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没料到怎么就轰动了整个京城,却原来大家口耳相传的传闻却并不是事实,或者只是众人眼都能得见的事实,夹着他们所有额想象,她却无端做了这当中的主角。
但她却并不想闪躲,她反而愈发想见到这个传闻当中的长公主,毕竟为了她,自己是舍弃了一些东西的。
长公主随着大太监的传话就走后面朝雨花亭走了来,步态生风,却端庄大方,青青小时候在每次太师府宴请女宾的时候就曾远远见过她,那时候她还只是苏巍麟的大姐,是一个官宦世家的大家小姐,可如今成了公主的她却更添了几分韵致。
青青暗暗叹口气,她想着长公主今日出宫,必定是见相见的人,她心里某个地方开始升腾起莫名的感觉。她不明白这到底是嫉妒,还是悔恨,又或者只是羡慕。
长公主进了雨花亭,太子立马让了自己的位置给她,又命下人添了一张座椅给自己,女客们见了礼,青青深深点点头算作是起身行礼,这才都纷纷落了座。
长公主开口对太子道:“巍麟,我早就听闻这位姑娘的事情,今日得见果然是个清秀的角色,怪道能让吴大将军有此等举动。怪道呢,你又是怎么把她带进了宫的。”
太子只能解释着:“青青原是自己家人,这才带回来,将来等沛生痊愈了,再商定他们的事,从宫里把自家妹妹风风光光嫁出去也好堵城门里的悠悠众口。”
长公主念叨着:“青青……可是姓李?”
太子道:“正是。”
长公主看向李黛:“是你妹妹?”
李黛恭恭敬敬点点头,算是肯定了公主的答案,青青看在眼里,知道姐姐是受这个公主的一些气的,或许是从前大家都是小姐的时候,姐姐全京城闻名的闺秀,压了这位长公主的气势,如今才会有此对待,青青盯着这位长公主不禁想出了神,想着长公主若真是如此,也未免落了气量小的言语。
长公主看向李青青:“原来你是李黛的妹妹,你的名字我一直都知道。”
青青这倒愣了,却忙收回了盯着长公主的目光,这才意识到自己失了礼数,忙道:“公主恕罪。”
长公主却笑了:“你那个时候始终隔着一个草帘,让我知道你是个守礼的姑娘,我那是就记得你的名字了,念着哪一日在狩猎场打听出来你是哪一帐篷的,要了来到我宫里,你刚才却又一个劲的盯着我瞧,无端让我已经有几分庆幸当日没把你直接召进我的宫来。”
青青这才知晓,长公主是那日在狩猎场遇到的在池水中沐浴的姑娘。
又猛然想起来,那日似乎萧拓曾经跟在身后,难不成萧拓也瞧见了那一场景。心里突然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不舒服的感觉,或许萧拓不仅仅是为了权势地位,为了野心才选择了长公主,或许萧拓选择长公主的原因要比自己原先设想的复杂的多。
长公主看她不说话,问道:“我如此言语你,你就不想辩驳什么?那日,你的确是个伶牙俐齿的姑娘。”
太子见状,忙岔开话头,问着长公主:“姐姐今日出宫了这么久,可能说说这萧拓又带了姐姐去了什么地方?也省得日后母后问起来,又怪姐姐毫不恪守宫里的规矩,也说我帮着放浪了姐姐。”
长公主果然嗔怪道:“什么叫你放浪了姐姐?姐姐去见未来的驸马,谁能说什么?”
太子知道姐姐跟萧拓的婚事是已定的,姐姐的出宫又是私下里的事,外人是鲜有知晓的,也就只笑笑,不言语。
青青心里一阵一阵的愈加不舒服,她这才注意到,周遭一直围绕的箫声,这个时候停得无声无息。
提到了萧拓,长公主的心里满是笑意,转头问青青的态度也比刚开始更热情了些,长公主问道:“李青青,你跟吴将军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我听闻就想这个姑娘一定是个值得一见的人,今日倒是让我见到了,还是跟我有过一面之缘的姑娘。”
青青知道长公主刚开始的言语态度坚硬,还透着刁难,一边是为了给刚进宫的自己一点威严,一边则是因为姐姐,她不明白长公主为难姐姐的原因,却直觉长公主只是一个有心结的人。
如今有了太子的插话。长公主顺势下了台阶,对自己态度也就没有了先前的坚硬。
青青只开口答道:“公主相信吗?”
长公主愣了愣:“可这是事实不是吗,所有见到你们回来的官兵都这么言传。”
青青笑了笑:“公主跟萧将军的故事,民女也曾有过耳闻,公主想不想听听公主的言传是什么样的?”
长公主的兴趣全然被勾了起来:“你倒说说。”
青青道:“狩猎那日,公主女扮男装混入狩猎队仗中,却在策马中不慎滑下马背,这时候萧将军却骑着马追了来,救了公主,于是公主和萧将军这才相识,有了后面的这场缘分。
话一出,全亭子的其余四人都禁不住笑了。
长公主边笑边问:“传言真是如此。”
青青点点头:“青青能不能斗胆问问公主,这传言是真,还是假。”
没有看出青青的心像被撕裂一样,她在这里故作一派的谈论着他的故事,却用尽了所有的头脑,只为了套出关于他的一切,青青自己都开始惊讶,自己怎么就开始用了计谋,她从前从没想过,要对身边的人算计。
长公主好容易收了笑:“好丫头,你这个问题摆在这儿,我倒是得不告诉你真相,看来你在传言背后也有真相,好聪明的脑子。”
青青只好答道:“公主谬赞。”
曹妃看着眼前的情状,知公主是要说出和萧将军的前因后果了,只是这样的事情怎能让公主自己讲出来,忙插了话去。
曹妃道:“说起公主和萧将军,也是一道缘分。“
青青眼里闪过一丝疼痛。
曹妃接着道:”那日狩猎还未开场,吴将军就带着当时还是马夫的萧将军赶到太子帐外,候着太子。也是缘分使然,那晚长公主被我青岛了帐子里……劝导太子……“曹妃讲到这里偷瞥李黛一眼。
青青知道那日姐姐在狩猎场弹了一夜琴,曹妃在太子帐外立了许久,最终只能求了长公主来,入了太子的帐子,三人在张自力应是了然了关于太子和李黛的一切。
曹妃接着道:”长公主那日早晨走出帐子,只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吴将军身后的萧将军,于是我们公主的心从那个时候就是萧将军的了。“
长公主笑着对曹妃似真似假的一个嗔怪。
青青心里埋怨自己,为什么非要知道真相,千方百计的知道了又如何呢?终于证明了萧拓是被动的接受了权势,可他毕竟还是接受了;还是证明了当时的萧拓是因为长公主的一见钟情,可他毕竟离自己而去了,又能如何呢?
长公主只因为那一眼吗?对一个当时的下人一见钟情?而后就不管不顾的给了地位,权势,交上自己的未来?
青青想起在太师府那日的清晨,在广玉兰下握着杯子的萧拓,她扪心而自问,是否那个时候也有了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