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这么一天的接触,我感觉自己跟这老家伙的关系也熟络了不少,而且他虽然比我大了这么多,可却让我完全没有半点跟长者相处的拘束,更多的是一种朋友之间的随意。
果然如我所料,老家伙听见我这么一问,半点拒绝的意思都没有,直接就跟我解释了起来。
他说那什么天葵水,其实就是一种半夜里山林中的露水,只不过这种露水必须在阴气很盛的山林子里才能采集到,无论是从采集的时间还是地理环境,都是阴气最重的所在。
这样的露水一般人是没什么用的,但如果是有点门路的人,取了这种露水,那可就能做太多的事情了。
天葵水因为其中的阴气太盛,所以往往都被那些心术不正的人拿来干些害人的勾当,唯独只有姑苏叶家有一个法子,可以用这水制成一种符箓,这种符箓对于镇鬼驱邪有着极大的用处。
至于这姑苏叶家,具体的这老家伙也不太清楚,只是说以前从他师傅的口里听到过一些东西,其中就有关于这叶家的。
我被老家伙的话勾起了兴趣,接着他的话头又继续问了下去,反正这一路走着也是走着,还不如听点故事打发下时间。
好在这老家伙倒也不啰嗦,但凡是我问到的事情,他就会一一给我进行回答,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也有着跟我一样的想法。
“有些东西给你说太远了,估计你也完全听不懂,但是这姑苏叶家,算得上是一个实力强劲的超级大家族了,而他们的实力并不是体现在什么权势金钱上,而是对于制符这一门学问的研究和使用……”
谈到这什么叶家的时候,我明显听得出这老家伙语气中的那一份敬畏,虽然远不及他在说起自己师傅的时候那么严重,但也足够说明这个叶家的地位了。
老家伙说这一般的制符方法,主要都是流传于道家的,大多是用朱砂一类的东西来勾画符文,可是这叶家偏偏独树一帜,他们用来画符的东西各种各样,而且制作出来的符箓,其威力甚至远远超过了传统的道家符箓。
至于这叶家的来历和背景,老家伙说他自己也不知道,关于这些事情他的师傅也只是偶尔说到一点,而且除了这个叶家之外,似乎还有着另外的几大家族,这几大家族也分别有着不输于叶家的本事。
老家伙说的那是玄之又玄,我听着更是半信半疑,如果他说的那几大家族真的存在,这不等于直接就是当面抽打正统道家的脸么?
人家几千年正统传承下来的道统,合着还不如你几大家族牛掰,换了是谁都接受不了吧!
怀疑归怀疑,但是经过老家伙这么一说,我也总算明白了刚才他跟黄旦所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只不过人家那位“大师”可是姓黄的,而且这里也不是什么江浙地区,怎么想都跟那什么叶家扯不上半毛钱关系吧!
难道说那黄旦早年间一个人溜到那叶家的地盘上,然后三跪九叩的进了人家的门,被收为弟子以后又偷偷溜了回来?
“行了,我们到了!”
心里正乱七八糟的想着,老家伙却突然出声打断了我的思路,等到回过神来,我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这山头的最顶上!
一路都在那稀稀疏疏的林子里走着,虽然头顶上的枝叶算不上多密集,却好歹也遮挡住了不少的月光,而现在身处在这山顶上,我瞬间就感觉自己的视野里明亮宽敞了许多。
山顶上居然是异常的空旷,使得天上的月光可以肆无忌惮将整个山头照亮。
视线所及的范围之内,我就看到一树孤零零的大树出现在我们的跟前。
“你在这等一会……”
站在这棵树下,我还在观察这到底是棵什么树,杨万民却招呼了一声,自个走到了树根处,围着那一人多粗的树干转了好几圈,最后停在了与我相对的那一头。
歪着脑袋朝那老家伙的方向看去,只发现他紧贴着那树干,然后将身子完全蹲了下来,其他的东西我也就无法看得太清楚了,只是耳朵里时不时听见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传来。
老家伙在那边忙活了好半天,才见他从那树后走了出来,然后喊着让我过去。站到老家伙的身边,随着他将手电再次打开,我才发现这棵树的树干居然是中空的。
刚才我所站的位置看去,整棵树干都没有任何异常,可是现在绕到了这一边,又有手电的照明,很清楚的就能看到那个位于树干上的洞口。
这洞口开在贴近地面的位置,大概有个四十公分的宽度,大小刚好可以容得下一个人钻进去,而且借着手电的光照,我发现这个树洞远比我所看到的要深,而且还是一直往下延伸的。
都说人要脸树要皮,之下我算是亲眼见识到了,眼前这棵大树,估计也就只剩下外面的一层树皮了吧,而且看着还挺茂盛,一点没有枯死的迹象。
“进去!”
