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斩字的时候，季娆的声音隐隐带了几分煞气，让人不禁胆寒。

而那陈年更是吓得瘫软在了地上，浑身发出一阵恶臭，“郡，郡，郡主饶命啊！草，草民，都是那立夏，都是她让我来的！她给了草民一锭银子，说我只要按她说的办，事成之后还给我一锭银子。草民是鬼迷了心窍啊！”

听到这话，季娆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而紧接着，她转头看向站在季同德身旁的蒋氏，唇边慢慢的绽放出一抹嗜血的笑容，继而伸出食指，放在她雪白的脖颈上，轻轻一划。

嘴唇微动，道——我等着你。

蒋氏撰紧的手中的帕子，却不敢再有任何的举动。

堂上的京都府尹看着季娆做完了这一幕，才道，“来人，将犯人立夏带上堂来！”

被人从后堂带上来的立夏，看着瘫软在地的陈年，眼底闪过一丝恐惧，事情已经明显的脱离了她的设想。

被关押在府衙后堂的人是绝不会得知公堂上发生了何事的，而季娆也绝不会给立夏核对证词的机会——

“立夏，你还不从实招来，究竟是何人指使你陷害本郡主！”

立夏跪在堂前的身子稍有颤栗，仍旧沉声道，“奴婢不知郡主所言是何意。”

季娆冷冷的盯住立夏，她平生最恨的就是背叛，先是端月，紧接着便是立夏，这两个丫环当真将她当做事泥捏的了！

“立夏，本郡主自问待你不薄，可你反倒恩将仇报，指使陈年污蔑本郡主，你这心，难道就不亏？！”

听着季娆一字一句将这番话说完，立夏仍旧强做镇定，额头不断渗出的汗珠，嘴里狡辩道，“奴婢冤枉，奴婢只是看不得一条人命就这样没了。”

季娆似笑非笑的看向立夏，“立夏，陈年已经招了，本郡主只是好生好奇，你为何要买凶杀害陈升，还要收买陈年陷害本郡主？你这番举动，究竟是受何人指使！”

说道最后，季娆声音一冷，怒斥道。

立夏脸色一白，下意识的望向一旁的蒋氏，她一个小丫环，如何当得起买凶杀人的罪行，可触及蒋氏警告的目光，她脸色骤然灰败下来，眼底的光芒迅速的褪去，她颤颤的开口道，“此事却为奴婢所为。若非……”

“行了！”

季娆开口打断了立夏的话，之前的两名差役快步上前，堵住了立夏的嘴，而季娆则淡淡的瞥了一眼蒋氏，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更是让蒋氏几欲将那张手帕撕破。

想借立夏的嘴毁了她的名声，也要看她乐不乐意！

“府尹大人。”

季娆索性转身看向京都府尹。

“来人，即刻将犯人立夏收监。草民陈年诬告郡主，杖责五十，赶出府衙。武举人张宝生毁坏郡主名声，革除举人头衔，杖责二十。”

季娆挑眉，看向京都府尹，“府尹大人，朝华斗胆。这婢女的处置，只怕朝华要逾越了！”

说罢，不等府尹开口应允，季娆便快步走到立夏面前。

啪啪啪——

一连三个耳光，季娆打得清脆而响亮，“这一巴掌，打的是你不敬主子，这一巴掌，打的是你不尊主子，这一巴掌，打的是你背主陷害！季娆待你不薄，西盛三十年，你照顾不周害得季娆落入水中，她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替你求情，西盛三十三年，你家中爹娘重病，她立刻让你回家，送去银钱还请了大夫，西盛三十四年……”

三个耳光下去，立夏的面容立刻红了起来，可比脸颊更红的是她的眼眶，季娆一字一顿，说的每一件事都让她不敢直视季娆的眼睛。

而围在外面的那些百姓听着，也逐渐沉默了下来，甚至于来不及揪住季娆的语病——

她只是在替原主把想说的话说出来罢了。而这些话里，又何尝不是掺杂了她的感情，当年她，亦是将那人当做了亲人。

“郡主……”

立夏还想要说什么，季娆唇边的笑容却逐渐变得冰冷，她冰凉的手掌猛地捏住立夏的脖颈，缓慢而果决的收拢，立夏张着嘴，惊恐的望着季娆，咿咿呀呀的想要说些什么。

季娆冷漠的看着立夏伸手，不断的挣扎着。

半晌。

她才慢慢将手松开。

不顾立夏惶恐的神态，轻轻抬起了她的下巴，“别以为本郡主不会杀你。”

只不过不想脏了手罢了。

季娆骤然转身，三两步走到了蒋氏的面前，带着冰冷的笑容，开口道，“二婶是不是该给朝华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