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兰兰的好姐妹,好闺蜜,在面对程鹏锦的不忠时,唐婉怡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
紧张,拘谨,不自在,愤愤不平,所有的情绪都在她的胸腔里翻腾着。眼前的这个女人虽说不愠不怒,也没有刻意的嚣张跋扈,却自骨子里散发出一种趾高气扬的姿态。
她那种轻飘飘的眼神里流露出来的不屑,让她觉得很不自在,她分明觉得那不屑中透着一股子敌意,或许,她把她当成了情敌。
哼!即便是不能替兰兰做些什么,也要恶心恶心那个女人,唐婉怡正欲一鸣惊人,胡悦突然就横到了他们中间,一脸赔笑道,
“程总,夫人。”
唐婉怡惊愕,蓦地瞪大了双眼,夫人?这个女人竟是程鹏锦的原配夫人?她下意识地看了眼胡悦,胡悦会不会弄错了?程鹏锦的原配夫人不应该是与他年龄相当,体态臃肿,人老珠黄的老妇吗?怎么这么年轻?又或者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程鹏锦的原配夫人,而是他的二房,又或者三房,胡悦是为了顾及他们的面子,才如此称呼?
虽说程鹏锦看着比真实的年纪年轻不少,可是这个女人看上去还是要比程鹏锦年轻许多。
不过这年头,年龄已不是婚恋的问题,遇到真爱,或者图钱图权,彼此之间是没有年龄界限的,大叔恋,爷孙恋,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个社会,有些东西是会永垂朽,是会循环倒退的,就连历史也会上演同样的一幕。在旧社会,那些有钱的大老爷,从原配能排到十几个姨太太,那最小姨太太甚至比自己的儿女还要小。
程鹏锦有钱,自然是条件再好,只要爱钱的女人都会对她投怀送抱。
不过,这个女人有一点是她所欣赏的,她不似别的阔太那般浑身上下珠光宝气,而是有一种淡淡的素雅。
“呵呵,胡悦啊,你真行。”程鹏锦饶有深意地看了眼唐婉怡。
而他身旁的贵妇目光似乎也和善了些许,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鹏锦啊,今天你必须得请客啊。”
唐婉怡拘谨的连笑都不会了,她微微点头,跟在他们身后,心,一直不平静地跳动着。
四人一行,选择了最靠边儿的位置坐下,并点了餐,然后边吃边聊。唐婉怡觉得,她坐在他们中间,就好像是一堆水晶里多出了一颗玻璃球,简直就是不在一个阶层。
她吃也不敢大胆地吃,在他们的客套招唤下,她才拿着刀叉筷子,向征性地挑一点喂到嘴里,一点儿味道都没尝出来,更别说看什么风景了。他们说什么,她也听不懂,也插不上话。整个人似乎一下子呆傻了,她只想赶紧结束这个饭局,赶紧离开。
大概,胡悦也看出了唐婉怡的拘谨与不安,便找了个理由,带着她先行离开了。
一走出大厦,唐婉怡顿觉轻松不少。
她微微叹了口气,朝另一边走去。
胡悦讶异,忙追过去,
“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了?早知道让你在那儿多留一会儿。”
唐婉怡一转身,怒瞪着一双杏目,
“一丘之貉,懒得跟你们这种人说话。”
胡悦遭受一顿莫名批骂,心中顿感不平,
“你站住,你倒是跟我说清楚,什么叫一丘之貉,我是哪种人?“
唐婉怡咬了咬下唇,
“那好,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给我老老实实地回答。”
“那必须的,你说吧。”胡悦当即应下。
“那个女人真是程鹏锦的原配夫人?”
胡悦眨眨眼睛,
“是啊,怎么了?”
“你对天发誓,她不是程鹏锦在外面养的另外的女人?”唐婉怡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哎,不是,唐婉怡,你这是怎么了?我们程总一直以来就一个原配夫人,姓刘,叫刘玉蓉,我进公司这么多年来,也去过他们家好几次,其实程总夫人很好的,平易近人,又不摆架子。”说着说着,胡悦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觉得我们程总夫人特别年轻啊。”
唐婉怡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胡悦笑了笑,
“的确,我们程总夫人今年好像才四十五岁,她是圈内小有名气的画家,画得一手好残莲,你看她的气质就知道了,像莲一样清雅。”
不知道为什么,胡悦说这些话的时候,唐婉怡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她不明白,男人为什么都这样,吃着碗里的,还要看到锅里的,她忽然有些为这个女人不值,这么难得的女人,这么优秀的女人,跟了这么个老男人,这个老男人却不知道珍惜她。还在外面拈花惹草。
“你怎么了?”见唐婉怡低头不语,心事重重,胡悦便轻声问道。
“没什么,我要回去了。”她淡淡道。
她并不像刚开始那样排斥他,像刺猬一样让人靠近不得。其实,他还想带她四处走走,或者找个地方单独坐坐。
可是依他对她的了解,和今天早上的态度,他觉得,这种希望几首是不存在的。
“好吧,我送你。”
唐婉怡微微点头,胡悦去停车场取了车。
之后,她便上了他的车送她回去。
正好到家的时候,兰兰打来了电话。
“喂,婉怡,你在家吗?”
“在啊,怎么了?”
“一会儿我去你那儿吧,鹏锦今天一天都在忙,估计今晚也来不了我这儿了,这么大的房子,我一个人住着挺害怕的。”兰兰的语气里有淡淡的落寞。
“好,我等你。”唐婉怡的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儿。
哼!他忙,他忙着陪他的原配夫人。
想到此,她忽然又想到了自己,胡新远呢?他此刻是不是也正陪着他的前妻儿子,一家人乐乐呵呵的呢?以前的时候,他一个月内只有四五天在家,多半时间,他都不在她的视野内,他在做什么,她也只是听他说,他跟些什么人在一起,她一点儿也不知道。
当时的她,是完全信任他的。
现在想来,自己是否太天真太单纯了?
天黑的时候,柳兰兰带了两大包零食来了。一样的风风火火,一样的率性天真。
面对她的时候,唐婉怡总觉得心里压了块儿大石,最初的想法又复出,在心头,在脑海,在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