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我开车载着黄旦和杨万民,一路开往新城区的一家中档小区,根据黄旦的说法,这里就是他所住的地方。
说句实在话,从头到尾从里到外,我也看不出这位大师究竟何德何能,居然能够在这种最少5000大洋一平的小区里买得起房,可眼下车也进了小区了,姑且就算信他好了。
只不过刚才我在那地洞里的时候,身上就已经全都沾上了黄泥,杨万民那老头又因为之前在草地里打滚,身上同样也干净不到哪去。
咱们这三个人之中,唯独也就黄旦还算比较正常一点,所幸也已经是大半夜了,小区里除了门口值班室里睡觉的保安,也见不到有人走动,不然我还真怕人家看到我和杨万民的模样直接会打电话报警。
黄旦家住在靠小区东南角的楼栋,而且还是最高的21层,我估计就是这小区里真的进了贼,他家也应该是最难被偷的一户了。
直到我终于进了这小子的家门,这个想法也就在我脑海里越发的坚定,因为这家伙光是防盗门就装了三层,而且最里面一扇门上,靠屋里的这一面上足足又加了七把锁。
这他娘的到底是要有多少金山银山,才得像这样层层严防啊!
“你们脱了鞋哪也别碰,都给我先乖乖的去浴室里洗个澡,把你们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的衣服全都扔洗衣机里再说……浴室里有多余的浴袍,你俩暂时就穿那个吧!”
刚进了屋,连门都还没来得及关,黄旦就对着我和杨万民下了死命令,其实不用他这么说,我俩也不好意思真就这样在他家里待着……
终于舒舒服服洗了个澡,当我套着浴袍晃到客厅时,黄旦也已经换了套干净的衣服坐在了沙发上,从他还未干透的头发来看,这家伙多半也是刚洗完澡出来。
显然他这房子里并不止一个浴室,只是让我奇怪的是,这套房子估计也得有个一百二三十个平方,但是进来这么久我也没再见到什么其他的人,而且所有的卧室厨房都是敞开大门的,难不成这小子就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
一个人住在这种小区里,房子的面积还这么大,难道说眼前这位大师还是个隐藏的高帅富?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我嘴上却是什么都没说,好在这小子倒也直爽,主动就道出了这其中的真相。
“你也别四处张望了,这房子其实就是我租的……”
听见他这么一说,我也算是释然了,要不然以这小子的年纪,能买得起这么一套房,那对于我来说也绝对算得上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了。
只不过他说是租的,可这种大套房的租金,怕也是便宜不到哪去。
关于这个话题,我俩并没有过多的讨论,等到杨万民也从浴室里出来之后,我们才算是进入了正题。
“你的事我都听这老头说了,想要我帮忙也行,只不过你们之前取到的东西得让我看看,至少我要知道那究竟是什么玩意!”
杨万民刚一坐下,黄旦就将话题扯到了我的身上,显然那老家伙已经将我的事情都跟他说了,可是我就纳闷了,为什么那老家伙要告诉黄旦这些事,而且还说要让黄旦帮忙?
帮什么忙?
不是说我只要拿到了地洞里的东西,就能够摆脱陈洪生那恶鬼的纠缠吗,难不成这老家伙是忽悠我的?还是说这仅仅只是其中的一个步骤?
望着杨万民,我并没有按照将自己从地洞里找到的东西拿出来,而是用眼神向那老家伙表达着自己的疑问。
“看着我干嘛,你以为取了那东西就算完事了啊,那东西确实可以驱鬼辟邪,但你身上的问题又不只是被恶鬼纠缠那么简单,你不是说之前也找过一个看相先生了吗?”
这老家伙言语中透着些许埋怨,显然还在为刚才的事情耿耿于怀,但是我也懒得再跟他计较。
经过杨万民这么一提醒,我大概算是明白了,我还记得之前在佛山的时候,看相先生何永顺给我算了个命,当时他所说的是,我的面相跟命格完全不符,而且还是什么第一凶命——天煞孤星。
只不过按照何永顺的说法,我这第一凶命又有点名不副实,因为在我的命盘里有很多地方跟正八经的天煞孤星命有出入。
最后那看相先生所得出的结论就是,我的命火被某件事情搅乱,导致我的整个命数完全缺失,成为了一张空白的纸,也就是这个原因才让我招惹上了陈洪生的亡魂纠缠。
现在我已经从地洞里取出了那件东西,恶鬼的纠缠算是摆脱了,但这缺失的命数却依旧没能回来,难道说杨万民这老头的意思是,让黄旦帮我找回缺失的命数?