老家伙站在我身边,淡淡的丢出这么两个字,而我却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回头看了一眼杨万民那老头,可是因为手电的关系,让这老家伙完全隐没在黑暗之中,我也看不清楚他脸上究竟是个什么表情,只能对着他试探性的投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结果只是,同样的两个字再次传进了我的耳中!
“你丫耍我呢吧?走了这么半天路,结果你说的办法就是让我钻树洞?”
这下我是真得有点急了,不单单是因为这老家伙的举动,让我觉得自己被人耍了,更多的是他刚才说话时的那种口气,听得我实在很不舒服。
“我师傅当时就给我这么说的,在这树洞里面,有一件可以专门避煞驱邪的东西,只要拿到了那件东西,缠着你的恶鬼自然就会离去,到底是进不进去,你就看着办吧……”
刚想一把夺过老家伙的手电,结果他却突然又丢出这么一句话,直接就让我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这么呆呆的站在原地。
如果老家伙说的都是真的,那我也就只能乖乖钻进那个树洞里了,就算他是忽悠我的,那最多被他耍一次,到时候我再找回场子也不算吃亏。
考虑再三之后,我终于把心一横,毛起胆子趴到了那洞口,狠狠吞了几口唾沫,直接就开始往那树洞里爬去。
“你个死老头还真是有够狠的,说让我钻这树洞,结果连手电都舍不得借我用用,要是小爷我这事解决不了,到时候出来了绝对跟你没完……”
心里不断咒骂着杨万民那老头,我只能在这黑布隆冬的树洞里闷着头往前爬。
等到半个身子都完全进去以后,我才发现自己最开始的判断是正确的,这树洞的确是一直往下延伸,因为我感觉自己一直是处于平缓的下坡状态。
只不过这个洞子究竟有多大,最后究竟会通向什么地方,我就真的是不太好说了,至少当我完全钻进这个洞里,别说是调头了,就连回头看向身后都做不到。
这树洞远比我所看到的要深,而且往里面爬了一段之后,我渐渐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刚进洞口的时候,双手撑着的地方全部都是松软的泥土,鼻子里闻到的也清一色都是土腥味,可是才爬了没多长时间,我就感觉到手脚所接触到的地方,居然完全变成了坚硬而干燥的石板。
这泥洞子里面用石板铺砌,怎么想都让人觉得奇怪,而且不只是我身下所接触到的地方变成了石板,就连四周围的整个洞壁也都发生了同样的变化。
继续前行了几分钟,我心里渐渐开始忐忑起来,这洞里比我想象的要深的多,要说我刚才的速度虽然不快,但是爬了这么久,估计也得有个十多米远了,现在却依然没碰到前面有任何的阻隔,也就是说还能一直往前进。
最要命的是,从刚才开始,我就感觉到有一丝丝微凉的气流从前面吹拂过来,以至于在洞里这么长时间,我居然一点汗都没有出。
尤其是在发现四周变成了石板以后,我就越发的觉得古怪。
先不说这树洞实在是深得有点离谱,就以这其中的石板来看,完全就不可能会是自然形成的,显然这是一条人工修葺出来的通道,而且还是故意修的这么狭窄。
可有谁会吃饱了撑的,在这么一座大山里头,修一条这样的通道呢?
心里越想越觉得不靠谱,但是那老家伙说的东西,又必须要到了尽头才能拿到。
一时间我就这么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无奈之下只能是扯开了嗓子对外面吼了几声,想着杨万民那老头是不是能给我点回应,起码也告诉我这洞子到底有多深也好。
洞里的空间本来就不大,我这一嗓子吼得太急,反而是震得自己耳朵里直响,可是等了好半天,却听不到任何一点的回应。
寻思着是不是因为这洞里空间太小,而身后唯一的出口又完全被我自己个挡死了,所以声音也就没能传到外面去,于是我又喊了一句,可等到的依然是没有任何回应。
情况有点不太对劲,按理来说我进来也没多长时间,现在距离洞口应该并不算太远,连着喊了两次,杨万民那老家伙总能听到些声音吧,可为什么不回答我呢?
难道说他其实回答了我,可是因为身处在这洞子里,所以我才没有听到,还是那老家伙故意不回答我,又或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