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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3章:他也为我点灯
作者:元棹 时间:2018-05-23 10:38 字数:2554 字

  青青走去,曹妃道:“我想有一天,他也为我点灯。”

  青青陪她站着,道:“有一天,他能知道你是他的一部分。”

  “你姐姐呢?”

  “他只有带着他的一部分才能去爱一个人。”

  曹妃瞧瞧她笑了:“我要是个男人,就为你点灯。”

  “男人有好几种,那时候你会头疼的。”

  曹妃轻轻笑着。

  远山飞过几只孤鸟。

  此时,吴沛生的帐子里提箭袋的男孩儿边忙乱边叨念:“三岁小孩儿一样吗?大白天亮什么灯去?”

  许久许久,太子才从帐子里出来,只是怀里多抱了一个李黛。两个站在帐外的女人一时间把百味皆尝尽,久久不散。

  青青不知什么时候才抬身往帐子里走,姐姐走出了自己的这段生活。

  琴还留在原地,姐姐日后的生命里会有许许多多带着历史记忆的绝世古琴,这把琴只记着一个失意女人的一段失意生活,如今留给了李青青。

  青青抬手抚琴,仍是断续不成篇章的段落。

  不知弹了多久,琴声骤然停了,只见李青青起身就出了帐子,来至吴沛生的帐子外,叫道:“我有话想问吴将军!”

  帐子里“啪”的一声,吴沛生一惊,掉了手里正在剪灯芯粗铁剪刀。

  片刻之后吴沛生方才走出来,道:“若是想跟了你姐姐去,只自己去太子府上便是了,你本也只是我吴府的客人,吴某没有强留的道理。”

  青青道:“有人告诉过我,没什么是能一辈子的,姐姐走了,自不必再与我有任何牵扯,青青若实在扰了将军清净,自当请辞,只是有话要问将军,以解心中疑问。”

  “你问。”

  “萧将军因什么功绩一日之间官至如此?”

  “为什么来问我?”

  “因为我不知该问谁。”

  “因为女人。”

  “果然。”

  青青不再问了,谢了吴沛生犹自转回帐子里去了。却留吴沛生在原地站了许久许久。

  青青早先便听下人们议论,萧拓引马跟随,眼见一将兵骑马不稳,便上去扶了,那将兵却原来是偷溜出来的公主。

  青青原想如此荒诞不经的传闻只能信一分,疑九分。只是今日从吴沛生口里讨个确切,过程不重要,重要的结果。

  萧拓为了一个女人飞黄腾达从此消失在她眼前的结果。

  因为女人,这事最真最确的答案,青青很满意,不被人瞒着哄着,事实残酷,但终究是事实。

  那“目空一切”的太监又来了,却忽略了见吴沛生的礼数,径自前来见李青青:“姑娘,太子请呢。”

  青青被带在营帐外围的一侧水池旁,燃着堆篝火,太子独坐当中,青青认得那池水正是那日遇见那女子的所在。

  太子招招手,底下人避的远远的,青青坐在篝火旁太子对面处,正瞧着那池水。

  太子说:“你姐姐大好了,方才醒着还能跟我说几句话,现下才睡了。”

  青青放了心。

  太子指指一旁的酒壶:“就想找个人来喝酒,想来想去也没什么人,只好拉了你来。”

  青青问:“太子可以找将军来……”  太子摇摇头:“想说的找他们就都说不出来了。”

  “太子想说什么?”

  “我是不是错了?”

  “小女子不敢妄议。”

  太子饮下一杯酒:“今日,你但说不妨。”

  “太子指的是什么?”

  “黛儿竟病的那么重,我明知她下落,却迟迟不肯接她来见我。”

  “太子是心里总自觉得卑怯。”

  太子看着她:“接着说。”

  “父亲那封书信本来没有什么,只是父亲的信里必然说了逆臣贼子越俎代庖,后世必定要分清赤白正主家骨血这般的话,圣上不在意,太子却记在心上,太子其实自始而终都惴惴不安,唯恐位之高而非议广。天下都怯而面对,更别说我姐姐这一个小女子。”

  太子说:“好厉害的一张嘴,竟不怕我追究了去。”

  青青道:“我的嘴从来不厉害,只是太子当我是知己,我必同等报偿,说我所见之真罢了。”

  太子大笑起来:“那便说说自己家里人的话,你看曹氏如何?”

  “见了曹妃娘娘,我便知道姐姐是藏在太子心底的人。”

  “何以见得?”

  “曹妃娘娘也是个高心骨的人,和姐姐一样。”

  太子却一瞬间黯然了:“你姐姐,怕是再也回不到以前那个骄傲的李黛了。”

  青青说:“她会的。”

  青青坚定的道:“她的骄傲是你给的,从来都是。”

  太子果然畅快大笑起来:“好个妹妹,伯叔从前怎么总藏着你,许是怕你这个聪慧的名号传出门去要踏破太师府门槛吧。”

  两人自顾自相谈起来,聊起往昔和今日今时,都不免一时唏嘘,一时又开怀畅笑。

  四下里下人们看了,早不知猜成了什么,话传话的就散了个彻彻底底。

  当夜,太子回了帐子,正赶上李黛醒来。

  李黛招呼道:“回来了。”

  太子笑着走去扶她坐起来:“从父王那儿回来和青青聊得晚了会儿。”

  李黛却倏忽间凝重起来。

  太子忙道:“你放心,我没有让她饮许多酒,她倒终是不饮酒的。你如果不放心,可以让她来还呆在你左右,我们一家三个人常伴一处也是好的。”

  “从前也没有她常伴左右啊。”

  “从前是从前,如今你我都是成家的人了,兄弟姐妹在一处总是好的。”

  李黛却将头转向墙里侧,只道一声:“我乏了。”

  太子忙招呼她躺下:“那便歇着,过几日父王康泰了,还要拔帐子走好远的路呢,你那时养不好身子是要亏着的。”

  李黛道:“太子今日还是宿在曹妃娘娘那儿吧。”

  太子只说:“你病着,我还是在这儿。”

  青青从太子的篝火边回转的时刻,却碰上了冷冰冰站在不近不远处的萧拓。

  萧拓道:“枣红马今日从马厩逃走了。”他重重拍打一下白马的脖颈,白马嘶鸣一声,他接着道:“你跟我果然是一样的人。”

  青青所有的好兴致被刺得烟消云散:“可我不是个男人。”

  萧拓冷笑着:“真好,幸好你是个女人,做这桩攀附权贵的事便自当在情理之中了。”

  青青一怒之下拍在白马腹上,白马吃痛脱缰而去,青青道:“马跑了就去追,追红追白是你的本事,别跟我一介平民,女流之辈乱计较些有的没的。”

  这一晚,吴沛生的帐子里格外静,提箭袋的男孩大气都不敢出一声,青青想拦着他打听什么,看着那男孩的眼神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青青决定明日不再和吴沛生辞行悄悄走掉,至于去处虽则毫无念头,但这里终究留不得了,闲话和流言蜚语已经满围猎场传开来,她料不定姐姐会不会受害,但萧拓已然被刺伤,索性还是走吧,还自己和太子一个清白。

  正在帐子里收拾衣物,帐门被豁的拉开来,青青转身看去,却是曹妃。

  曹妃看看屋里的情况,倒笑了:“我只当你不同,几句闲话就要抽身走了。”随即自己坐在椅上,斟了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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