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海文眼光一闪，紧紧盯着她：“离开，你要去哪里？”他心里突然一痛，一把抓住她的手。

  “也不一定要离开。”辛迪安想了一下，“但是我们之间注定不会有将来，迟早是要分开的啊。”

  “分开？为什么要分开？”凌海文将她抓得更紧了。

  “你有家庭，有你的事业，”辛迪安轻叹一声，“我们这样的感情，始终只能是隐秘的，你难道不明白吗？”

  凌海文手一松，心沉了下去，许久才说：“明白。只是我一直在逃避，不敢去细想。”他自嘲地笑笑。

  “如果有人知道了，你会有压力吗？”辛迪安试探着问，“比如，你的家人。”

  凌海文用小匙轻轻搅着咖啡，“会。因为越多人知道，你会越快离开我。”他深思地望着她，“而且，我也不能耽误了你的人生。”姐姐说得对，要顾及的太多，他也不能毁了她，对面的这个正值青春的女孩。

  “你不能伤害的人，有很多。”辛迪安低垂着眼帘，轻搅咖啡，“家庭，应该是你心中最重的部分。”

  “是。”凌海文望着她，轻易就读懂了她眼底的一丝伤感，“她曾经陪过度过了人生中最痛苦的一段日子，我不能抛弃她。”

  辛迪安嘴角闪过一丝嘲讽，马上又被感伤取代，“是吗？那的确是要好好对她。”今天，她从两个人嘴里听到这同一句话。

  凌海文被她那丝嘲讽和她这句话，牵动了心里那股疼痛的弦：“你别这样说话，我会心痛。”他不敢再讨论下去，拉她站起身来，“走吧。”

  辛迪安点点头，淡淡一笑。

  车子在她指定的地方停住，辛迪安将一个纸袋留在车上，说：“这是给你的。”解开安全带，学他的样子，俯过身子，亲了亲他，身子准备退开时，却被他抓住。

  他想到她终有一天会离开，就心痛不已，狠狠地吻她，许久许久。

  辛迪安脸颊嫣红，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嘴角含笑，凌海文低叹一声，突然说：“我们不回家了，好不好？我舍不得就这样让你走掉。”

  “呆在车里一晚上吗？”辛迪安故意问。

  “唉，你走吧。”看了她一阵，凌海文也笑自己突发奇想，最终还是放她走掉。一直望着辛迪安的计程车离开，消失，才又重新将车子驶上了路。

  .

  银色别克驶进院子停下，凌海文手握方向盘，静静地沉思着。

  这个家里，有他挚爱的父母和兄弟，也有他越来越不愿意去面对的人。

  但是，再怎样不想面对，这都是他自己选择的，他避无可避。

  闭了闭眼睛，深深叹气之后，只能出了车门，回到他必须面对的现实里。

  走进大厅，他直觉地往楼梯走过骈。

  “海文。”

  凌海文顿住，旋身一看，父亲正坐在沙发深处，面前摊开一张晚报，深思地望着他。

  “是，爸爸。”他脚步转向父亲的方向，坐到父亲对面的沙发里。

  凌浩天轻轻颔首，“听说你正在准备投新顶昌的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