“他这是什么意思?半年,为什么要半年,既然要离,何故非要等这半年,一个大老爷们儿,做个事情拖拖拉拉的,一点儿不像男人。不是我说,婉怡,他这是在想方设法的拖你呀,今年拖半年,明年拖一年,一来二去的,就把你的大好青春给拖没了,我说婉怡,你到底值当不值当呀。”
“那有什么办法呢?他去哪儿了我都不知道,打他手机也不通,我天天被圈在屋子里,他在外面有些什么朋友我也不清楚,我根本就找不到他的人呀。”唐怡说得很凄凉也很无奈,“青春不青春我不在乎,半年,我等得起,反正走出了这段婚姻,我也不想再踏进另一段婚姻了,就这么一个人过一辈子不也挺好。”
柳兰兰轻笑,
“我接触过所有离婚的女性几乎都会这么说,可是最后呢?没有一个人能孤身熬过这漫长枯燥的日子。再说了,婉怡,你还这么年轻,不能因为一个浑蛋就苦自己终生。”
“别说了,兰兰,好女不嫁二夫,离了婚的女人总是不好过的,总是低人一等的。”唐婉怡有些自卑。
柳兰兰听得出来,潜意识里,唐婉怡是不想离婚的。
“好了好了,不管怎么说,他能给你半年的时间,总比整天捆着你强,走,咱们不说这些不高兴的事了,我请你吃大餐去。这人世间,唯有美食不可负也。”她边说边拖着唐婉怡出了门。
经过了昨夜的一场雨,阳光透亮,有植物的味道,天空湛蓝的仿佛可以直达人的心底。
唐婉如觉得自己的心似乎也跟着亮堂了,昨夜病来得太猛,即便是退了烧,可身子还是疲软的。
“兰兰,你怎么知道胡新远回来了?”伤心过罢,她才偶然想起心中的疑问。
柳兰兰两手握着方向盘,撇了撇嘴,
“都是胡新远那个奇葩啊,他竟然打电话骂我,真是气死我了,简直像疯狗一般。”她说这话的时间,下意识地看了眼唐婉怡。她的脸色有些难堪,她知道,即便是她再恨胡新远,可她也只允许她自己恨。她不喜欢别人骂他,责他,说他。“好了好了,不是说好了不提不高兴的吗?不说他了不说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