“诶……我说小哥啊,你这是不相信我还是怎么地啊,我都让你把东西拿出来让我看看了,你说你还非跟这老头扯什么犊子呢,赶紧的吧……难不成还想耗到天亮啊?”
见我和杨万民又扯了起来,黄旦显得有些不耐烦起来,毕竟这都凌晨了,是个正常人都得犯困。
如果说黄旦真能帮我找回丢失的命数,或许也就意味着我以后不用再担心受到什么怨鬼亡魂的骚扰,何永顺不都说了嘛,本来我的命就是百邪不侵的,招惹到不干净的东西全都是因为丢失了命数。
当下我也不再磨叽,刚才洗完了澡我就把那东西塞到了浴袍的口袋里,而且还趁着洗澡的时候将那上面的泥土什么的洗了个干净。
这东西虽然被杨万民说的神乎其神,听起来好像真是个什么稀奇宝贝,但毕竟我这么一个大老爷们常带在身边也不太好。
因为这个据说可以镇鬼避邪的宝贝,就是一串小巧的铃铛!
没错,当时我从那土坑里刨出来的,就是一串铃铛,而且那土坑下面也没有什么其他的空间,当我把这铃铛刨出来以后,原本从那泥土里钻出来的风也就消失了。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情况确实也有点诡异,只不过那时候我完全沉浸在拿到这东西的喜悦里,又急着想要重新回到地面上,所以也就没太在意。
拿到这串铃铛之后,我就收进了口袋里,再加上它出土的时候完全被泥土所覆盖,基本也看不出个模样,唯一值得一提的是,当我将这串铃铛握入手中的时候,内心深处总有着一丝异样的感觉。
这感觉就像是让你莫名多了一份安心,并且逐渐驱散你心中的阴霾,即使身处于任何境地,都能够保留你内心之中的一丝清明。
“本命锁魂铃!”
几乎就在我将那串铃铛展示出来的同时,坐在我身边的黄旦却突然发出了一阵惊叹。
“你见过这东西?”
黄旦的一声惊叹不仅是引起了我的注意,更让杨万民感到一丝诧异,而且从他的语气之中,我似乎感觉到这老家伙以前并没有见过这铃铛。
年轻的“大湿”并没有搭理年迈的“半仙”,而是一把将我手中的铃铛抢了过去,然后仔细的查看起来。
这串铃铛总共三个,被一条细细的链子串连着,除了最中间的那个体积略大,另外两个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无论大小还是上面的纹路都完全一样。
无论是链条本身,还是那三颗小巧精致的铃铛,应该都是银质的。
虽然说是铃铛,但却又跟普通铃铛不同,一般寻常的铃铛里面,一般都会放有一些小东西,以便于在摇晃铃身的时候会发出声响,可是这三颗铃铛里却什么都没有。
所以我刚才一直把这串铃铛带在身上,也始终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以至于黄旦和杨万民都没有察觉到它的存在。
“你们刚才到底是从哪挖出这东西的?他们家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湖南,而且这还是近代的玩意……”
黄旦扯起那银链的两段,轻轻晃动着那串铃铛,轻巧的铃身随之摆动,但是却如预想般的没有发出任何响声。
从看到这串铃铛,一直到现在为止,黄旦的表现都说明了,他绝对是认识这东西的,只是他此刻的话语却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怎么觉得,这像是那些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娃娃戴脚上的那种脚铃?”
杨万民的话再次说明,这老家伙绝对是第一次见到这串铃铛,即使这东西的所在是他师傅十几年前告诉他的。
想想也是,谁会吃饱了没事钻进那地洞里去刨这么串玩意,更何况这老家伙对自己的师傅极为尊敬,他自然也不会去坏了自己师傅所留下的嘱咐。
“这东西确实就是给刚出生的小孩戴的,只不过它跟普通的脚铃不一样,这本命锁魂铃是要从出生那天开始,一直随身佩戴到死的本命护身符,甚至在其主人死后也要随之入土!”
黄旦的这一句话,差点没让我被自己的口水给活活呛死。
按照他这么个说法,我又想到自己找到这东西时的情形,一个极为不好的念头突然从我的脑海里蹦了出来。
难不成我刚才是硬生生的从死人的手里抢了件随葬品?
